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君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後知後覺的想跟他追究剛纔他吻了她的事，但是他都已經說了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她剛纔不提，這會兒突然提起就跟要他負責似的，想來想去，還是打消了找他算賬的念頭詢。
氣息，微沉。
她擡眸，萬分認真的看着他，“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再對我動手動腳，不然就算你是老闆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男人都是犯－賤的，他還真的挺希望她對他不客氣的。
許凌寒眉梢輕挑，左手，撐在她的耳側，而右手，指尖輕挑起她的下頜道，“怎麼個不客氣？來，對我做做。”
“……”
丫的！
找抽是不是？！
顧惜君怒紅了眼眸，黑瞳，微微眯起，在他饒有興致的挑－逗下，雙手，抓着他的肩膀，頭一頂，直接簡單粗暴的撞上他的臉！
“嗷唔！——”
伴隨着一聲慘叫，許凌寒捂住鼻子連連後退，半晌還緩不過那錐心的痛來，顧惜君揉了揉額頭，而後又舒爽的拍了拍手，“老闆，我很聽話的，你讓我做我就做了，不過……你沒事吧？霰”
“……”
許凌寒疼的抽氣，看着她一臉“關切”忍笑忍到肌肉抽－動的得瑟樣兒，真是恨不得將她壓在地上就此辦了！
看她還能不能笑出來！
他鬆手，兩道鼻血掛了下來。
這滑稽的一幕，看的顧惜君立馬破功，一手錘着電梯，一手捂着肚子笑彎了腰，還不忘出聲表達着自己此時此刻的興奮之情，“老闆，你太搞了，等等，讓我拍個照發微博，一定能紅！”
說着還真掏出手機來了，顧惜君笑得前俯後仰的，許凌寒也是氣，奪過她的手機高高的舉起，顧惜君沒了手機，微愣過後趕忙上去搶回來，顧惜君穿了高跟鞋，可他還是比她高了足足一個頭，她伸手去夠，夠不着，只好揪着他的衣服將他往下拉，“快還給我！”
“跟我道歉。”
“道什麼歉？我都是聽你的話做事的！”
“……聽我的話？那我讓你道歉你怎麼不道歉？”
“我又沒做錯事道什麼歉？做人還是要有原則的！”
“……”
顧惜君說的底氣可足了，許凌寒流着鼻血，拿手指擦了下，而後惡趣味的揩在了她那張化着精緻淡妝的臉上，“你還是第一個把我撞出鼻血的，打了人不該道歉嗎？你的家教就只會吼人打人嗎？”
“那你還打過我呢！怎麼不跟我道歉？”
“那是因爲你偷車犯錯在先，該打！”
“……”
許凌寒句句在理，顧惜君說不過他，矮身拿他的西服擦着自己的臉，而後，又直起身子跳起去搶自己的手機，“我不管，你先把手機還我！老闆要當得有風度，你別老跟我過不去行不行？”
“道歉！”
“不要！”
兩人爭執着，顧惜君只管撲上去搶手機，夠不着的情況下，只差把他的身體當樹幹爬了，而許凌寒，跟尊佛似的站着，偏偏不順着她，兩人貼在一起，畫面別提多美膩了，直到——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
到了總裁辦樓層。
外面，候着秘書琳達，還有……不請自來的……警官劉樂婭。
因着前幾日的那一樁天台跳樓“自殺”案件。
……
琳達跟在許凌寒身邊很久，還從未見過他這般流着鼻血的狼狽模樣，當下也是愣了好幾秒，至於劉樂婭，那英挺的眉眼間，也是充滿了不可思議，她很瞭解許凌寒這個人，在她的記憶力，他是不會……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玩成……這幅德性的！
心裡，莫名的堵了下。
很難受。
她強自撫平臉上任何情緒的流露，上前，以着最公式化的口吻道，“許先生，我今天代表警方來你公司瞭解一些情況，其他人的口供我已經記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差你了。”
許凌寒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低頭，睨了眼正默默縮回手腳的顧惜君，“我很忙，沒空，琳達。”
“在！”
