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疼死我了!”從一扇破爛的窗戶裡面,傳來一聲細微的呻吟聲。伴隨着這聲呻吟的,還有一陣窸窸窣窣聲。
“誰!?”秦琅眼光一凝,朝着那破窗掠了過去,結果就在其才邁出幾步的時候,莫嫣的身影已是閃進了破窗內。
秦琅翻了個白眼,心裡一陣無語,還是實力相差太大啊。秦琅索性不着急了,慢慢悠悠的走到破窗前,一個翻身跳了進去。
“你是誰?”莫嫣一杆長槍點着那人的脖子,冷聲問到。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那人雙手舉了起來,帶着哭腔喊道:“隨便你們怎麼樣了,我不爭,我什麼都不爭,王位給你們,國家給你們,要什麼都給你們,只求你不要殺我!”
“哼,你要再不回答這位女俠的問題,你給啥她都不要!就要你的命!”秦琅撲哧一笑,對着莫嫣遞了一個眼神,戲謔的說道,他看出來了,這人極爲的怕死,身上的衣服跟外面街道上那些屍體一模一樣,外面的人皆身亡,這個貪生怕死之輩,或許是唯一知曉具體情況之人了。
莫嫣翻了個白眼,手中的長槍往前微微一探,冷寒的槍尖已經是陷入了那人的脖頸肉內。
直叫那人渾身汗毛冷束,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淚珠從其眼眶之內噴涌而出。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快流血了快流血了。”那人竟是哭了起來,晶瑩剔透的鼻涕混雜着如洪水般的淚花,從其臉上滾滾而下。
莫嫣眉頭一皺,看着那即將滴落在自己槍尖的鼻涕,趕緊將長槍移開。
“神器啊!”秦琅佩服的看了看那淚人,從心裡發出一聲感嘆。
“你是什麼人?看你這德行,不太像是王城護衛隊的人吧?”秦琅湊了上去,低下頭問到。
“我不是我不是,這身衣服是別人的,是左相叫我跟他互換的。”淚人右手捏住了鼻子,猛的擤了一把鼻涕,傷心欲絕的說道。
“噢?左相是誰?”秦琅歪過頭看了看莫嫣,問到。
“左相是王國的兩位丞相之一,手中掌着極大的實權。”莫嫣看了地上的淚人,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呢?”秦琅繼續問淚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被孤雲郡主打飛了,然後就暈了過去,醒來就遇到你們了。”淚人繼續哭泣,愈加的委屈。
“什麼?你被我爹打飛了?”莫嫣聞言,眼睛一亮,終於是有了父親的消息,莫嫣也是不淡定了。
“我父親怎麼樣了?他怎麼會打飛你?”莫嫣着急的問到,自己的父親竟然襲擊眼前這個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都說了當時我被孤雲郡主打飛了,什麼都不知道啊。左相一直保護我逃出王城,可是孤雲郡主一直追殺我們。”
“哼,我爹要是追殺你的話,你還能活着站在這裡麼?”莫嫣輕哼一聲,對着這個貪生怕死的淚人說道,她是越來越噁心這個人了,身爲一個男人,一點骨氣都沒有。
“嗚嗚,沒想到你竟然莫孤雲的女兒,完了完了,又落入你們手中了,求求你們,放過我一命吧。”
“好啦好啦,乖啦,不要哭了。”秦琅如同在哄一個小孩兒一般,拍了拍那淚人的後背,輕聲的說道:“來,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那個保護你的左相現在在哪裡啊?”
“咳咳。”來人帶着哭腔,咳了幾聲,在秦琅的安撫下,竟是平靜了幾分,說道:“我叫曹植,我被打飛的時候,左相也在外面的。”
“外面?外面只有一堆屍體而已。”秦琅朝着窗外指了指,說道。
“啊?難道左相犧牲了嗎?嗚嗚嗚,左相啊,你是爲了救我才犧牲的啊!左相啊!”淚人聞言更是傷心了。
“曹植?”莫嫣聞言一
愣,旋即瞪大了雙眼,一腳將秦琅踢開,將淚人提了起來,問到。
“你是大王子曹植?”
