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是我在玻璃屋裡動了手腳,你抓我吧!”燕姨臉上閃過一抹憂傷,淡淡的說道。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平靜過,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臨死綜合症。一般人都會怕死,可是等到死亡真正來臨時,也許死亡就沒那麼可怕了。她知道這一次她逃不掉了,等指紋出來的時候所有證據都會指向她。
“媽,你在說什麼?你別胡說八道,你怎麼可能會在玻璃屋裡動手腳?”譚欣急切的說道。她不相信,打死她也不相信。
“警官,你讓我說幾句話?”燕姨問。
黃警官點了點頭,守在燕姨兩側的特警退到了一邊。
緩步走到譚欣的面前,燕姨硬擠出一抹笑意:“欣欣別難過,以後沒媽在你身邊陪着你,你一定要更回堅強,好好愛惜自己。”
“媽……”譚欣上前緊緊地抱着燕姨,此時此刻的她除了哭泣外,哽咽的只能喊出一個媽字。
輕輕地推開譚欣,燕姨又來到歐臣逸的面前:“臣逸,這輩子我最希望的就是每天能聽到你喊我一聲媽,只可惜……玻璃屋的事是我一個人乾的,欣欣她並不知情你千萬不要怪她,臣逸,這輩子我只爲欣欣而活,而那個傻丫頭卻只爲你而活,燕姨懇求你別丟下欣欣不管,可以嗎?”
面對一個即將臨別的人,歐臣逸的心繃得死緊。他說過這輩子都會對譚欣負責,會照顧譚欣一輩子,燕姨爲何就不信?
“燕姨,爲什麼?”
“因爲我想害的人是陳海安不是麗玲,只有陳海安消失在這個世上你纔會真正的回到欣欣的身邊。”說話間燕姨氣恨地瞪了陳海安一眼。只可惜,陳海安的命就像跟貓似的,每一次總能大難不死。麗玲死了她也很愧疚,她只想陳海安死她不想傷害無辜。她知悉每逢雙休日陳小樂都會去玻璃屋玩耍,而陳海安必定會陪着陳小樂,只要能把陳海安電死,她不介意有其他人陪葬,可她沒想過陳海安會幸運的逃過一劫。因爲不熟悉電路,所以她在玻璃屋耗上了一個多小時,本以爲能把陳海安這顆眼中釘拔掉,可惜事與願違反倒害了自己。
歐臣逸的臉上寫滿的憂鬱,到底要他說多少遍,譚欣母女纔會清醒過來?這輩子,他與譚欣只能這樣子,就算是夫妻也只夫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什麼都可以勉強,唯獨感情勉強不了。
“燕姨,既然你想害的人是我,爲什麼下手不能準確一點,爲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陳海安衝到燕姨的面前問道。她恨燕姨,是燕姨把無辜的麗玲給殺死,如果沒有燕姨的陷害,麗玲現在還好好的陪在她的身邊,日後會開開心心的去陳氏上班。可是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上看,她又很同情燕姨,燕姨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爲了譚欣。若說誰家的母愛最偉大,非譚欣家莫屬。燕姨這個可恨又可憐的人,她即恨之又憐憫之。
“我也很恨我自己爲什麼下手沒能準確一點。”燕姨的雙眸裡凝聚着陰霾,擡眸一瞪時雙手死死地掐
住陳海安的脖子道:“陳海安,我恨你,我恨你,爲什麼你要奪走欣欣的幸福,爲什麼死的人不是你?爲什麼?”
燕姨這舉動着實把衆人嚇了一大跳,歐臣逸與厲臣彥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扳開燕姨的手。
“你這個老虞婆,臨死還不知悔改,你就等着進監獄吃牢飯去吧!”厲臣彥厭惡地甩開燕姨的手。他不知道什麼叫作大慈大愛,他只知道殺人填命,他更不會去可憐一個殺人犯有什麼情有可原,錯了還不知悔改還想一錯再錯,這樣的人簡直就是惡魔成性沒得救了。
“咳……”得到解救的陳海安猛咳嗽,歐臣逸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快把人帶走。”黃警官一聲令下,兩名特警上前拽着燕姨的手離去。
“媽,媽……別抓我媽……”譚欣哭泣往前追去,一路奔跑,目睹着燕姨被拉上警車,警車絕塵而去。拌腳摔倒在地上,譚欣痛徹心扉的叫道:“媽……”她無法接受也接受不了,最疼愛她的人就這樣離開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歐太太,你沒事吧?”跟着追出來的小玉把譚欣從地上扶起來問道。
驀然,譚欣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森的笑意,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冷冷的對小玉說道:“小玉,如果你敢把你所知道的事情說出去,麗玲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知道了?”
