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九在出手的時候,始終牢記着星華神君的話,沒有動用到靈脩的能力,只是單純憑藉十重樓體修的強悍體魄,一力降十會。
“轟隆!”
巨大的隕石砸中靈力大陣的外殼,就如同一顆流星衝入大海,激盪起一圈圈漣漪,那些漣漪很快又化作滔天巨浪。
四十多位跟防禦大陣心神相連的高階聖王,這一刻齊齊口吐鮮血,面色無比蒼白。
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驚慌失措之色,他們實在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把那座固若金湯的靈力大陣強行打破,連摧枯拉朽都不足以形容其速度。
難道是某個神級強者在出手?
其實這還是張天九刻意手下留情,否則他全力一擊之下,整顆星球上的修士都會灰飛煙滅,哪裡還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
這當然不是張九爺想對修真世界心慈手軟,不過是顧忌到他將來還要上神河參加天選大會,在這之前不願意做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舉,再說如今科技文明的發展程度早就超乎想象,只要神河不插手的話,隨便吊打四大聖域。
這幾十萬修真大軍,就留給多國聯合部隊練兵好了。
大陣一破,張天九沒有理會那些心神崩潰的高階聖王,身形直接一閃,飛向中心地區的某顆星球。
……
呂子棋這兩天的心情很不好,確切的說是糟糕到了極點。
自從那天在戰場上,被狡猾的鄧世成擺了一道之後,他就一直忿忿不平,鄧老鬼帶着擁有七竅玲瓏之體的女子跑回神河去了,丟下他一個人在這裡喝風,簡直是在把他當猴耍的節奏。
呂子棋已經打定主意,三天內要是鄧世成再不下來,他也不管這爛攤子了,直接返回神河到王家去要那一百枚上品源晶去。
突然之間,外面的護山大陣狠狠顫抖了一下,然後毫無徵兆破碎。
呂子棋心裡一驚,猛然睜開眼睛。
四大聖域聯手佈置的那個防禦陣法,在他眼中看來雖然不值一提,可也並非那麼容易被打破,更奇怪的是他剛纔分明沒有察覺到任何靈力波動,大陣又是如何崩塌的?
總不可能是螻蟻界的大軍殺過來了吧?
如果那二十個頂尖強者合力一擊,確實能產生這般威力。
就在呂子棋胡思亂想,考慮要不要暫時躲起來避其鋒芒之際,虛空中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飛掠而來。
一股鋪天蓋地的恐怖威壓,讓呂子棋身體顫抖不已,心神幾乎都在這瞬間崩潰。
下一刻,張天九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你,你是誰……”
張天九出現的剎那間,呂子棋就已經全身癱軟,就差沒有當場跪倒在地上,此人氣勢之強別人或許感覺不出,但他身爲一名中階天神修士,感受尤爲深刻。
巨神!
至少也是一位巨神級別的大佬!
呂子棋立刻就做出了判斷,很多年前,他曾經遠遠見過一位王家供奉長老發怒,此人乃是巨神中期修爲,帶給他的心底震撼,跟今日一模一樣。
難道是因爲四大聖域那場慘敗,神河實在看不下去,又派下來一位高手助陣?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其它理由,一名巨神前輩爲什麼會在此時此刻出現。
其實張天九現在不過是天神高階境界,不過他體魄之強卻又遠遠超過了巨神,因此纔會被呂子棋誤認。
“見……見過前輩。”
不等張天九開口說話,呂子棋毫不猶豫俯身下拜,神態異常恭謹。
打死他都猜不到,這位前輩雖然來自神河,卻是科技文明陣營的人。
張天九原本是打算抓住此人拷問一番,現在看來倒省事了,也就沒有選擇動用武力,只是冷冷看了呂子棋一眼,開門見山問道:“那個女人,是被你們帶走了?”
女人……
呂子棋微微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老老實實回答道:“前輩明鑑,晚輩與此事無關,都是那鄧世成一人所爲,他看中了那女子的七竅玲瓏之體,說是要帶回神河當做爐鼎採補,助其突破境界。”
被張天九氣勢所懾,呂子棋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還以爲鄧世成的所作所爲觸怒了神河上那些大人物,特意下來興師問罪了。
這個時候,當然要把罪責全部推到鄧老鬼身上。
七竅玲瓏體?
爐鼎?
聽到這裡的時候,張天九淡漠的表情,頓時變得異常可怕!
眼中閃過一片寒冷到極致的光芒,整個人瞬間迸發出強烈殺意,有一種讓人墜入深淵般絕望的恐怖。
正打算滔滔不絕細數鄧世成罪狀的呂子棋,突然之間呆立在原地,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夠動彈。
他明顯感覺到,這位陌生前輩此刻的殺氣之強,似乎連整顆星球都無法承受。
“他在哪裡?”
張天九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剋制住把呂子棋一拳爆頭的衝動。
他終於明白桑德玲娜爲什麼會被抓走了,原來她居然就是傳說中的七竅玲瓏體。
在神河修煉這麼多年,張天九當然明白,七竅玲瓏體的珍貴程度,尤其對於天神級別修士而言,簡直就是破境的絕佳爐鼎。
桑德玲娜落入那個鄧世成的手裡,下場可想而知。
更可怕的是,神河的時間跟現實世界存在着巨大差別,鄧世成是前天把桑德玲娜帶回神河,也就意味着已經過去快四年。
張天九已經不敢往下繼續想了……
“他,他是王家的一名普通供奉,應該就在……在那裡。”
呂子棋好不容易纔控制住打顫的牙關,說出這句話。
張天九眼神陰冷:“聖光星域那個王家?”
