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艾兮一臉幸福的笑容,而他,則是一臉矜持,淡淡的光影籠罩在他們周圍,整張照片散發着淡淡的幸福。
手指滑過,彷彿還有着昨天的氣息,他不由得眸光一閃,眼睛裡竟氤氳起淡淡的霧氣,星光下,彷彿有點點的星芒閃爍。
他這一去,就應該又是一場別離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卻沒有往日的平靜。
一閉上眼睛,艾兮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她,是讓自己捨不得的理由。
他真怕,這一走,他和她的緣份會就此斷了,要知道,這一次,他再一次違背誓約的“背叛”了她,他不信,那報紙醒目位置的他與古木家族的千金訂親的報道,她會看不到。
蘇年的事,他有愧於她,而現在,他再一次無形中傷害了她,他真不知道,兩個人以後的路要如何去走。
如果像以前,設計陷害,設計讓她愛讓他,那在她的眼裡,恐怕是再沒有如此卑鄙之人了,他不能夠,也不想再如此去傷害她。
回憶過去,自始至終,一直都是他在傷害她,美其名曰是因爲愛她,可是正如艾兮所說,那樣的愛,是以達到他的目的爲終點,並不是她的意願啊。
莫寒晨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寧願自己只是陳陽,而不是莫寒晨,就像這個陳陽在這次行動中“死去”,永遠的消逝!
可是,這好像不是他能決定的,也好像這一切,不是以“陳陽”的犧牲能夠換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事實。
舉目望月,天空一輪彎月時而被雲彩籠罩,時而又跑出雲層,散發着靜謐皎潔的目光。
忽然,他睜開了雙眼,眼睛裡帶着一絲無法遏制的渴望,他想要見她!
黑色的賓利在月光下急馳,燈火闌珊,從車窗上閃過,流光溢彩,映在莫寒晨的臉上。
紅色的別墅,漸漸出現在面前,二樓窗子裡的燈光散發着溫馨的光芒,狂亂迷茫的心,在望見那窗子裡的燈光的一剎那,就像是大海里迷茫的船隻看到遠方
的燈塔,心在那一刻,瞬間平復下來。
心中的浮躁漸漸平靜,黑暗中,火光一閃,有煙霧在車子裡氤氳起來,嗆嗆的味道,和着夏日微風,從車窗飄了出來,飄向遠方……
煙霧繚繞中,彷彿有着無盡的思念,都付在這淡淡的煙香之中。
再堅持一段時間,再堅持一段時間——
莫寒晨不斷地告訴自己,與其說是提醒,不如說是強迫!
直到東方漸曉,月亮都沉到了西天,漸漸地沒了光輝,有隱隱的紅光從東方升起,氤氳了東邊的天空。
擡腕看了看手錶,指針正指向了凌晨五時,時間提醒他現在應該去機場了。
擡眸望了一眼那扇窗簾飄動的窗子,他的眼眶一熱,一分鐘後,他決絕地閉上了眼睛。
淚水滑過臉龐,稍傾,他睜開雙眸,恢復了以往的平靜與沉着。
車子開動,前方的道路無限延伸,莫寒晨冷冷地望着前方。
艾兮,你等着我,我玩成任務就會來找你,我會永遠守護在你的身邊,從此再也不分離!
機場上,辛哥已經被古木炎開車送來,昨晚若不是莫寒晨堅持回賓館收拾東西,今天他們會一起到達機場。
辛哥望着莫寒晨,淡淡一笑,對於古木家庭的心狠手辣,他早有耳聞,只是,他總覺得面前的陳陽,卻有着那麼一種特殊的信任感。
究竟是什麼讓他有這種感覺,他也說不清楚。
或許是他疏離的眼神,或許是他鄭重的表情,雙或是他在槍林彈雨中救了自己。
辛哥說不清楚,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有好多事情看不懂了。
而古木家,古木玲正在房間裡大發雷霆,不住地狂摔東西。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古木玲大聲喊叫着,古木老太爺一臉嚴肅,這個孫女什麼脾氣他清楚,他真怕她這一出去,就會隨着陳陽遠走高飛!
他可不能讓心愛的孫女做這種傻事。
“玲兒本想來送你,可是她昨夜偶感風寒,所以——”古木炎想要圓個圓滿的謊言,可是謊言卻總是缺乏真實感,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知道,放心吧,這是我的一份毀約書,當我一離開這片土地,我與古木玲的婚約便從此作廢……”
古木炎不由得一驚,接着莫寒晨遞過來的一紙書信,精略地看了一遍,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古木先生,我與令嬡訂婚,實屬倉促,並且經過這段時日,我發現我們彼此性格不符,我不想因爲我,而誤了令嬡的終身大事,萬一我一去不返,這個……對於古木小姐應該有用。”
沉痛而悲傷的眼神裡,古木炎旋即看向遠處,他心裡明白,陳陽的此去一行,很可能是凶多吉少,別說是一個初出茅廬、半道出家的小夥子,就是擱在他的身上,也是難抵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人的。
古木老太爺立意明顯,此去邊境,是非去不可,這次交易一定要有人完成,而縱觀他的這些手下,都好像難入他的法眼,而陳陽的出現,無疑給他帶來了一縷光芒,他對陳陽非常讚賞,他知道,他是幹這種活的一塊料。
可是,喜愛歸喜愛,但是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孫女和這種人結婚,整天都爲命運提心吊膽的生活,他怎麼能捨得讓自己的孫女嫁給他,去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呢?
窗外,起風了,竟又飄起了綿綿的細雨,蒼茫的天底下,一切都籠罩上了一層灰灰的顏色。
煙雨迷濛中,古木玲坐在窗前,望着雨打芭蕉,一種悲涼涌上心頭,天地萬物,都彷彿是灰色的,就連心情,也變成了灰灰的落寞顏色。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孫女往火坑裡跳!”古木老太爺的話響在耳邊,古木玲這一刻終於是明白,什麼口口聲聲爲自己的幸福着想,其實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如果是真的,他們始終以滿足他們的私慾爲主要目的。
古木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萬分疑惑:這種獨斷的愛,能稱之爲愛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