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蜜和林清清有過合作,在她成爲封衍女朋友前兩人就認識,所以自然就熟絡了,至於喬辛雅,是個慢熱的人,只和氣禮貌的跟她打着招呼,“清清。該”
“辛雅。”
林清清回着,兩人就算認識了。
江小蜜抱了慕瀾北坐在沙發上玩着,林清清跟了過去,慕子昇攬上喬辛雅的肩,低頭問她,“會玩桌球麼?”
“會一點。”
“去玩玩?”
“可以啊。”
喬辛雅性子也爽快,跟着慕子昇過去,殷牧景盯着慕瀾北看了好久,見他們過來,不由得拿手肘撞了下慕子昇,“把小北打扮成那樣,你口味是不是太重了點?”
“重了麼?我覺得挺好的。”
慕子昇面色淡淡,挑了根球杆給喬辛雅,“來試試手。”
喬辛雅接了球杆,拿在手裡耍了翻,殷牧景見了,忍不住吐槽她一句,“又不是金箍棒讓你掄着玩的,不會玩讓你老公私下裡去教你,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的。蹂”
“殷少,我覺得你這點特不好,小瞧人會容易吃虧的。”
被殷牧景嫌棄,喬辛雅也不惱,不鹹不淡的堵了他一句,而殷牧景,向來經不得激,當即站直了身子俯視眼前這個小矮子,“嫂子,你這麼說是覺得我小瞧你了?”
“我只是舉個例子。”
“別扯開話題,既然你放了狠話我不接也太沒面子了,這樣吧,我跟封衍一組,和你們這對夫妻搭檔比一局如何?”
他跟封衍一組?
顯然是在佔她便宜麼!
喬辛雅仰頭,雖然人矮,但氣勢上並不輸他,默默的覷了眼慕子昇,見他正饒有興味的盯着自己,似乎並不怎麼把他們二人放在眼裡,想必桌前的技術是不錯的,或許他一人可以頂兩呢?
這般想着,她多少放寬了心。
喬辛雅心中掂量着,猶豫着應下了他的戰書,“可以啊,不過……賭注是什麼?”
“我們不差錢,要的就是面子,要玩就玩的刺激點,這樣吧,誰輸了,就蹲下來唱《征服》,怎麼樣?”
殷牧景盤算着,封衍不冷不熱的插了一句進來,“既然玩了,就玩得再大點,去一樓舞池裡的那個中央圓臺上唱,贏的人站着,輸的人蹲着,這場比賽,就你跟辛雅來玩好了,子昇當她的戰術教練,我來當裁判,很公平。”
封衍將賽制推到了最高點,而自己,則全身而退。
太奸了!
真像是他幹出來的事兒!
慕子昇走了過來,手,自然的搭在喬辛雅的肩上,眼尾輕挑,含着絲不滿的挑釁,“讓我老婆單挑他,封衍,這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
“這樣纔有賽點,不是麼?”
封衍滿不在乎的聳肩,殷牧景持杆,帥氣的打進一個球,而後,直起身子,眸含亮光的看向慕子昇,“放心,我不會欺負你老婆的,只要她能進三個球,我就算她贏,這樣公平了吧?”
三個球……
若跟別人打,還有勝算,但是跟殷牧景玩,以喬辛雅這技術,估計進一個球都難。
慕子昇微微眯眸,喬辛雅緊了緊手中的球杆,秀眉,輕揚,面對殷牧景的下馬威,她利索的應了,“好啊,三個球,我可以。”
聞言,殷牧景咧嘴笑了,那得瑟的表情,似乎已經看到喬辛雅蹲在他身前低着頭唱《征服》了。
球,擺回三角框裡。
殷牧景讓喬辛雅先來,喬辛雅下意識的看向慕子昇,而後,緩步踱至臺前,見江小蜜和林清清也湊了過來,難免緊張了起來。
手心,布着細汗。
喬辛雅眯眸,凝着被擺成三角形的桌球,深呼吸了口氣,而後,彎腰,擺出了最規範的姿勢,堪比專業球手。
玩桌球,姿勢很重要。
喬辛雅來了這麼一出,感覺像是經過專業訓練似的,殷牧景握着球杆,心裡不由得爲之一緊,敢情這小丫頭一直在蒙他呢?
要是真被她打進三個球,那他殷少的臉還要不要了?
