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很輕,卻很鋒利,隨意的揮灑之下,周圍數十米之內的大秦軍人全部被攔腰斬斷,無論是普通軍人,還是修行者,全部一模一樣。
就在月白色長衫的修行者將要靠近的下一刻,一名殘翼動了,在這一刻他詮釋了什麼叫做不動如山,動若疾風。
一聲爆響自腳下響起,出生殘翼的修行者如同一柄重錘一般轟炸而下,龐大的重鎧本就是力量驚人,其上符文流動,體內的真元順着這些線條不斷的流動到了身後的那柄重劍之上,一劍揮來,宛若排山倒海,強勢無比的力量讓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那極快的速度似乎連空氣都被壓迫了,驚人的氣浪衝擊而去,來到了月白色長衫的修行者眼前。
看着那如同一座大山壓下的殘翼修行者,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曾經有人說過,目光所到之處,劍光無不橫掃,他知道自己沒有這麼強,但是方圓五步之內,卻是他的天下,淡淡的月光沒有凝聚在一起,只是輕輕的觸碰到了那道巨大的身影,發出一絲輕響。
殘翼的那柄重劍已經來到了,月白色長衫修行者的五步之前,那宛若大山一般的重量卻如同撞擊在了更加雄渾的大山之上,一股巨大的衝擊之力爆發而出。
殘翼身上的青色重鎧,閃爍起了一道道金色的符文線路。
磅礴的力量卻在這一刻匯聚而起,月白色的劍光順着那柄輕薄的長劍一同遞出,這驚人的力量直接洞穿了那件青色重甲。
那堅硬無比的符文重甲在他的劍下,脆弱的彷彿是一張紙一般。
輕輕一動,那名殘翼的強者直接化作兩半,鮮血飛濺,卻無一點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劍斬殺殘翼的強大修行者,對於他而言似乎沒有任何的喜悅,他只是平靜的擡着腳步朝着馬車走去,體內那澎湃的力量使得他前進線路上的所有軍士,全部隨着氣浪往兩側翻出,大秦的修行者更是直接被攔腰斬斷。
一名殘翼的死亡,讓馬車前面的那些修行者面色沉重無比,剩下的四名殘翼同時選擇了出手,兩道七境的力量爆發而出,還有兩名六境巔峰的修爲同樣爆發而出,他們身上的青鎧原本在黑夜裡看上去一點花紋都沒有,然而此刻卻是佈滿綿密至極的烏金色符紋,一道道炙熱我無比的氣息爆發而出,四人站在血色的戰場之上就如同四道光柱一般,奪人心神。
滾燙的熱氣在這些符紋裡衝擊着,濺射出一片片金色的火星,這些火星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顆真正的星,四道齊聲的厲喝響起,四柄重劍之上同時涌動起火焰的力量,青色的火焰化作一道清晰無比的翅膀出現在他們的身後,輕輕扇動翅膀,身前的那顆星,化作了一片火海,強大的力量對着那名月白色長衫的劍師碾壓而下。
四名殘翼一同迸發出來的強大氣息,身穿月白色長衫的劍師變得平靜下來,一道宛若星月一般的晶石突然自他的體內飛出,而後融入到了他的長劍之上,一種本命物獨有的氣息懸現在他的身前,星月化作光焰流水般落入他手中的長劍中,於此同時,天空中傳來巨山移動轟鳴的聲音,一步跨出,腳踏虛空。
這片天空中許多飛劍發出了恐懼的哀鳴,紛紛避開。
一聲聲抑制不住的駭然驚呼響起。
雖看到這名月白色長衫的劍師殺人如草芥,連五境強者都是隨手斬殺,但之前此人一直有所隱匿,直至此時,周圍人才赫然醒悟,此人是真正的八境踏天境的大宗師。
此刻火海以至,那片火焰之力涌動起耀眼的劍光,四道劍意從火海之上一躍而起,就如同飛躍海洋的妖龍一般,恢弘無比。
嗤的一聲尖銳裂響。
就如同天地間響起沉悶鼓鳴聲。
然而這一聲沉悶的聲響,在此時卻是遮蓋了戰場上大多數的聲音,震得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震狂跳。
身穿月白色長衫的劍師身影頃刻消失。等到周圍人回過神來,才發覺這名八境劍師的身影又回到了原地,那一件白色的長衫依舊是那樣的刺眼,那樣的嘲諷。
四名殘翼的修行者的身體站在原地不動。
他們的身形顯得無比的高大,因爲他身上的青色鎧甲開始裂解。
那些閃耀着金光的符紋似乎吸收了方纔這一下硬拼的衝擊力,但換來的結果是這件青甲本身的崩裂,被他們身上翻滾的真元吹拂得往外片片飛散。
崩飛的青甲內是四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其中那兩名修行者的身軀也開始如同青甲一般開始存存破裂,而後化作一地的血水。
剩下的兩名修行者,一邊咳嗽一邊吐出鮮血,他們的眼神之中同樣流露出了驚恐之色。
“沈將軍!”
