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正是下班高峰期,葉予溪車經過市中心,堵在車陣中。
坐在車裡,在等車移動的時候,隨意的看着,目光突然定格在某一處。
就在斜對面的一間影樓,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雖然隔着一段距離,太熟悉對方,所以只是模糊的輪廓也能看出來是誰……
慕言。
車,車了個彎,開到影樓靠邊停着。葉予溪下車站在影樓外,看着那張婚紗照。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照片中的女子時也是在一間影樓,那時候只聽到慕言的名字,卻沒見到慕言的人。
對慕言,葉予溪有過愛,有過怨,也有過心疼。在最後知道一切的時候,那種回不去的無奈,現在她有了賀以琛,她很希望慕言能夠得到自己的幸福。
有些話,她一直想要和慕言說,可是卻沒辦法和他說。曾經相愛的兩個人,最終無奈無法相守到老,只能成爲彼此生命裡的過客。在她擁有了幸福不再愛他的時候,再去以過來人的身份去勸說他放下過去,讓自己過的幸福太殘忍,由她口中說出,她說不出口。
但內心深處,她無比希望慕言可以幸福,可以像她遇見賀以琛一樣,遇見一個攜手到老的人。
看着眼前放大的作爲招牌的婚紗照,透過玻璃窗,看到照片中的女主角正在忙碌着,低頭正在和客人說着話,脣角勾着笑容,眉眼間都是陷在幸福中的模樣。
慕言,好像尋到了他的幸福了。那樣的眼神,脣角的笑容。她有多久,沒在慕言的臉上看到那樣的笑容了。
沒進影樓,葉予溪的目光從玻璃窗裡的身影收回視線,轉身上了車。
“堵在路上!”
葉予溪剛上車就接到賀以琛的電話,車沒立刻開離,靠在椅背上,開了一半的車窗,在打電話的同時目光還是看着影樓裡忙碌的身影,愉悅的心情聲音都輕快了許多。
“心情很好?”
賀以琛太瞭解葉予溪,聽着她的聲音便知她心情很好。
“嗯,非常好。”
“回來再告訴你,嗯,等會見!”
葉予溪掛了電話,看着女主角從影樓裡走出來,也是正在打電話,看着她的脣形,正在叫着蕭先生。
直到白歆莉上了叫的計程車,車緩緩開離影樓,葉予溪的車也跟着開離,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不同的方向前行。
“剛來了一對新人,耽擱了一點時間,你出公司了嗎?”
白歆莉從店裡離開,上了車,報了地址後,坐在車裡和蕭慕言打電話。
“嗯,這邊有點堵,半小時差不多能到。”
兩人約着晚上出去吃飯,白歆莉發現了一家巷子深處的美食,是無意中看到的,約了蕭慕言晚上一起去吃。從他公司到這裡,太耽擱時間了,白歆莉自己打車過去,就讓蕭慕言直接到吃飯的地點等自己,兩人直接在那兒見。
蕭慕言從公司去那邊要近許多,兩個人差不多時間過去,蕭慕言比白歆莉早到,因爲店面太難找,還要步行走十幾分鍾,蕭慕言到了之後,直接在路邊找了個位置停好車,靠在車邊給白歆莉打電話。
蕭慕言單手抄在口袋裡,閒着沒事,從車裡拿了支菸,叼在嘴上,偶爾抽上了一口,打發着時間。
脣角噙着一抹好看的笑容,聽着白歆莉在電話那邊說着今天遇見的客人,形形色色的。兩個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多,自己的事情,或是身邊的人發生的有趣的事情,有時候兩人晚上都有時間在家的時候,便會靠在一起隨意的挑選一個節目,其實也不是真的看節目,只是調小着聲音,兩個人邊看着節目,邊說話。
有時候,白歆莉興致來了,便拉着蕭慕言坐在花園裡,泡着功夫茶,看着不遠處搖曳着的薰衣草,總是笑的很甜。
和季氏的合作,項目啓動已經將近三個月,第二筆資金已經按合約在兩天前轉入。
“吃了飯有什麼安排?”
蕭慕言是迷上了白歆莉給的驚喜,也是喜歡有事沒事帶着蕭太太給她製造個小驚喜。兩人的相處從漸入佳境,再到越來越好。
西裝外穿着大衣,蕭慕言靠在那兒,夕陽慢慢落下,路燈一盞盞的點亮,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周圍經過的女性,年齡層面不同,但無一不把目光看向最亮的風景。蕭慕言的目光是看着某一處的,噙着笑的嘴角,並不是沒發現別人的視線,而是無心思去迴應別人的目光.
“咳。”
白歆莉被嗆了一下,因爲是在計程車裡,雖然和司機中間隔了一層擋板,但總覺得會被司機師父聽到電話那邊蕭慕言的話。
蕭慕言的話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兩人這麼久以來的相處模式,他這話一問,就是問她有沒有驚喜準備給她,這是在提前試探,也是在提醒,如果忘記了,該想想晚上該給他準備驚喜了。
白歆莉耳後有些發熱,兩個人之間的驚喜其實並不用刻意的花很多時間準備,有時候,一點點小小的改變也算是驚喜。
“蕭太太?”