殷牧景神色肅然的盯着喬辛雅,緊張的連眼都不眨一下,慕子昇也看着她,似乎對她的桌球技術很感興趣,這小女人,說着會一點,恐怕是在跟他們演戲呢……
她總是能給人意外的驚喜。
慕子昇這般想着,然,當她打出第一個球時,他嘴角不自主的抽了下,果然,還是他想多了。
這女人,只有空把式而已。
……
喬辛雅的球,綿軟無力,白球,還沒碰到別的球就變道了,偏偏還進了側邊中間的洞,第一杆,白球進洞,也是挺佩服的。
見着這般的爛技術,殷牧景舒心的吹了個口哨,擡肩,撞了慕子昇一下,“抱歉,對不住你老婆了。”
“……”
慕子昇薄脣輕抿,面上沒什麼
多餘的表情,見喬辛雅懊惱的捂着臉走過來,快慰的拍了拍她的背,“沒事,還有機會,別把自己繃太緊,隨便玩玩好了。”
“我現在腦子太亂,集中不了精神。”
喬辛雅悶悶的,慕子昇低頭問她,“在想什麼?”
“想一個人。”
“……誰?”
“那個老奶奶,你家門前的老奶奶,是慕家的什麼人?”
喬辛雅仰頭,那張誘-人的紅脣,一張一合着,她的身子,靠在他的懷裡,慕子昇又恰巧低着頭,兩人,就像在貼面熱-吻,看的殷牧景球都打偏了。
他不滿的敲着桌子,“裁判,他們才過分了,哪有比賽的時候玩親親的,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玩親親,是他們的事,你不看就不會影響到你,若是影響到你了,那就說明他們的戰術成功了。”
“我kao!這也行?!”
“爲什麼不行?”
“……”
殷牧景噎住,頓時沒了聲,喬辛雅聽着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汗顏,默默地從慕子昇懷裡鑽了出來,“該我了。”
方纔,殷牧景進了兩個球,因着他們帶給他的視覺衝擊,球打偏了,所以,給了喬辛雅一個機會。
不過,無所謂。
就她那樣兒,再多給幾次也沒什麼威脅性。
殷牧景自信感爆棚,隨手接過江小蜜遞過來的瓜子仁吃了起來,喬辛雅見着他這幅得瑟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窩火的很。
被小看的滋味,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她微沉了口氣,比了下角度,彎腰,再次擺起那個專業姿勢,球杆,出進了幾下,終究是沒打出去。
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慕子昇俯身而下,握着她的手,那雙幽深的眸子,緊鎖着那顆球,“三點一線,對準了,球就進了。”
他的氣息,灼燒在她的耳畔。
空氣,愈加稀薄。
喬辛雅紅了耳,也紅了臉,她微微偏頭,眸光,掠過他修長黑密的睫毛,“告訴我,那個老奶奶,是你們慕傢什麼人?”
“我爸兒時的奶媽。”
奶媽?
難怪會稱慕榮華爲榮華少爺……
喬辛雅細思着,慕子昇見她出神,忍不住出聲提醒她一句,“再走神下去,就該直接擡你去臺上了。”
“……”
喬辛雅眼神晃了下,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你鬆手,我自己來。”
“你確定?”
“嗯,三點一線,對準了,球就進了,這麼簡單的事,我一定可以,你後退一點,保持着姿勢,但是別妨礙我發揮。”
喬辛雅在他耳邊低語,慕子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而後,便見着她斂眸端神,球杆一動,那球,竟繞了個“s”型曲線滾進了洞裡,一絲一釐,分毫不差。
球,進洞。
perfect!
喬辛雅彎脣,淺笑了聲,“你教的很到位,謝了。”
“……”
果然,又被這丫頭耍了!
慕子昇僵臉,收手站直了身子,喬辛雅跟着他站直,在殷牧景的嚎叫聲中,她無辜的攤手,“方纔封衍說了,讓他當我的教練,我只是按他說的做,這球,可不能不算。”
“算,當然算,怎麼會不算!”
殷牧景咬牙切齒得瞪着她,喬辛雅不着痕跡的別開眸光,視線,在臺面上掃了一圈,擡步,走向對面一側,經過慕子昇身側時,她頓住,仰頭問他,“那個奶媽似乎精神有些問題,現在又被人看着,你知道原因嗎?”
她眸光清澈,似能看進人的心底深處,慕子昇擡手,指尖,挑起她的下頜,輕-佻而邪肆的在她脣上啄了口,“聽說是被許韶華推下樓梯所致,具體過程怎麼樣,我就不清楚了,畢竟……那個時候我還沒來到這個世上,我媽也還沒進慕家的門。”
他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了她。
慕子昇神情明朗,喬辛雅得了信息,踮腳,捧着他的臉親了口,“謝了。”
以禮還禮,正合適。
兩人毫無下限的秀着恩愛,江小蜜看的小心肝兒激動的噗通噗通的跳,而殷牧景,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還玩不玩了?!慕二,你再這樣我真的要打人了!”
