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在一陣愣神之後,轉身看向沈寒衆人。
“那這樣,你們先行離去,今日的宴席,就由本王陪同莫尊者。”
衆人臉色無比難看,這簡直就是抓着衆人來打臉。
但眼下,沈寒這些人不走,莫萬水怕是不肯入席。
誠王臉上帶着歉意,繼續勸衆人先走。
作爲王爺都這樣說了,衆人也沒法多言。
心裡面雖然難受,但也只能選擇識大局,選擇離開。
沈寒依舊只是看了那莫萬水一眼,最臭的人明明是他。
但他反倒是說其他人身上臭。
衆人一同離開,即便是脾氣再好,再能忍。
在離開的路上,也一直沉着臉。
想要罵莫萬水,可是想到他的實力地位,又都忍不住了。
有人似乎是想開口,身側其他人連忙開始“噓”聲。
“小心隔牆有耳,萬一傳到那人的耳朵裡,生了些事端。
到時候,是給我們自己找麻煩。”
一羣人哀嘆了幾聲,小人物面對凌辱,能如何?
在膳房弄了些餐食,衆人分了些,就各自回房了。
聚在一起,嘴巴就容易胡說八道,怕是更容易惹禍事。
分開各自回房,還好一點。
亥時三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下。
請莫萬水的宴席,應該也才結束。
宴席結束之後,誠王還來到了客房之中,再來安慰了一下衆人。
這個王爺還挺會籠絡人心。
衆人被這莫萬水羞辱,他藉此機會勸慰,一衆新入府的謀士們,只會對他更忠心。
誠王離開之後,衆人又聚在一起。
有幾個消息靈通,又開始給衆人說道起最新消息。
“剛剛我已經和王府侍衛打聽過了,你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莫萬水有多怪異。
給他準備的上房,別人死活不肯住。
說那些上房是臭的,他住不慣。
偏要睡在路上,就王府大門進來的那條主路。
現在進出王府,都得走偏門,免得打擾了莫萬水。
王府的下人們背地裡都在說道他。”
沈寒聽到這個消息,好像並沒有覺得意外。
畢竟在之前,自己就已經見識過了莫萬水的調調。
但是沒辦法,誠王府有求於他。
無論莫萬水想怎樣,都只能儘可能的滿足。
一夜過去。
還未到辰時,屋子的門便被人叩響。
沈寒起身將門打開,是王府的侍從。
“先生,今早莫尊者說說他還聞着王府有些臭。
要讓你們都要搬出王府”
侍從大概也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不太合適,吞吞吐吐的。
走出屋子,其他人在與侍從爭吵。
沈寒沒有做這些無聊之事,難爲他們這些下人,又能夠怎樣?
讓自己離開,那便離開就是。
又不是非要住在這誠王府當中。
沈寒沒興趣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與人爭。
“月中的比試大會,我們能一起前往嗎?”
沈寒現在只關心這個,自己還想從誠王府再得些功法典籍。
這種被王府無比重視的事情,討到一些好處的機會也就越多。
何況,沈寒也想借此機會,看看這片天地間的強者,到底是什麼水平。
“先生放心,比試大會您自是可以去的。
那日又不只是誠王府的人在,那麼多的人,他哪裡知道哪些人去了,哪些人沒去。”
沈寒點了點頭,隨之很坦然地把房間讓了出來。
自己何必去難爲王府的下人。
王府這邊給的金銀,也足以在城中的酒樓住下去。
說實話,沈寒現在還真的有些好奇莫萬水的實力。
這個人渾身散發着古怪,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癖好。
看起來,好像確實有些高人模樣。
誠王府這般順從於他,也說明莫萬水這個人,肯定是有實力的。
他以前應該也在人前展露出他的實力。
只是,這份實力究竟到了哪一步,沈寒還看不出來。
雪山境究竟是什麼層級的實力,沈寒着實有些好奇。
接下來的日子裡,因爲住進了城中酒樓。
誠王府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沈寒也都一概不知,倒是平靜了好多。
心思全都落在法則之力的感悟上,順道等待着那個比試大會的開啓。
還有兩日就到月中,誠王府那邊也終於開始有動作。
這次比試大會,在蒼野國國境邊的城中舉行。
不過蒼野國版圖很小,兩日的時間,乘坐馬車完全能夠抵達。
