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你是什麼情況？你的眼睛怎麼看起來紅紅的？”方暮霖走到病牀邊，一下就注意到小澤那紅彤彤的眼睛，立刻擔心起來。
難道是腦子裡的什麼後遺症壓迫了神經？
“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眼睛痛不痛？”方暮霖不等小澤回答，繼續追問。
她甚至想直接按護士鈴讓醫生護士過來檢查一下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她記得昨天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沒有，我很好。”小澤沒睡好，眼睛疼，但是他忍住不能說。
“那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方暮霖有些不太相信小澤的說法，這孩子總是懂事的讓人心疼，說不準是爲了不讓她擔心才故意說自己沒事。
小石頭聽到媽媽和小哥哥議論眼睛的事情，也馬上爬過來看小哥哥的眼睛，發現真的紅的很厲害，也是無比緊張的問。
“小哥哥你的眼睛怎麼這麼可怕呀，會不會瞎掉？”小石頭這個罪魁禍首絲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還呆萌呆萌的亂說話。
方暮霖眸色一沉，低聲呵斥道，“小石頭不許亂說話！我現在就找醫生過來給他檢查一下。”
方暮霖說完馬上就要按護士鈴。
“漂亮姐姐不要叫醫生來了，其實我眼睛會紅不是因爲身體有什麼問題，可能只是因爲我昨晚沒睡好。”小澤這下是瞞不住了，不說也得說了。
不然等醫生過來了給結論，那更麻煩，到時候漂亮姐姐一定會認爲他作，不喜歡他了的，他不要被漂亮姐姐討厭。
“沒睡好？爲什麼？”方暮霖完全搞不懂小澤和小石頭這是搞什麼鬼？
難道昨天晚上這兩個小傢伙聊悄悄話聊了一夜？
不應該啊，看小石頭這精神頭也不像是一夜沒睡的人。
“我……我……”小澤想找個別的什麼藉口騙過去，但是他終究只是個三歲的小屁孩，讓他運籌帷幄的秒扯謊，真心做不到。
“我不能說。”小澤最後憋出來這麼幾個字。
方暮霖差點跌倒。
她能看的出來小澤在恐懼什麼，是做惡夢了？還是？
方暮霖在心裡怎麼猜想也猜想不到結果，微微握緊拳頭，她覺着多半是在白家被虐待的後遺症，導致小澤夜裡沒辦法睡好！
方暮霖分分鐘把鍋子全甩到白寒那邊去了。
正在工作的白寒無厘頭打了好幾個噴嚏，引得好幾個手下在下面紛紛偷笑着議論原來他們鐵面的上司也會打噴嚏。
“沒事的，你說吧，說出來讓姐姐幫你去除心理陰影，就不會再害怕了。”方暮霖自以爲他是做惡夢沒睡好，這樣道。
小澤：心理陰影？昨夜算是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麼？肯定是！
只是，他怎麼好說自己被小石頭折騰出心理陰影了。
要是漂亮姐姐知道他不能和弟弟好好相處，可能就不願意再照顧她了，可能要放棄他，讓他回到爸爸家裡去住。
他不想再回到那個家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小姐姐是怎麼用葡萄誘騙他到樓梯口，然後一把將他推下來的。
他滾下來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死了，還好沒有死，不然怎麼能看到漂亮姐姐，還被漂亮姐姐承諾以後都會由她來照顧他呢？
“小澤你別再沉默了，說出來吧，把你心裡害怕的事情，讓你不能睡好的事情都說出來。”方暮霖繼續追問。
小澤小小的拳頭緊緊地握着，根本想不到好的藉口矇騙。
比如他認牀？
別開玩笑了，他之前在漂亮姐姐家的牀上不知道睡的多香甜。
比如他要聽故事睡覺？
漂亮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處境，他怎麼可能有故事哄着睡覺那麼奢侈。
……
能想到的藉口全部都不能用……
蕭齊在一邊聽着方暮霖傻乎乎的亂問好半天，小澤都快要緊張死了，終究是聽不下去冷冷開口。
“小澤爲什麼沒睡好，你這個做孩子媽的心裡沒點逼數麼？”蕭齊暗指她做的小石頭的媽媽，暗指問題出在小石頭身上。
其實他早都看出來了，小澤支支吾吾的，就是在維護小石頭。
他昨夜隱約感覺到小澤那邊才牀上動靜蠻大來着，不過他只以爲是孩子喜歡翻身所以沒有在意。
現在看來不是的……
恐怕是小石頭從來沒有和小孩子一起睡過，把小澤當成是布偶娃娃了。
他在家裡抱着熊娃娃睡覺就喜歡整個亂抱亂咬，他有一次半夜去小石頭房間裡找東西的時候見識過……
只是一開始小石頭和他睡的時候斌沒有這樣，所以他昨夜就沒有在意那點動靜。
現在想明白了以後，蕭齊不由得開始同情小澤，做了一夜人肉布偶熊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偏偏某個神經大條的媽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方暮霖聽到蕭齊提到孩子媽緊張了一下，她現在還沒有做好攤牌的心裡準備呢，他瞎說什麼？
她第一個反應是這個。
不過等她說完話以後再一反應，忽然就反應過來了，蕭齊似乎說的不是小澤，是小石頭！
她視線從小澤臉上挪開，看向小石頭。
“小石頭，你告訴媽媽，昨天晚上都做什麼了？”方暮霖從小澤這邊問不出來什麼，馬上就去小石頭那邊問。
“沒……沒幹什麼呀，我只是抱着哥哥睡覺而已……”小石頭一臉無辜呆萌的回答道。
“真的？”方暮霖繼續追問。
小石頭點頭。
這時候方暮霖再回頭看向小澤。
“小澤，你是乖孩子，不會騙人的對不對？”方暮霖用這句話做開場白。
小澤知道，漂亮姐姐這是猜到了，有些緊張的點點頭。
“是弟弟昨天晚上睡覺不老實你纔沒睡好的對不對？”她繼續追問。
小澤猶豫了一下。
如果他搖頭，但是又沒有好藉口，一定會被當成是騙人的壞孩子，他不能讓漂亮姐姐以爲他是壞孩子。
他只能誠實的點點頭。
“小笨蛋，你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昨晚睡不好應該早一點和姐姐說啊，姐姐可以把小石頭帶到姐姐的牀上睡的呀。”方暮霖又無奈又覺得心疼的和小澤這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