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靜平根本感覺不到,而是嘶吼着:“宋香,你來,幫我把小姐送到臥室,這幫不知羞恥的賤男人休想碰傾城一根毫毛!”
宋香慌不迭地跑過來,她皺着眉爲難地說:“大夫人,我一個人……也擡不動啊!”
羅靜平兇狠地一盯蕭安寧,厲聲尖叫道:“你,還不趕緊和宋香把小姐送回臥室?還愣着幹什麼!”
蕭安寧擡眸,看着有些瘋癲的羅靜平,脣角揚起弧度,“是,大夫人。”
說完,她轉頭對兩名屬下說:“你們受委屈了,去通訊司領10萬元的通訊補貼吧。”
兩名屬下明顯眼睛中閃過驚喜,但還是說了句:“蕭小姐,您自己小心。”
蕭安寧點了點,目送兩個人離去。
之後,和宋香一起將雙目緊閉的俞傾城擡到羅靜平臥室的牀上。
身子剛一放好,羅靜平就推開宋香和蕭安寧撲了上去,“傾城,傾城,你快醒醒啊,你回到媽媽身邊了呀,快醒醒,媽媽給你準備好了你最喜歡喝的玫瑰露,快起來,嚐嚐——”
“宋香,趕緊把玫瑰露給小姐端過來!”羅靜平神經質地嘶吼着。
“大夫人,小姐他——”宋香覺得俞傾城現在這個狀態根本就不可能喝什麼東西,不太想挪地方。
哪知羅靜平一巴掌又扇了過來,饒是宋香反應夠快,還是被羅靜平的掌風颳到了臉頰,麪皮一陣熱痛。
她有些氣惱地瞪着羅靜平。
蕭安寧掃了眼宋香,淡淡地說:“宋香,大夫人畢竟是大夫人,她怎麼說,你就該怎麼做。上級的話,輪得到你質疑嗎?”
蕭安寧對用錢就能買到忠誠的宋香十分不齒!宋香跟了羅靜平十幾年,羅靜平待她也不錯,可是一朝間就被俞子河用金錢買了去,這種人,根本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宋香一驚,飛快看了一眼蕭安寧,只見少女素淡的面容上,一雙幽若寒潭的眼眸彷彿凝着千古的寒氣,淡淡睨着她。
宋香並不知道蕭安寧已經和俞子河聯盟,也並不歸蕭安寧管,但是,被蕭安寧這樣銳利冷寒的目光掃到,竟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囁嚅道:“是,蕭小姐,我這就去。”
望着宋香退出去的身影,蕭安寧脣畔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
“啊——”旁邊忽然傳出羅靜平的一聲尖叫聲。
就在羅靜平幫俞傾城將凌亂的長髮撫到耳後,赫然發現她雪白的脖頸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皮肉反捲,鮮血淋漓。
而俞傾城慘白的面色竟像是因爲這道深可見骨的刀痕,全身血液流盡而死的症狀!
羅靜平關心則亂,神經又早有些混亂,乍見這道傷痕,立即瘋了一樣的抱住了俞傾城,淒厲地尖聲叫了起來。
“大夫人……”蕭安寧看着她陷入癲狂、痛苦絕望的樣子,冷靜地開口,“首席才19歲,她就這樣慘死,您的心一定很痛吧?”
“是誰,是誰殺了她?太殘忍,太殘忍了!不可饒恕!我要他碎屍萬段——”
羅靜平意識早已經亂成一片,只有潛意識在叫囂,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這麼慘死,她一定要爲她報仇!
“是啊,太殘忍,實在是太殘忍了!”蕭安寧慢悠悠地說道,“大青山挑戰賽,有兩個特工就是這麼慘死!他們兩個,一個20歲,一個22歲,生命最該綻放的時候,就這麼慘死!一個人眼睜睜看着自己渾身的血液流淌乾淨,那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和絕望?你說,該有誰,替他們的慘死買單呢?””
“蕭安寧,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殺了傾城,對不對?”羅靜平猛然回頭,一張猙獰的臉上妝容因爲淚水流下,沖刷的花了,看起來像厲鬼一樣。
“俞傾城死了至少還有你這個媽媽替她哭,他們兩個,連個哭的人都沒有!羅靜平,你這一生作惡多端,又有多少條人命死在你手上!”蕭安寧不接她的話,反而冷聲怒斥!
一個人,爲了自己的私利,到底手上可以染上多少鮮血,又可以將多少條鮮活的生命螻蟻一樣踐踏在腳底下。
特別是羅靜平,爲了扶植自己的女兒,竟然不惜背叛組織,活活葬送了那兩條鮮活的生命!