這裡,壓力最大的就數他了,所以,脾氣最暴躁的也只有他了。
殷牧景極力維持着自己的風度,慕子昇放開喬辛雅,單手抄兜,懶懶的靠在牆上,面上,是漫不經心的漠視,“辛雅,我教你的都記住了吧,再拿下兩個球,你就能聽到某人開嗓了。”
藐視味,十足。
聞言,喬辛雅對着他比了個ok的手勢,尋着一個最佳角度,俯身,出杆,一擊雙球!
又是一個perfect!
結局,已定。
<
p>喬辛雅,勝。
殷牧景……敗。
封衍見着這進洞的球,忍不住對喬辛雅豎起了大拇指,“厲害,誰教的你?”
“我老公教的,就剛剛。”
喬辛雅指向正眯眸打量着她的慕子昇,而後者,順着她的話不緊不慢的接了下去,“她聰明,活學活用,是塊好料子,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我教的好。”
“……”
兩人夫唱婦隨着,似乎,從未這麼合拍過。
封衍脣角半勾,拿球杆戳了下正衰敗着臉的殷牧景,“願賭服輸,走吧。”
“……”
殷牧景不說話,江小蜜也覺得他可憐,抱着他楚楚可憐的看向喬辛雅,“喬姐姐,殷少他丟不起這個人,要不這賭局就算了吧,給我一個面子唄~”
“給什麼面子,我像是輸不起的人麼?!”
殷牧景這人就是經不得激,他掰開江小蜜的手,氣沖沖的拉過喬辛雅的手就往外走,“不就是唱首歌麼,還能難倒我不成?”
“……”
喬辛雅被他拉着,只覺得手腕都被捏碎了,她倒抽了口氣,一路被他拖着走,慕子昇和封衍等人追了上來,等追上時,殷牧景這貨已經將喬辛雅拉上了舞臺,瞬時,引來了一陣轟動。
江小蜜站在臺下,懷裡,還抱着懵然的慕瀾北。
她眼眶溼溼的,再也沒了看熱鬧的興致,殷牧景推開她牽了喬辛雅的手,還是當着她的面的,這種感覺,真是差勁極了。
因着明星公衆人物身份,她出來時戴了頂鴨舌帽,慕子昇站在她身後,見她情緒不動,忙從她懷裡將慕瀾北抱了過來,小心的將他護在懷裡後,才擡頭去看臺上身形削瘦的喬辛雅。
她站在聚光燈下,長髮,遮住了半邊臉頰,在殷牧景讓音響師調節奏時,她朝着他們的方向揮了揮手機,慕子昇不明其意,下一秒,便見江小蜜跑上了舞臺——
舞池裡的人羣,如蛇般盡情扭動着。
喬辛雅站在臺上,等江小蜜跑上來了,她牽過她的手,將它,交到了正轉過身來的殷牧景手上,“我不讓你唱《征服》了,你就唱張傑的《老婆》吧,對着你最愛的人。”
在兩人錯愕間,她抽身而退,緩步走下了舞臺,音樂聲起,穿過黑影交疊的人羣,她走向慕子昇,就像走向人生某個節點的盡頭,耳畔,掠過那句歌詞:爲了你我可以放下所有,讓人愛着恨着也值得。
她的手,交給了他。
他握住,緊緊的攥在手心裡。
這輩子,我連你的手都沒牽過。
可我卻對自己說,
你是我的老婆。
老婆。
“老婆。”
他說。
聽着那這兩個字,喬辛雅哭了,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毫無預兆的,溼了她的眼眶,也溼了他的心。
歌聲,還在繼續。
慕子昇抱着慕瀾北,右手,牽着喬辛雅,低眸的剎那,有淚光自他眼底閃過,留下一道璀璨的光芒,沒有人懂這一刻他心裡的感知是多麼的強烈,一聲老婆,來的很不容易。
他……最該好好珍惜。
……
臺上的兩人,深情對望,臺下的兩人,彼此牽手,幸福,不言而喻。
而封衍,單手攬着林清清的肩將她小心的護在懷裡避開人羣的碰撞,但那眸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抹俏麗活潑的倩影上,今晚,她也來了這裡,就在他眼前,卻背對着她。
顧惜君。
這個在他心上烙下了鐵印的女人。
五彩燈光,交錯閃爍。
他的眸光,太過熾烈,灼得女人背後一疼,顧惜君轉身,那輕揚的脣角弧度,在見到他的那刻起,生生的僵在臉上。
舊人相遇。
是不是……總是那般不堪。
視線,交錯後……並未別開,封衍直直的看着她,看着她被一個男人抱下了桌,而後,順着她的目光,那個男人,也看了過來。
目光,深沉,而睿智。
仿似,他在的地方,便是他主宰的舞臺。
這個男人,叫許凌寒,在全國,乃是世界,都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