琳達慌忙遞上手帕，許凌寒接過，當着劉樂婭的面，側身，將顧惜君拉近了一些，擡手，輕擦着她臉上的血跡，動作，很輕柔，眉眼，也是溢着從未有過的溫柔。
顧惜君有些懵，不知道他這又是在幹什麼，眼角餘光，瞥見劉樂婭眸裡的情緒時，她才赫然驚醒。
顯然，這是一出很狗－血的言情戲。
這齣戲裡，她是一顆棋子，被他用來氣劉樂婭的。
這是她最直觀的感知。
儘管，她還不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
但她能感覺到，他和這個叫劉樂婭的警官之間，肯定有故事，這個故事，還很深刻。
顧惜君沉默，任他利
用着自己，她心裡這般想着，然，許凌寒卻不是這個意思，他根本不屑於做那些戲碼去讓另一個人傷心還是吃醋，他給她擦臉，只是出於一種格外的關照。
並不存在任何目的性。
要真說有什麼目的，便是他想這麼做，就真的這麼做了，多少想討得她一點好感而已。
待擦乾淨她的臉，他才慢條斯理的去擦拭自己的鼻血，這一套動作下來，足以刺傷她的眼眸。
劉樂婭暗吸了一口氣，一年的時間，她以爲可以忘掉過去的一切，但，每當得知他的任何消息，她的心都會跟着動，直到，回到a市後見到他，她依舊還有那一份幻想，想着他的心裡還有她，縱使是恨也好。
可是，曾經以爲心裡只有她的他，卻……已經有了另一個女人。
當初的誓言，也成了一個笑話。
儘管，先毀的人……是她。
“我問幾句話就走，還請許先生給我幾分鐘時間。”
劉樂婭不依不撓，許凌寒沒再看她，徑自往前走，“琳達，總裁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下次注意點。”
“是，總裁。”
琳達被訓，低頭默默的認了這個錯，待顧惜君跟了許凌寒過去，她才擡頭無奈的跟劉樂婭攤手，“抱歉，劉警官，今天我們總裁沒空，到時再約時間談吧。”
許凌寒和劉樂婭的關係，琳達是知情的，而且，也知道其中的緣由。
只是沒想到……總裁會如此不待見她。
想必，是真的情盡了。
畢竟受了那樣的傷害和打擊。
琳達按下電梯開門鍵，對着劉樂婭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劉樂婭，根本沒打算就此離開，轉身，快步向着許凌寒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這裡的格局，沒有改變。
她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他的辦公室，推門走了進去，撲面而來熟悉的氣息，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凌寒，跟我談談吧。”
她的闖入，讓他皺眉。
許凌寒看着她，面無表情，只將脫下的西服掛在衣架上，而後，十分自然的拍了拍顧惜君的後腦勺，“去給我煮杯咖啡。”
動作，親暱。
語氣，溫柔。
在他們的互動間，劉樂婭嗅出了一絲寵－溺的味道，而顧惜君，壓根就不覺得這個動作有多寵，只當他是在打她，抿脣白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去準備咖啡，“加多少糖？”
“不加。”
“……苦死你。”
“……”
顧惜君毫不一點下屬身份的認知，許凌寒也聽習慣了，並不覺得怎麼樣，反而養成了一種如果她不說這話他倒真有點不習慣了的受虐體質，兩人“打情罵俏”着，劉樂婭苦笑，等顧惜君出去後，她才轉身合上門，且……將它落了鎖。
看，她對這裡，真的很熟悉。
連身體都忘不了它。
劉樂婭揚脣，苦笑，在許凌寒落座翻開文件時，她折射，緩緩的走近他，“凌寒，我應該恭喜你找到了那份屬於你的幸福，只是……這個女人並不適合你。”
“她叫顧惜君，別用這個那個女人的字眼形容她。”
許凌寒眉眼不擡，只糾正了她對顧惜君的稱呼，劉樂婭一愣，顯然對他所在意的點感到奇怪，他這番話，是真爲了維護顧惜君……還是爲了繞開她提及的話題？
思及此，她微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好，那我再重新說一遍，顧小姐根本不適合你，她在你身邊，只會連累你。”
“她不適合我，難道你適合？是這個意思嗎？”
許凌寒沉眸，脣角，噙着抹譏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