蕭慕言眯着狹長的眸子,藏住眼底的邪肆。
“我快到了,先掛了……”
白歆莉受不了蕭慕言的語氣,聽着線路里清晰的嘈雜聲,很明顯他不是在車裡,而是在車外,在車外,還能這麼沒個正形,也是服了他了。
還有一個路口就到了,白歆莉餘光看了一眼司機師父,見他沒注意到這邊,立刻掐斷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過火的話來。
“啊……”
就在白歆莉剛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還未切斷的電話,就聽到線路那邊傳來尖叫聲,以及砰的一聲……
“蕭太太?”
“蕭……太太?”
蕭慕言夾在手中的菸蒂從兩指滑落,噙在嘴角的笑容一點點僵住,眼底的邪肆被恐懼一點點侵襲。
小心翼翼的叫着電話那端的白歆莉,一連叫了幾聲,一聲比一聲音顫。
前面車禍的關係,馬路已經被堵住,蕭慕言放棄了開車過去,直接轉身就往前跑,邁着長腿,瘋了似的往前面路口跑。
附近就有一間醫院,有人打了電話,幾分鐘後,就聽到救護車的鳴笛聲,蕭慕言快要到路口的時候,迎面來了一個女人,正在打電話,似乎是被車禍現場嚇到了,身體還在抖着,聲音也在抖。
“前面出車禍了,好嚇人,兩車相撞,女的渾身都是血……”
“你說什麼?”
一手抓住說話的女人,蕭慕言手勁大的讓女人想喊疼也不敢喊,哆哆嗦嗦的又說了一遍。
蕭慕言瞳孔劇烈的緊縮着,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那種由心底深處而擴散至全身的害怕感覺,讓他不敢相信。
出車禍的是蕭太太……
……
人很快把道路都圍堵起來了,蕭慕言扯着前面擋着的人,有人被扯開想發脾氣,但一看到蕭慕言那張臉的時候,堵在喉嚨的話默默的嚥了回去,誰對着那樣的表情,都不會想不開的去惹。
蕭慕言頂着像是閻羅一樣的表情,伸手一個個的扯開前面擋住的人,一直到最前面,看着一輛計程車,和一輛私家車撞在一起,而車裡的幾人都一一的擡出來。躺在擔架上的人一頭黑髮,沾着血,醫生剛趕來正在做急救,地上的那攤血,刺的蕭慕言眼睛都在疼。
猩紅的雙眼,一片空白的大腦,他失去了正常的思考,也失去了理性的分析。
“蕭太太……”
“蕭太太……”
蕭慕言的雙腿有些打顫,在走過去的時候,被警察攔住,蕭慕言伸手就扯警察,往裡衝。
“讓開!”
蕭慕言見警察不讓,直接揮起拳頭就往警察身上招呼,直接把擋着自己的警察撂倒在地,迅速往擔架衝過去。
見蕭慕言動粗,立刻有其他警察走過來,要制服蕭慕言。蕭慕言像是瘋了一樣,見人就打,也不管是警察還是什麼。
警察直接拿出電棒,就在電棒擊到蕭慕言的時候,蕭慕言雙腿一軟時,耳邊彷彿聽到了有人在叫他……
“蕭慕言……”
單膝跪地的時候,蕭慕言直接撐着要起身還是要往擔架的方向去。
嘴裡還在叫着蕭太太……
“蕭先生,我在這!”
更清晰的聲音在身後,蕭慕言瞳孔劇烈收縮,喘着氣慢慢轉身,看着被擋在人羣外,一手按着額頭,指縫裡有猩紅的血液,她好好的站在那兒,正在叫着他!
……
彷彿要把她揉進了骨血裡,蕭慕言比任何一次都要緊的抱着她,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低頭埋在她的肩膀,一手摟緊她的腰,緊緊的抱着。
白歆莉沾着血的手回抱着蕭慕言,同樣緊緊的抱着。剛剛兩車相撞,她坐的計程車正好轉彎過來,差點撞了上去,司機轉了個彎,車撞到了一邊的欄杆,她的頭磕在了車窗上,撞暈了頭,手機從車窗外飛了出去,她頭太疼,沒力氣下去撿。
等有力氣下車的時候,外面已經圍滿了人,手機也找不着了。她捂着撞破的額頭,想到前面去找蕭慕言送自己去醫院,隱隱聽到了蕭慕言的聲音,走進人羣前面,就看到蕭慕言瘋了一樣往裡衝,還和警察起了衝突,那樣的表情,那樣的眼神,那失控的模樣,她第一次在蕭慕言的身上見到。
本想一直這樣擁抱着,可是頭實在太疼,白歆莉在抱了好一會兒後,貼在他的肩膀,弱弱的喊疼:“蕭先生,我頭好疼……”
蕭慕言聽到她頭疼,一直在劇烈跳動的心臟一直沒有緩下來,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失控的情緒無法平靜下來,只想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裡不放開,在聽到她喊疼的時候纔想起,剛剛看着她按着額頭。
迅速的鬆開,看着她破了的額頭,還在流着血。什麼也沒說,直接打橫抱起白歆莉,大步奔向前面停車的位置跑去。
白歆莉靠在蕭慕言的懷裡,看着穩穩抱着自己在奔跑的蕭慕言……
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對吧!