沈寒跟着衆人一道,也坐上了前往的馬車上。
那位莫尊者,偏要坐在馬車車頂。
他的身份在那裡,又有誰敢說他呢。
蒼野國的山並不多,路途較爲平坦,行路倒還算是輕鬆。
兩日時間,按時抵達了地點。
臨城,蒼野國的邊境城市。
沈寒也是在路途當中,才聽說了比試大會的核心。
之所以比試大會這麼被誠王重視,是因爲大會的背後,所牽扯的利益,非同凡響。
蒼野國和鄰國之間有領土爭端,四個國家的爭端還不小。
這四個國家的國力都很一般,或者說直白一點,就是弱小。
要是他們幾個國家之間,互相討伐,征戰。
很可能爭端沒有解決,反倒是把國力進一步削弱。
到時候,其他國家輕飄飄地,就能把四個國家吞沒。
這些小國的上位者們也不是傻子,不會幹這樣的事情。
舉國之力的大戰不能做,那就以小爭鬥拼輸贏。
這次的比試大會,根據最後輸贏,會劃分幾個爭議地區的三年歸屬權。
贏得多,自然就能拿到富饒城市的稅收。
數個城市的稅收,誠王想不重視,也不可能。
想盡辦法也要請莫萬水出山的意義,也在這裡。
對於誠王來說,當然也有其他原因。
除了國事以外,就是他的私心。
當前蒼野國的國主,無後。
十七個妃子,沒有一人生出了孩子。
蒼野國主準備過繼一個孩子到他的麾下,選哪個孩子,就需要諸位王爺表現了。
沈寒對於蒼野國的內幕原因不感興趣,自己只是想在這比試大會上,見識見識這一方天地強者們的實力。
從他們的出手之間,也看看能否給予自己一些啓發。
時間比較緊湊,明日就是正式的比試大會。
三年一次的比試大會,都是安排在臨城舉行。
此地的百姓們,也都習慣了。
今日的臨城非常熱鬧,酒樓不足以住下那麼多的人。
各個國家都準備好了的東西,安營紮寨。
至於莫萬水,他本來是有資格入住酒樓的。 但是和衆人想的一樣,莫萬水就在路邊尋了一處,隨之就席地躺下。
沈寒也遠遠地看到這一幕。
路邊來往有很多人,可並沒有任何人嘲笑他。
反倒是還朝着他行禮,稱一句尊者。
莫萬水竟然在這裡也聞名。
甚至不是蒼野國的人,看到莫萬水,也很是尊敬。
一夜過去。
辰時,參與比試大會的人,也都來到了場地邊緣。
沈寒跟隨着人羣,也到了場地外圍。
眼前的比試之地,有些像是一個巨大的鬥獸場。
中間是巨大的比試場地,四周則是圍觀者站立的地方。
蒼野國這邊,皇親國戚們都帶了強者到來。
只是能夠進入比試場地的,只有十個人。
算上執旗的那人,也就十一人。
這一次,自然是誠王請來的莫萬水最爲引人注目。
紙面實力上來看,莫萬水亦是最強的那一位。
有他保底,這一次的蒼野國機會很大。
馬上就要到巳時,也就是比試開始的時辰。
一圈人圍在一起商量展示,莫萬水卻並沒有參加。
其他三個國家,紫舵國,傲風國,蘭玉國也差不多都商量好了。
各個國家的人,也都有些信心。
畢竟各自都是請動自己國中強者出手。
比試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誰的名聲大,誰就一定會贏。
比試交手,會有很多意外發生。
比試馬上就要開始,莫萬水的書童接到示意,突然靠近莫萬水,隨之走到衆人面前。
“尊者說,讓他來拿旗。”
這場比試大會,輸贏的判斷就是看各自國家的旗幟。
誰家的旗幟先一步被砍斷,誰就先一步被淘汰。
執旗之人很重要,一個厲害的執棋者,可以讓其他人省很多心。
但是現在,莫萬水卻開口指派一個執旗者。
而這個執旗者,正是沈寒。
書童的手指向人羣后面的沈寒。
“尊者說,這個人雖然是一塊狗糞,但是一塊好運的狗糞。
讓他拿旗子的話,也會給大家帶去好運。”
書童用一種幼稚的聲音說着。
聲音幼稚,但音量可不小。
周圍衆人聽着,臉上都浮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狗糞
竟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直接被人稱作狗糞。
而且還在前面冠上了一個好運的修飾,聽起來更滑稽了。
誠王看到是沈寒,頓了頓,還是走了上來。
“還請先生大局爲重,此事之後,王府必定重謝。”
現在可是關鍵時刻,誠王已經把所有希望都壓到了莫萬水身上。
絕不能在這種時候出問題。
沈寒微眯着眼睛,看向莫萬水。
猶豫之間,還是走上前去,接過了那面旗幟。
身後,各種不信任的話開始飄了出來。
“都被稱作狗糞了,還去執旗.”
