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樂兒剛剛照顧韓凌風躺下休息,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這麼晚了,是誰還會發短信給她?
她打開短信一看,是張雅蘭發過來的信息。“林樂兒,如果,你不想我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的男人的話,立刻來我家,我們好好談一談,做筆‘交’易。”
看完短信之後,林樂兒怔住了。
張雅蘭一定是爲了李澤熙討公道來的,韓凌風用匕首刺傷了李澤熙,她爲了她的未婚夫,絕不可能那麼輕易罷休的。
如果,她非要以故意傷害罪起訴韓凌風的話,他一定會被警察帶走。
張雅蘭的父親是張市長,假如,她靠權勢,暗中使手段的話,韓凌風估計會吃虧。
韓凌風已經受了傷,身體還未康復,她怎麼忍心看他被警察帶走?
而且,就算韓凌風家有錢,但民不與官鬥,招惹到張市長,他還是會吃虧的。
如果,張雅蘭執意要告他的話,那他是不是會坐牢啊?
不行,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坐牢?這件事她一定要幫他解決!
可是,以韓凌風倔強高傲的‘性’格,一定不會讓她‘插’手此事,所以,她還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采取行動比較好。
林樂兒躡手躡腳地離開醫院,叫了一輛出租車,朝張雅蘭約定的地址前去赴約。
在她租的房子後院裡,石桌上擺放着甜點和水果,玻璃高腳酒杯倒在桌上,在月光下璀璨生亮,顯出溫熱的氣息。
張雅蘭穿着一件白衣的吊帶裙,靠着石桌而坐,似乎喝了不少,攤在桌上,枕於手臂小睡。
散‘亂’的發垂在肩頭,從石桌上灑下,她微紅的臉頰上盡是一道淚痕。
微顫的睫‘毛’上還留有未乾的淚珠,蹙着的眉好似一個重重的結,菱‘脣’微微張着,吃力地想要呼出心中的哀傷。
上天!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事?要這樣懲罰她?
不僅她的父親鋃鐺入獄,家產被沒收,就連她最愛的李澤熙,他終歸還是拋棄了她。
她想挽留他嗎?
當然想,可是,他說他心裡只有林樂兒,即使,她留住了他的人,卻留不住他的心,又有什麼用?
所以,或許想要他對林樂兒死心,唯有讓林樂兒從這世界上永遠地消失。
她狠狠攥緊酒杯,緊咬下‘脣’,淚水止不住地滑下。
“我來了。”聲音來得突然,張雅蘭一驚,慌忙擡頭。
來者是林樂兒,她果然沒有食言,前來赴約了。
林樂兒徑直走到張雅蘭身邊的石凳上,坐下來,開‘門’見山地問:“你要我怎麼做才能不起訴韓凌風?”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見到林樂兒,張雅蘭就氣不打一處來,更加恨她,但她卻把怒火和恨意隱藏得很好。
爲了讓林樂兒放下對她的警戒心,方便她接下來的報復計劃,張雅蘭故意裝得很和善說道。
“其實,我的要求也很簡單,你只要你代替韓凌風向我下跪道歉,還自願罰酒三杯的話,我就原諒你,也不告韓凌風故意傷害罪了。”
“哦,原來如此……就這麼簡單?”聽見張雅蘭的要求,林樂兒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以爲張雅蘭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原來僅是如此而已。
“怎麼,你不願意?”張雅蘭冷冷說了句,望了眼林樂兒那攝人心魄的絕美臉頰。“只是讓你下跪向我道歉而已,有那麼難?”
“怎麼會呢。”林樂兒垂着頭,不讓張雅蘭看到她的表情,咬牙忍着羞辱感。
她在她面前下跪磕頭,並懇求道:“我向你道歉,是我們不對,不該錯手傷害了你的未婚夫,請你看在我誠心道歉的份上,不要告韓凌風好嗎?”
