舒未央憐惜地看了一眼地上受傷的妹妹，目光重新變得冷清無情起來。
“或者說，是我將這個消息賣給了天蛛樓。”她在如此壓力之下，仍然不急不緩地開口，“原本你我並無恩怨，但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可惜聖臨城實在太讓人失望，還是讓你逃出來了。不過墨九翎，從修羅神軍手下即便逃了出來，你也同樣身負重傷。現在你九幽宮的人都被你分散在蒼堯各地，你以爲現在的你，真能殺過這些殺手，再衝破我的陣法？”
墨九翎眉峰微微上揚，三分邪氣的眸子反而從驚怒之中露出些許令人膽寒的笑意。
好看的脣角勾起一個冷峭的弧度，眼底分明藏着劍般的鋒利。
“想知道我能否殺你？你已沒有任何能威脅到我的，爲何我還要顧慮殺不殺？”
“你兒子的解藥真的不想要了？！”
慕小寶攤手，“未央姐姐你真是灰常好笑呢，你看小寶哪裡像是中毒的樣子！哎，小寶早就告訴過你，小寶可不怕壞人的！”
慕凌波沉吟片刻，這時驀然擡起眼皮，“是你。”
沉默了一刻。
“不是你將消息賣給天蛛樓，你就是鬼狼！”
舒未央嘴角繼續掛着一縷微笑，但卻搖了搖頭，“此刻我不想說謊，但我不是鬼狼，小喬也不是。”
妙問夫人聽到鬼狼這個名字，恍然大悟，“當年聽聞左使在蒼堯有過佈局，可惜蒼堯提前開始對鬼族大肆屠殺，在他成功之前便關閉了鬼境之門。你們不是鬼狼，他纔是。只不過鬼狼在鬼境之門關閉後，就已經不存在了。”
慕凌波冷冷看着她，“也許你這一句不是說謊，你不是鬼狼。但是對現在的天蛛樓來說，你們依然是主人，這沒有任何分別。是你給我下毒？爲什麼？”
舒未央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輕鬆的笑，吸了一口氣，輕吐而出，“這麼多年，被發現後反倒是輕鬆的感覺。有時候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誰。真是對不起，左使大人讓我們用來尋找南瑾月的法器在你身上發現相似血脈。我原以爲，幕清幽是南瑾月逃身在蒼堯的化名。”
“你到底在說什麼？”慕凌波幾乎要暴怒，“不要告訴我你是認錯人！”
“擅長幻化之術的人不多，能夠將幻化之術用在別人身上，還能夠封印對方血脈的人，在鬼族之中也屈指可數。除了南瑾月，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況且你身上有和南瑾月相似的血脈，法器是不會錯的，我只有寧可錯殺一千！”她微微蹙眉，低聲道，“在你重新出現後，我也試過，失敗了，這令我後來更加小心，不斷試探。我不能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險，所以有過很多殺你的機會都不敢出手。”
慕凌波的手指已經緊緊收攏，她從身旁卻感受到更大的怒氣。
分明是無形的滔天怒火，卻令人感覺不需要去看也能夠感受得真切。
墨九翎，慕小寶，慕凌波第一次發現這兩個年齡相差甚遠，在人生不同階段的人，在這一刻纔有着驚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