“知,知道了。”小玉心慌的應道。其實她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燕姨那天買了一些工具回來的時候,歐太太是知道的,然後歐太太讓她每晚留意着燕姨房內的動靜,如果燕姨有什麼動靜就立馬告訴她。昨晚她看見燕姨三更半夜的提着一袋東西從房間裡出來,她立馬回去通知歐太太,她陪着歐太太去到主廳樓上的大陽臺上,看着燕姨往玻璃屋的方向走去。當時她只看到歐太太眉頭緊鎖,然後臉上露出了莫明的笑意,接着就對她說:“晚了,我們各自回房休息吧!”她不知道歐太太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她更不知道燕姨爲什麼三更半夜的跑去玻璃屋。直到警察說麗玲的死不是意外的時候,她方驚覺燕姨去玻璃屋的目的。
“我想把麗玲的後事辦了。”主廳裡的陳海安對歐臣逸說道。
“這事交給我辦吧。”厲臣彥說。
“不,我要親手操勞麗玲的後事。”
“海安,要不就交給我跟厲總吧!我一定會盡力做到最好。”尹雪一心爲陳海安着想,她只是不想陳海安太累:“你還是去看看樂樂吧,今天她好像受到驚嚇了。”
“樂樂怎麼了?”陳海安恍然大悟,難怪自從麗玲出事後她就一直沒看見媽跟樂樂。她一昧的沉浸在麗玲慘死的痛苦裡,居然把樂樂給忘了。
“身體沒什麼大礙,恐怕精神上受到了一點創傷。”從玻璃屋回來在去找陳海安之前,尹雪去了一趟廖芬芳的房間,她看見陳小樂還是面無表情,不說不笑,不哭不鬧,不管廖芬芳在一旁如何喊她叫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尹雪說完,陳海安步如脫兔地往廖芬芳的房間趕去。
“臣彥,麗玲的事就交給你了。”歐臣逸黯然神傷道。
“哥,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厲臣彥很是同情歐臣逸。城堡裡死了人,兇手是掛名的丈母孃,掛名妻子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這世上所有的悲催事件都讓大哥給碰上了。
歐臣逸點了點頭,跟在陳海安的身後往廖芬芳的房間走去。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來得也突然,一時之間他貌似亂了方寸,他只能揀對他重要的事情做。在失去麗玲的同時,如果陳小樂又出點什麼意外的話,他不知道陳海安的世界會是怎樣的天翻地覆,他必須陪在陳海安的身邊,他不能再讓陳海安受到絲毫的傷害。麗玲的死彷彿給他提了個醒,他一陣後怕,如果今天被電死的人是陳海安,他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的一個悲慘畫面,他連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停止跳動。
“媽,樂樂怎麼樣了?”陳海安走進廖芬芳的房間,看見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廖芬芳,臉上還掛着兩行淚痕。
廖芬芳回過神來,驚慌地握着陳海安的手道:“海安,樂樂不知道怎麼了,不吃不喝又不說話的像個木頭人似的。”
“你怎麼現在纔跟我說,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麗玲死了,我也凌亂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廖芬芳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別說樂樂被驚嚇到,她也被驚嚇到了。明明早上還和她有說有笑的麗玲,怎麼就這樣突然離開了呢?
“樂樂呢?”
“好不容易纔肯合上眼,睡着了。”
陳海安走到牀邊,看着熟睡的陳小樂,安然無恙的樣子,砰砰直跳的心算是緩和了下來。
隨後跟來的歐臣逸這時也來到了廖芬芳的房間,往陳海安的方向走了過去。
“樂樂,樂樂……”陳海安輕輕地搖晃着熟睡的陳小樂。
躺在牀上的陳小樂緩緩地睜開雙眼,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陳海安把陳小樂坐牀上扶起來道:“樂樂,你還好嗎?”
陳小樂一昧地盯着陳海安,就是不說話。
“樂樂,你和姑媽說句話好不好?應一聲也可以。”
陳小樂依然無動於衷,就像廖芬芳說的那樣跟個木頭人似的。
歐臣逸伸手把陳海安拉到一旁,輕聲道:“別心急,我已經打電話讓醫生過來了,等醫生檢查過後看看是怎麼回事。”
陳海安無奈地點了點頭,折回牀邊坐到了牀上,陪着陳小樂不肯離去。
時間一一滑過,醫生來過又走了,倚在窗前的陳海安心情無比沉重。她想起了醫生對陳小樂的診斷:“身體沒什麼大礙,看樣子是犯了短暫的自閉症,這病需要時間去好好調理,愈期並沒有限定的時間,也許一下就能恢復正常也許要更長的時間,建議帶去看看心理醫生對病人會有很大的幫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