“他們都是賤命,從小有人生沒人養的賤命,他們死了算什麼!可你,居然敢殺了我的傾城,我和你拼了——”
已經完全陷入瘋狂的羅靜平,像瘋狂的野獸,伸着僵硬的雙手,猛地向蕭安寧衝了過來。蕭安寧閃身一避,羅靜平竟然收勢不住,直直撞到了她身後的門上。
“砰”巨大的一聲響,羅靜平狠狠撞到門上又彈了回來,狠狠反彈摔倒在地上,狼狽無比。
就在這時候,宋香已經端了玫瑰露走了進來,她看到羅靜平方纔瘋狂的一幕,竟然有些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蕭小姐——”宋香沒請示羅靜平的意見,反而有些打怵地立在一旁,小心地看向蕭安寧。
蕭安寧淡掃了她一眼,“把玫瑰露放下,你,出去——”
宋香依命放下玫瑰露,轉身就往外跑,室內低沉的氣壓和來自蕭安寧的凌厲,沒有哪一個是她願意承受的。
她得趕緊去把這情況報告給俞總管。
想着,她頭也不回,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蕭安寧的視線從宋香那抹背影輕蔑的掠過後,緩緩轉了回來,居高臨下,冷漠的盯着羅靜平,“大夫人,就算他們都是賤命,可如果他們知道有你這條尊貴的命去爲他們償還,也許,他們還是會瞑目的!”
羅靜平身子氣的直哆嗦,卻站不起身來,伸出手顫巍巍地指着蕭安寧:“你這個小賤人,難道你敢殺了我?”
蕭安寧一笑,“大夫人,你錯了!現在,根本不是我想殺了你,而是……俞總管已經不想再見到你了。”
“你說什麼?”羅靜平瘋狂的臉上出現一絲龜裂,彷彿根本就不相信蕭安寧的話。
可是,偏偏又涌動着深深的恐懼。
她是萬萬沒料到,俞子河竟然會絕情到如此地步,竟然——想要了她的命!
蕭安寧慢悠悠地從地上拉起羅靜平,平視着她,充滿鄙夷和可憐地說:“袁教官已經懷了俞總管的孩子,對俞總管來說,他這一生已經有兒有女,馬上也會有真正的妻子,而你,現在是他人生之路的毒贅,只有除了你,他下半生才能過得安穩!”
“毒贅?那麼多年來,我是怎麼幫他操持象府的,現在,我成了毒贅?再說,袁衫雪那個賤人,哈哈……他以爲她能替代我?”羅靜平又哭又笑,覺得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她踉蹌着往後倒退了兩步,一屁股蹲坐在牀上。
袁衫雪懷了俞子河的孩子又能怎麼樣?根本就是個沒用的東西!
只有她羅靜平才能幫俞子河撐起象府,將來俞傾城成了焰主夫人,才能將象府推向整個帝焰的最高峰!
“大夫人,你錯了!”蕭安寧冷冷看着羅靜平混亂的目光,平靜地對她說:“俞總管需要的是能給象府帶來平安的掌府夫人,將來,袁教官明顯可以做到。因爲,她身後有心若夫人!從俞總管接來袁教官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而你,實在太過自私!你眼裡只有俞傾城,又什麼都想着把握在自己手裡!明明俞傾城已經比別人有太多優渥的條件,可你,爲了讓她這個溫室裡的花朵不經風雨扶搖直上,一次又一次爲她剷除成爲焰主夫人路上的阻礙!”
“現在,你的所作所爲,已經給象府帶來重重威脅,最重要的是,你已經無法再給俞總管帶來助力,他,拋棄你是最好的自救辦法!”
羅靜平瘋狂地搖頭,“你胡說!我曾給她生下過女兒,我們血脈相連,是一家人,一家人!他不會放棄我的!”
“是嗎?”蕭安寧冷冷一笑,“看起來,你也有被矇蔽的時候!”
“宋香,出來!”蕭安寧淡淡叫道。
羅靜平驚恐且混亂的目光,刷的望向門口。
只聽蕭安寧又說了句:“要讓我把你從門口揪出來嗎?”
“不用,不用,我出來就是。”宋香訕笑着,從門口走了出來。
蕭安寧睨了她一眼,說:“和大夫人說說吧,這些日子以來,俞總管讓你在大夫人的飲食裡下了什麼藥?”
宋香一愣,蕭安寧譏誚地笑道:“好了,不要裝瘋賣傻,說你不知道。方纔你去給俞總管通風報信,他沒告訴你,我這趟來,是他安排好的?既然,俞總管有心要送羅靜平上路,你還不讓死個明白?”
蕭安寧的話字字如刀,毫不留情地刺破宋香臉皮。
宋香原本並不想在羅靜平暴露面前自己早已經背叛的事實,可現在,被蕭安寧那鋒利的目光逼視着,她也顧不上臉面了。
只覺臉上滾燙滾燙,低着頭開了口,“是,蕭小姐!俞總管讓我在大夫人每日喝的牛奶中下了影響神經的藥物,算計着,這些日子大夫人的神經受損應該就快發作了。”
“宋香這個賤婦——”羅靜平只覺心臟一下子被誰揪住了,狠狠摜到心口,又痛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