“是我是我,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淚人看着莫嫣,如同看見了一個絕世的惡魔一般。
這人正是此前被衆人保護的大王子曹植,在莫孤雲手下留情的情況下,徐長庚隱秘的將曹植與一個護衛隊戰士的衣服互換,最後出城之時,莫孤雲將穿着護衛隊服裝的曹植打飛,將那名着曹植服飾的戰士擊殺並毀容,使得無法認出其容貌。藉此,纔是保全了曹植的一命。而曹植慢慢悠悠醒過來之後,正好碰見了準備混進城去的莫嫣與秦琅。
“這人是王子?”秦琅目瞪口呆的看着在莫嫣手上如同一個小孩兒一般哭泣求饒的男人,實在難以將其與王子聯繫起來。
“應該沒錯,看來,王城內確實是發生了叛亂。”莫嫣語氣凝重,鬆開了抓住曹植衣領的手,往後退了一步,問到。
“是誰要殺你?”
“是我的王弟,是曹丕要殺我。我待他那麼好,沒想到他竟然要殺我。嗚嗚嗚,你們也是王弟派來的人麼?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告訴王弟,我不與他爭王位了,我什麼都讓給他。不要殺我!”曹植膽戰心驚的說道。
“呀呀呀,不得了不得了,沒想到我們還撞到了這麼一個驚天大事件呀!”秦琅腦袋像搖撥浪鼓一般搖了起來,同時朝着莫嫣遞了一個顏色。
莫嫣點了點頭,退到了牆角,與曹植拉開了距離。
秦琅瞪了一眼曹植,惡狠狠的說道:“待着別動,你要敢動的話,哼哼!”說完走向牆角,靠近了莫嫣。
曹植兩腳如同紮根一樣,死死的定在原地,儘管臉上依舊流着淚花,卻是絲毫不敢動彈,只能是可憐巴巴的看着秦琅,不知道這個剛纔還和顏善目的傢伙爲何突然一下子就變得凶神惡煞了。
“莫嫣,這個傢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呀。”秦琅看着曹植,低聲對莫嫣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王城發生了叛亂,沒想到連父親都是參與了進去。”莫嫣憂心忡忡的說道。
“我看郡主大人未必是真心參與叛亂。”秦琅思索道。
“爲什麼這麼說。”
“你想想,郡主大人既然追殺這曹植,就說明郡主大人是站在了那曹丕的一方,按理說,如果郡主大人真心參與叛亂,那麼追殺曹植就會不死不休,可是這曹植被郡主大人打飛,卻能毫髮無傷的活下來,這就說明,是郡主大人不想讓他死,故意留下了他的性命。他與人互換服裝,說不定也是郡主大人暗中安排的。”
“難道父親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加入叛亂陣營?”
“你還記得你被神秘高手襲擊的事麼?那估計就是來劫持你的人,想要以此來威脅郡主大人,只是他們沒有料到會發生意外。而郡主大人,可能以爲你已經被劫持,這纔不得不加入叛亂陣營。”秦琅根據已有的情報信息,抽絲剝繭,竟然一步步的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莫嫣對秦琅的思維已是無比的佩服,儼然將秦琅當做了目前唯一的依靠了。
“我們現在得做兩件事。”秦琅凝重的說道。
“哪兩件?”
“第一,我們得保證這曹植的安全,郡主大人冒着危險留下他的性命,我們說什麼也不能讓郡主大人的苦心白費。”
“第二,必須得想辦法讓郡主大人知道你的安全。這樣郡主大人行事纔不會有後顧之憂,不會畏首畏尾。”秦琅一邊說着,一邊看着曹植,慢慢的笑了起來。
見秦琅盯着自己笑,曹植身上的汗毛頓時豎立起來,手腳也哆嗦了起來。
“曹植啊,來,給哥哥說說,左相都給你說了些什麼啊?”秦琅慢慢的走向曹植,溫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