醫院
白歆莉在蕭慕言的要求下,做了全身檢查,在都詳細檢查了一遍後,確定了只是輕微的腦震盪,住院休息一晚,再觀察觀察就好,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
白歆莉的額頭包紮上了,傷口並不深,但醫生也叮嚀要忌口,也要注意,防止留下疤痕。
坐在沙發上,看着買了外賣過來,和自己一起吃晚餐的蕭先生一直繃着臉,知道他情緒是因爲剛剛的車禍。
“蕭先生,我問你啊,你說我額頭要是留了疤,變醜了,你會嫌棄我嗎?”
白歆莉沒話找話說,純粹是調節氣氛的,結果就是換來了蕭慕言一個冷眼,那真是純冷眼。
白歆莉討了個沒趣,默默的低下頭吃着飯。
沉默的吃完飯,蕭慕言簡單的讓人來收拾了一下,從折騰到醫院再到全身檢查,現在已經快到十點。
“我可以自己洗!”
白歆莉被抱進了浴室裡,在被解衣服的時候,白歆莉想阻止,她只是傷到了額頭,一點小傷而已,縫了三針,多大點事兒啊,又不是斷手斷腳,需要蕭慕言來幫自己洗澡。
如果不是蕭慕言繃着臉,她真的懷疑,蕭先生這是打着她受傷的旗號,又是有便宜不佔白不佔,還是他媳婦的便宜。
他就特別愛幫她洗澡,因爲每幫她洗澡的時候,總是會逗的她全身泛着粉紅色,再加上幾句沒臉沒皮的話,她就整個人跟煮熟的蝦子一樣,都不知道是害羞的,還是因爲熱的。
平時,白歆莉很少和蕭慕言一起洗澡。這會兒剛要拒絕,手還沒擡起來就被蕭慕言的一個眼神給秒殺了。手乖乖的放了下去,雖然不知道蕭慕言究竟是哪兒不對,總之,這會兒的蕭先生,她最好不要惹,這是她的經驗……
挺危險的。
難得的,蕭慕言幫她洗澡,竟然沒有*她。只是小心翼翼的不讓水濺到她包紮的沙發上,幫她洗了個澡,然後穿上睡衣抱了出去,躺在病牀上。
自己身上已經溼了大半,在把白歆莉抱到牀上的時候,蕭慕言這才轉身回到浴室,自己也快速的洗了個澡,穿上睡衣,病房的燈早已調暗,蕭慕言直接走到牀邊,滅了燈後,掀開被子上牀。
如同剛剛在人羣裡時一樣,蕭慕言在上牀後伸出雙臂,緊緊的抱着白歆莉,那樣的力道和剛剛的力道一樣,會勒疼自己的力道。
她是背對着他的,他的呼吸就在耳畔,那顯得過重的呼吸聲,彰顯着他情緒的不穩。
他收緊的力道,要把她揉進血肉裡。
剛剛還不在疑惑蕭慕言究竟是怎麼了,此時此刻,他的緊緊擁抱,代表着他並不是生氣,而是……
他在怕!
事情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了,他還是沉在害怕的情緒裡未曾掙脫出來。
手,握住了蕭慕言圈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再慢慢收緊,過了好一會兒,白歆莉在他懷裡轉了個身,捧住他的臉,慢慢靠近他的脣,貼在上面輕輕的低語:“蕭先生,我沒事!”
很輕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色裡,敲進他的心底。
逐漸加深的氣息,未拉的窗簾,窗外的月光都害羞的躲進了雲層裡。
第二天一早,白歆莉醒來的時候,蕭慕言已經不在牀上,慢慢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窗臺前的蕭慕言,他正在小聲講電話。
“我等會過去。”
蕭慕言聽到病牀上的聲響,掛了電話,因電話受影響的情緒快速的隱好,轉身看向病牀上坐起身的白歆莉。
“吵醒你了?”
“沒有!”
白歆莉看着蕭慕言,剛剛隱約聽到他講電話的語氣不好,但看他的表情又一副沒事的模樣。
“蕭先生,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白歆莉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蕭慕言,在她的目光裡,蕭慕言沒再隱瞞,輕輕的嗯了一聲。
今天一萬一加更完畢,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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