林樂兒的忍辱吞聲讓張雅蘭的心情稍稍緩和一點。
但想到李澤熙就是爲了眼前這個‘女’人才會被韓凌風刺殺,還爲了這個‘女’人要拋棄她時,心中一陣酸楚涌上。
她垂着頭,長而濃密的睫‘毛’,又染上一層淚珠。
傷心難過之餘,她對林樂兒的那股濃濃的恨意,更加加深。
但她把恨意隱藏得很好,她端起石桌上的酒壺,將林樂兒的酒杯斟滿,趁着林樂兒不注意,將戒指中的毒‘藥’偷偷下到酒杯之中。
“假如你誠心誠意地道歉,就喝了這杯酒,我們將恩怨一筆勾銷,從此誰也不欠誰的”她假情假意地說着,伸手將酒杯舉向林樂兒。
“這……”林樂兒頓了片刻,緩緩伸手接過酒杯,雙臂異常沉重。
張雅蘭望着滿滿的酒杯,嘴角突然溢出一絲‘陰’冷的笑……
蒼白的菱‘脣’微微顫動,貼上了冰涼的酒杯,酒香躥入鼻息。
薄‘脣’微啓,貝齒輕咬了下‘脣’,猶豫了一下,林樂兒還是將手中的酒杯放至桌上。
見她不喝,張雅蘭有些生氣了,“爲什麼不喝,你難道想我上訴你的男人?”
“不是,只是我有孕在身,實在不能喝酒!”林樂兒突然覺得小腹微微地疼痛,所以不敢喝酒。
“你不喝也得喝!”見計劃就快失敗,張雅蘭急了,她衝上來一隻手抓住林樂兒的下巴,一手抓起酒杯,想要強硬地將酒灌進去。
“放開我!”林樂兒急急掙扎,兩人爭執之間,不慎打翻了那杯酒。
鮮甜的酒水灑在地面,原本清冽的酒水突然着地變得腥臭烏黑,泡沫汩汩。
林樂兒失聲叫出退後一步,瞪大眼睛啞然,酒中竟然有毒!
難怪她納悶張雅蘭怎麼會那麼容易說不追究,不上訴?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果然心存歹念,在酒裡下毒,想要毒害她!
這是怎樣可怕狡猾的‘女’人!面相絕美,柔弱嬌羞,心機全在暗處,防不勝防。
“你……你下毒……”林樂兒指着被打翻的酒杯,瞪着張雅蘭,她怎麼可以這麼狠毒地對她?
面對她的責問,張雅蘭笑而不語,突然,原本嬌美的容貌頃刻間扭曲,她突然拿起水果盤邊的水果刀。
既然暗的不行,她可以來明的,反正已經敗‘露’,她不怕拼個你死我活。
‘女’人可以是最嬌弱的貓咪,也可以是最狠毒的蛇蠍。
爲了得到的她要,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張雅蘭的眼中此時浸滿了仇恨和嫉妒。
“張雅蘭,爲什麼?”林樂兒瞪着張雅蘭,不敢相信她真的會這麼做。
“爲什麼?”張雅蘭側着頭,好笑地看着林樂兒,聲音變得尖銳。“你還敢問我爲什麼?”
“張雅蘭……”見她瘋狂的模樣,林樂兒駭着了。
她發現張雅蘭的情緒好像很不穩定,像瘋了似的,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恨意,像是恨不得殺了她似的。
可她不懂,她到底做了什麼,讓張雅蘭這麼恨她?
“誰叫你搶了李澤熙的心,就算是你和韓凌風在一起了,可他的心還在你身上。我只是你的替身而已,他壓根就不愛我……”張雅蘭‘迷’‘蒙’着眼,逕自說着。
張開瘋狂的眼瞳,張雅蘭瞪着林樂兒。“這一切都怪你!所以,只有你徹底從這世上消失,他那顆遺落在你身上的心才能回到我身上……”
“你知道的……我壓根就不愛李澤熙……你別衝動……”吞了吞口水,林樂兒試圖說服張雅蘭。
“我一點也不衝動,我要讓你消失!”揮着手上的刀,張雅蘭瘋狂地吼着。
林樂兒知道再怎麼說也沒有用,張雅蘭已經瘋了。
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逃命!
林樂兒使勁全力跑出宅子,朝馬路上跑去,一邊大喊着:“救命。”
而張雅蘭像發了瘋一樣,舉着手上的水果刀,奮力地在後面追着。
突然,眼前一道刺眼的車燈打向她,張雅蘭一愣,還沒了解情形,耳邊卻聽到刺耳的剎車聲,然後一股巨大的疼痛便撞上了她。
“啊!”
林樂兒聽到張雅蘭在後頭的尖叫聲,她心頭一驚,迅速轉身,卻看到張雅蘭被車子撞到而墜落的身影。
林樂兒衝上前去,只見張雅蘭躺在地上,血液自她身上流淌,她的臉‘色’蒼白似雪。
她抖着手抱起她,身上沾到的全是她的血……
僅管張雅蘭要置她於死地,但善良的林樂兒不忍心見死不救,她還是將張雅蘭送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