在這樣長時間的混亂絞殺裡,在面對大秦軍方無情的斬殺之時,不少的部落軍人都流露出了額絕望之色,若非他們本就是最爲強大的軍隊,本就是部落的精銳之一,他們早就崩潰了。而在這名中年男子展露身影的瞬間,不少人都感覺到信心,這樣的信心不是一天兩天所能夠帶來的,而是漫長的時光所帶來的。
聽此時的四周吶喊聲和歡呼聲充滿驚喜之意,便可斷定這裡的部落軍原有主將,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沈天賜會在這裡。
沈天賜是部落邊軍屈指可數的強者之一,實力本來就遠超同階的八境宗師,先前的戰鬥中他隱忍不動,便是要在此時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一名如此強大修爲在八境上品的大宗師出現在戰場之上,除非大宗師一意孤行,否則沒有人能夠堆死這樣的高手。
一殺死這數名劍師,他的身體便飛掠而起,比絕大多數飛劍還要快的速度,落向一輛大且沉重的馬車旁邊。
站在這輛馬車身旁的便是錢百萬,感受着眼前沈天賜那強大的實力,錢百萬微微嘲弄道:“看樣子,要一起出手了。”
向榮臻和鍾無慾一同點了點頭,三人同時握住了長劍,強大的真元氣息爆發而出。
然而面對三人的氣息,沈天賜卻沒有理會,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身後的三輛馬車之上,青銅車身本就是極重,卻不止於讓馬車那增加了符文線路的車輪還是陷入地下。
目光凝望着馬車一路而來的路線,估量着馬車內的重量。
他想不起來有什麼東西會這麼重,而且還會讓大秦邊軍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也要保護,這必然是能夠一錘定音的強大力量,他不懂,但是他可以知道一件事情,只要摧毀了這件東西,便可以了,眼前的三名修行者根本擋不住他。
然而就在此時,沈天賜驟然感覺到兩道非同尋常的氣息。
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看向上方的天空。
天空之上兩道身影化作長虹,疾馳而來,那極快的速度,以及熟悉的劍意,讓沈天賜知道到來的是誰。
“沈天賜,沒想到連你也在這裡,看樣子這一趟真的不虧。”
看着身旁五名殘翼的戰損,就算是王翦也不得不感覺到一絲心疼,腳踏虛空,出現在了三輛馬車之前,看着眼前的沈天賜。
沈天賜苦澀一笑,而後輕聲道:“真是佩服,沒想到你們兩人居然會一同前來。”
站在王翦身旁的自然是同爲王侯的蒙策,兩名八境王侯,再加上身後的三名修行者,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開馬車內的秘密了。
“就如同我們不相信你居然會在這裡一樣,你們也不敢相信我們會出現在這裡。”王翦平靜的看着沈天賜,這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可惜今日之後,卻再也沒有交手的機會了。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戰場,沈天賜平靜的看着兩人說道:“你們真的足夠狠,可是夠嗎?”
“夠了,五萬三荒軍,加上那位王爺,如今再加上你,已經夠的太多了。”王翦冷漠無比的迴應道。
“不愧是無雙侯,果然夠強,只是你們都被我拖住了,這一戰就算是你們贏了,可是也留不下他。”沈天賜非常認真的看着王翦說道。
那濃郁無比的真元開始自體內流淌而出,強大無比的劍意同樣開始匯聚在了長劍之上,一股冰冷的殺意直接鎖定了王翦等人,那八境上品的修爲之力,毫無保留的爆發而出,他已經選擇了死亡。
“我們本就不是爲了來殺他的,只是爲了確保它的成功出現而已,既然被你們遇上了,那麼這一次只能是你們倒黴而已。”
在王翦身後的向榮臻三人,將三輛馬車打開,三道光束開始從馬車內散發而出,那驚天動地的光芒直衝雲霄而起,黑夜之下的天空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天空之上宛若一顆巨大的太陽出現在了頭頂之上。
這樣一顆巨大的太陽四周飄動着無數細小的符文,那細小的符線上蘊含着濃郁無比的力量。
月明星稀,可是此刻的天空之上再也看不見任何的光亮,只有這樣一顆巨大的陽光。
目睹着這樣的陽光,沈天賜擡頭仰望,強烈的光芒刺痛着眼角,任憑淚水自眼中滑落,低聲喃喃道:“真的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