“這相當於我們蒼野國少上了一位強者.”
各種閒話很多,矛盾都落在了沈寒身上。
明明是莫萬水提的要求,怪罪的話,卻都是向着沈寒的。
比試場地當中,被分爲四方。
每一方站着一國。
十人攻守突襲,一人執旗,四方混戰。
看起來規則很簡單,但是事實上,卻有很多門道在裡面。
這樣比試大會已經舉行了三十多次,各國都已經弄出了些方法主意。
比如,陷入弱勢的國家,會鼓動混戰。
將局勢弄亂,試圖重新洗牌。
優勢方想要先淘汰人,總想把局勢弄得清明穩定。
在各種策略方法的面前,還有人會時刻想着偷襲別人的旗幟。
往年,佔據優勢的一方被最先斬斷旗幟的事情,也是常有發生。
場地當中,比試已經開始。
執旗者的位置都緊靠着邊緣,避免被人從身後偷襲。
蒼野國這邊,莫萬水直接躺下,就躺在沈寒的身邊,似乎是護旗之意。
“站着別動便是,另外,把臉別過去,看着伱就有些不舒服。”
莫萬水親自開口對着沈寒說道,他的聲音有些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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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之人聽到莫萬水開口,甚至都被吸引了目光。
沈寒卻根本不去理會他,目光一直看着場地中間。
等待着這些人出手比試。
倏忽之間,前面的人動了。
蒼野國這邊,九個人直接突襲出手。
除了蘭玉國之外,其他兩國至少都留有三人守旗。
只有蘭玉國,也是一個人站在執旗者身邊,而且此人還挺年輕。
看起來,應該和沈寒的年歲相當,可能會稍稍年長一些,最多也剛過而立之年。
沈寒的目光落在場地之中。
此刻,衆人已經出手。
氣息迸發而去,六品初雪境
一羣人,竟然全都六品初雪境的實力。
沈寒甚至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戰局之中,比試愈發地激烈。
刀勢和劍氣縱橫。
看他們認真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
這些國家請來的強者,竟然就只有六品初雪境
一瞬間,沈寒心裡隱隱浮起一抹失望。
深吸一口氣,沈寒還是在心裡面給自己些許的安慰。
畢竟這一方天地間,有一道強力的壓制。
抗衡這道壓制力,再將實力提升到六品初雪境,確實也沒有那麼多容易。
看着這些人出招,招式之間,有幾分燕國功法的感覺。
想來這些人,應該多年前的燕國人。
落入這裡之後,便與境外的燕國人完全斷開了聯繫。
“看好自己的旗。”
身側,莫萬水又一次開口。
滄桑的言語中,帶着濃濃的嫌棄之意。
場外,誠王亦是開口呼喚:“還請先生相助,守好旗幟。”
誠王感覺自己現在是無比的頭大。
自己在場外,還要擔憂那麼多。
沈寒擡眼看向誠王,微微點了點頭,這位王爺至少客客氣氣的,也不讓人討厭。
裝出一個防禦架勢,但沈寒的目光,仍舊看着那些“強者”出手。
六品初雪境,論及實力境界,確實差了一大截。
沈寒對於他們的招式功法,沒有什麼興致。
對他們如何抗拒這一方天地間的壓制力,倒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