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來了。”
下午的時候，秦凡正在和牧康商議該如何處置冷元，從地下審訊室出來的張子豪，敲門後，大步走進來。
“問出來什麼？”秦凡擡頭道。
“龍幫的勢力架構。”
三天兩夜的審訊，讓張子豪渴壞了。
目光掃過桌子，也不管上面擺着的是誰的水杯，走上前，抓起來就喝，一飲而盡。
“彆着急，慢慢說。”秦凡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張子豪點點頭，坐在兩個人對面，深吸了口氣，才緩緩開口說道：“龍幫還是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複雜。”
據毒龍交代，龍幫是一個組織性及其嚴密，且制度森嚴，階級層次分明的龐大勢力。
光是遍佈在全世界的幫衆就有近十數萬人。
從最高的大掌舵，到下面的四大副幫主，負責執掌幫內法則的潛龍組，還有行動以及刺殺先鋒四大護法，和用於信息傳遞，上行下效的聽風組，及盤踞各個地方的分舵……
各個組織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卻相互制衡，一切任務命令都有一個叫“化龍”組的機構發佈，“化龍”直接對龍幫大掌舵和四大副幫主負責，可以說，是龍幫的權利核心所在地！
但是，毒龍這次來南都執行任務，卻並沒有接到“化龍”的任何指令。
他是直接聽命於龍幫三當家孔震，繞過龍幫一應的任務流程，直接來到南都，進行情報刺探，以及暗殺任務。
而死去的方天，就是孔震的獨生子！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龍幫所有針對沈家和秦凡所進行的報復以及暗殺行動，皆是孔震爲喪子復仇的夾私行爲，和龍幫本身並沒有太大關係。
可是這一切，卻因爲紅龍的出現而發生了微妙改變。
紅龍並不屬於孔震手下。
作爲整個龍幫排名第二的殺手，紅龍直接效命於大掌舵孔二爺！
她近期在南都的出現，讓毒龍推測，很有可能是因爲孔震私自行動的事情已經敗露，龍幫派紅龍來南都調查情況或者是善後。
但張子豪覺得，龍幫作爲聞名華夏的第一大地下勢力，那天晚上在仙女坡吃了這麼大虧，讓龍幫顏面掃地，不管他們接下來將對孔震進行怎麼樣的處置，但是，恐怕龍幫和沈家的樑子，是肯定已經結上了。
處理孔震是他們幫內的事情。
而對戰沈家的結果，則是外事！
關係到龍幫的臉面！
所以，現在已經不單單是一開始的，孔震爲子報仇，夾私報復這件小事，而是整個龍幫要對沈家發動戰爭，不死不休！
張子豪說完，議事廳裡陷入到了短暫寧靜。
他個人對這種結果是不關心的，畢竟以他的經歷所歷練出的心性，只要是敵人，不管是一個，還是一百個，一千個，區別只是應對的策略不同而已，並不會對他的心智產生過多影響。
至於牧康，則和張子豪想的完全一樣，只是作爲“獵手”特別行動隊的日常事務負責人，他還要考慮對手一下子變這麼多，子彈不夠可怎麼辦……
“有意思……”
良久過後，在一派寂靜中，秦凡若有所思地點頭開口。
“方天死了，孔震把罪責歸結到沈白兩家，動用自己在幫派裡的力量，和兩大家族對抗，對抗失敗，引起龍幫的重視，一邊處理內部人，一邊要和兩家開戰，找回丟掉的顏面……”
張子豪點點頭，確實就是這麼個意思。
“只是，我現在有個問題，方天……到底是怎麼死的？”
秦凡思索着說道：“這擺明了是有人在幕後栽贓嫁禍，想要挑起龍幫和我們之間的戰爭，可是我想來想去，也不覺得，自己什麼時候居然得罪了一個這麼厲害的人物，畢竟能直接干擾到龍幫二當家孔震！證明他的實力，也不會很弱……”
“根據戰爭法則，當一方挑起戰端，將另一方攪入戰爭，只需要看誰是這場戰爭最大的受益者，就很容易把幕後的黑手就找出來。”張子豪忽然開口說道。
秦凡點點頭，回顧歷史不難察覺，很多時候被捲入戰爭的雙方，打到最後都是受害者，唯有挑撥起戰爭的一方，纔是最大的贏家。
只是，事情發展到目前這一步，這個最終受益人，似乎還沒有付出水面。
“那就加快戰事！”
秦凡忽然目光一凜，低聲喝道。
張子豪和牧康的臉色齊齊一變，互相對視了一眼，問道：“怎麼打？”
“龍幫既然能在世界各地擁有十數萬幫衆，而且分舵無數，就證明南都也免不了被他們插一腳的命運，我們先把龍幫安插在南都的分舵找出來，全部打死之後，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做出反應，加快戰爭爆發的時間。”
秦凡知道龍幫目前的踟躕，完全是因爲他們在忌憚目前正在南都召開的比賽項目，各方大佬齊聚一堂，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頂風作案，這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不過，秦凡卻可以。
掃黃打黑嘛。
作爲一個良好的素質市民，秦凡覺得自己有義務，也有必要，去分擔一些上面的壓力。
“毒龍有沒有說，龍幫在南都的分舵地址？”秦凡問道。
“沒有。”張子豪搖搖頭，“這已經是他能吐出來的一切了，出賣幫衆的事情，估計他也不會幹。”
“這特麼都已經幹了不少了……”秦凡啞然失笑。
“其實我覺得冷連可能會知道。”
忽然的，一直沉默不語的牧康，張開了口。
“怎麼了？”秦凡問道。
“既然他身背挖掘龍幫行動真相的任務，就不可能連龍幫在南都的據點都不清楚，而且從他昨晚能在你遇襲的路段，提前埋伏來看，他知道的東西，可能會比我們想象的跟多。”
秦凡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張子豪。
冷元和他們兩個的關係特殊，處理不好的話，可能會傷了這兩個人的心。
“我沒意見。”張子豪簡單了斷。
“那行，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吧，一定要問出來，然後，就可以放他走了。”
秦凡站起身，說完就離開了議事廳。
抓冷元的目的，就是要逼出唐心主動和自己聯繫。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沒有再留他在這裡的必要。
留下張子豪和牧康在裡面，神情複雜地互相對視。
離開基地，秦凡直接開車奔向翡翠溪谷。
再不睡覺，整個人就要廢了。
回到家之後，秦凡衝了個熱水澡，緩解熬夜帶來的疲乏，然後躺在牀上，一秒鐘進入到夢鄉。
醒來已是深夜。
手機裡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都是陳思璇打來的。
秦凡把電話打回去，幾乎是秒接通。
“秦凡你在哪，我害怕！”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立即傳來了陳思璇緊張中，又帶着些驚恐的聲音。
“我在家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秦凡一邊說着，一邊下牀走到臥室陽臺，從這裡，能看到此刻正燈火通明的2號別墅。
“有人往我家裡扔了，扔了好多死狗死貓，屋子裡，都是血……秦凡，你能不能過來看看，我害怕！”
陳思璇的聲音，已經在微微顫抖。
“你等我，我現在過去。”
秦凡說完就掛掉電話，穿衣服出門。
在2號別墅裡。
陳家的保鏢還在清理滿屋子的動物屍體。
都是現殺的，地板上，傢俱，吊燈，還有桌子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
動物的皮毛和碎肉也被扔的到處都是。
整個2號別墅，儼然變成了一個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