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方紫媛輕輕放在顧清明身邊,邱風注意到,顧清明的身體比想象中還要糟糕,他此時意識沉眠在體內,對外界一切都無知無覺,仿若化道了般。
這種情況唯有閉死關時纔會出現,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做法,非落入絕境之人,決計不會這麼做。
邱風回頭,向衆人問道:“顧老這是怎麼了?”
衆人面面相覷,滿臉茫然之色,皆搖着頭,不明所以。
皺了皺眉,邱風正待再問,這時,一個跛腿青年艱難的上前走了兩步,他腿上纏着布片,上面已經滿是鮮血,衣袂一角被撕破,顯然那綁腿的布片正是衣袂,他喘了口氣,低聲說道:“兄弟有所不知,我等來時,這位前輩便已是如此,只是那時前輩尚且還有一絲清醒,他將我等救進來,又說了這陣法的控制之法,便沉眠過去,我們也實在不知前輩遇到什麼。”
“對!”
“正是如此!”
……
衆人情緒似乎略有些激動,紛紛說道。
看着他們的樣子,邱風搖了搖頭,沒有再聽下去,聽多了也是徒勞,他嘆了口氣,獨自走到角落坐下,衆人看他興致索然,又不免觸景生情起來,聲音也漸漸消下去,再次恢復垂頭喪氣的模樣。
“哎~真不應該來天坑,現在還要把性命搭在這裡。”一個年輕人,坐在地上嘆息,他懊惱的拍了拍腿,後悔當初想要來天坑尋寶的決定。
他的這句話,不免讓大多數人陷入沉思,他們也抱着同樣心態進來的,如今身處險地,相當於半隻腳跨入鬼門關,現在只等嗜血蝠攻破這唯一也是最後一道光幕防線,他們便可在片刻間死去。
望見大家悵然若失的表情,刁達涌出怒火,大聲道:“孬種,一羣酒囊飯袋,就你們這種承受力,還敢來天坑,簡直就是找死。”
他聲音很大,驚了衆人一跳,皆舉頭望向他。
那嘆息的年輕人有些不服氣,道:“你還能怎麼辦,這已是窮途末路,必死之局,只等陣法一破,我等必死無疑,要我說,還不如自殺算了,省得到時受那萬蝠啃食之苦。”
“你若想死,老子絕不欄你,像你這麼窩囊的人,死了最好,老子闖蕩天坑這麼多年,要是遇見點困難就像你這慫樣,那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刁達喝道。
“你~”
那年輕人被罵的說不出話,他惡狠狠瞪了刁達一眼後,又低下頭,不再說話,他想過出手教訓這個侮辱自己的人,但想了想還是不敢,對方好歹也是通玄境強者,哪怕受了重傷,但僅憑自己這遁空境的實力,估計也討不了好。
“哼~”刁達冷笑一聲,說了句:“慫包。”隨後緩緩走到另一邊,盤膝打坐,全然不顧那青年怨毒目光,在他看來,這種人與跳樑小醜沒有任何分別,他懶得與這種人計較。
另一邊,稍微打坐一會兒,邱風便感覺體態輕盈,彷彿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方纔的事情他沒有在意,就算雙方打起來,只要不傷及他的利益,也不會去管他們,有這種想法的,不僅僅只有邱風一人,其他人想必也是同樣想法。
此時,邱風全部心思都放在‘枯木逢春訣’上,這老榕樹“賣給”他的法訣,強大之處不容多說,至少比老頭子的‘烈火焚陽訣’要厲害,而且,今日不同於往日,此訣在這萬蝠魔窟之中,好似升級了般,威力變得強大起來。
不僅如此,他依稀可以感覺到,這處空間之中,有一股特殊且無比強大的能量,似乎就是那股能量,才讓法訣威力增大許多。
凝神靜氣,枯木逢春訣緩緩在體內運轉,他神念內視,發現自空間中游離地特殊能量,如絲線一般,悄無聲息地被法訣牽引而來,通過毛孔鑽入體內。
那絲線般的能量,在經脈裡運轉一週,隨後匯入氣海,那能量融入之後,氣海倒沒發生什麼變化,只是壯大幾分,似乎那股特殊能量也只是玄力的一種。
不過,邱風神念內視,幾乎對氣海瞭如指掌,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立即捕捉到,就在能量融入氣海之時,那端居在正中央的香爐,竟微微顫動了下。
自從香爐放在這裡以來,邱風就從未見到香爐動過,或者更準確的說,他體內的玄力從未催動過香爐,而在今日,它居然奇蹟般震動了,這一震,倒是讓邱風大吃一驚。
這時,又一道特殊能量匯入氣海,那香爐再次震動,邱風內心一凜,似乎抓到點線索,他鬼使神差地加速運轉法訣,體外遊離地特殊能量登時活躍起來,跳動着鑽進邱風體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着時間推移,法訣運轉速度越來越快,那特殊能量瘋狂被吸收,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看見邱風端坐在一角,渾身爆發出璀璨到極致的綠色光芒。
不僅如此,他身邊漸漸泛起白霧,繚繞在他的身側,衆人深吸口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他們面露駭然之色,那白霧竟是玄力霧化所致,儘管此地玄力充沛,但絕到不了這種程度,這必然是那人修煉造成的。
有幾個受傷之人,立即從驚駭甦醒,他們互相看了眼,緩緩走到邱風一旁,然後盤膝坐下,開始調理自身,如此充沛的玄力,若不利用,豈不是太過浪費。
見他們這麼做,衆人也意識到機會,紛紛跑過來,坐在邱風旁邊,努力恢復傷勢,顯然,這裡大多數人依然保留着活下去的想法,還沒有徹底絕望。
那與刁達爭執的青年,目光閃了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過來,他受傷不重,有這麼濃郁的玄力在,不要多久,便能完全恢復。
此時,邱風完全沒有發現外界異常,他控制着體內煉化的特殊玄力,居然隱約間能夠催動香爐,不過,那股力量太弱了,而且消耗很快。
幾乎是潛意識地,邱風背後伸出十八根粗壯的綠藤,隨後暴漲起來,一瞬間便漲到十幾丈長度,這還沒完,只見他背後隱約間長出一棵通體碧綠的榕樹,觀其模樣,與聖院中老榕樹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