“對,對對對!前輩英明!”
呂子棋頭點得跟小雞嘬米似的:“就,就是聖光星域。”
雖然在神河的五千九百多年,都被星華神君軟禁在洞府內修煉,可對於這個王家,張天九其實一點也不陌生。
當年他飛昇到接引臺的時候,那個趕來招攬飛昇者的初階巨神境界中年修士,正是自稱來自聖光星域的王家。
沒想到時過境遷,自己又和王家扯上了關係。
雖然王家在聖光星域屬於霸主級別的大勢力,但張天九並沒有怎麼放在眼裡,真要論背景,他比鄧世成那個小小的普通客卿牛逼一萬倍。
甚至都根本不用亮出徐遠山的身份,一個星華神君就足夠把王家老祖當場嚇尿。
“你隨我一起去,前面帶路。”
張天九伸手一把抓住呂子棋,冷冷命令道。
“前輩,我……我……”
呂子棋頓時愣住了,他本以爲供出鄧世成自己就相安無事了,沒想到前輩卻出人意料要他帶路。
張天九從沒去過聖光星域,也不可能浪費時間去打探,自然而然就把呂子棋抓了壯丁。
“少囉嗦,你最好是祈禱那女子沒有出事,否則死一個鄧世成遠遠不夠。”
張天九這番話,嚇得呂子棋立刻魂飛魄散,除了連連點頭之外,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同時他心裡把鄧世成祖宗十八代再一次親切問候了一遍,鄧老鬼招惹誰不好,非要去抓那個擁有七竅玲瓏體的女子,不知怎麼就得罪了這位前輩。
要是那女子真要有個三長兩短,估計兩人都很難活命。
王家和呂家雖然勢大,可爲了保住一個普通客卿得罪一位巨神級別的強者,估計也很會認真掂量一番再做決定。
要知道但凡能夠走到巨神境界的修士,哪個沒有幾分背景。
“走!”
張天九一手提着呂子棋,身形拔地而起,直接衝上了九霄。
在他離開之後不久,另外一顆星球上,一位盤膝坐在由無數靈石搭建而成的高臺上的白髮老者,也緩緩睜開眼睛,額頭隱約還能見到一絲汗水。
此人天道宗宗主,諸葛經略。
憑藉着推演天機的能力,他前日裡幾次三番在戰場上死裡逃生,可以說相當不易。
張天九到來的那一刻,諸葛經略馬上就察覺到了,他雖然不清楚張天九的身份,不過卻算出自己並非此次的應劫之人,所以纔沒有選擇逃跑。
“原來是那個女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沉默了良久,諸葛經略莫名其妙感慨了一句,再次閉上眼睛。
十多年前,他把門下那位叫做易元白的弟子派去科技文明吞噬阿託斯帝國的氣運,無意中就發現了桑德玲娜身體的奧秘,因此才刻意讓易元白將她招攬成爲阿託斯情報部門之中的一名特工,準備等到飛昇之後再加以利用。
沒想到桑德玲娜剛返回維西帝國不久,就被張天九識破身份並且收在身邊寸步不離,導致其謀劃功虧一簣。
想不到時隔多年,那女子還是落入了一位天神修士手中,導致張天九再一次出面救人。
關於張天九的真實身份,諸葛經略在十多年前那次推算之中,有了驚人的發現,結果被人強行打斷,而且還出手毀去了他的道心,若非那顆霜華神木的奇特力量,估計他這輩子都無法恢復修爲。
時至今日,諸葛經略已經不敢對張天九的身份進行任何猜測,他心裡很清楚,此人一定是棋局中的一員,而且地位非常關鍵,甚至可以稱得上勝負手的存在。
今天這場變故,到底會引發出什麼樣的後果,諸葛經略早就不再關心,正如他對這場戰爭的結果也不再抱希望一樣。
自己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被人驅使,不得不往前走,直到掉進那個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
神河之中,億萬修士如過江之鯽,然而普通的凡夫俗子也不在少數,他們大多是由某位神級強者開闢的神國空間演化而來,一代接着一代,生生不息。
青霄國,北斗星域諸多修真星球中,千萬世俗王朝其中之一。
和其它凡人國度最大的區別是,青霄國的國主,是由修士親自擔任,甚至包括其高層官員也是如此。
因爲此地乃是一處重要的空間中轉站點,普通人根本無法維護傳送大陣的運轉。
神河無處不在的天道規則,對修士的約束力極大。
星域和星域之間,除了祖神級別強者可以直接跨越之外,其餘修士皆無法自由來往,必須通過傳送陣中轉,哪怕你是修爲通天的高階巨神,想要從本星域前往相鄰星域,也必須老老實實走傳送通道。
這樣一個規則存在的目地,除了是對弱者的一種變相壓制外,也在極大程度上保障了神河各方勢力的穩定,削弱了戰爭爆發的可能。
一旦兩個星域之間產生摩擦,不願惹麻煩的一方,直接關閉傳送陣即可,大不了被人罵幾句縮頭烏龜,至少不會被人打上門來。
至於那些不受限制的祖神級別強者,地位超然,一心追求大道,已經很少親自出手。
青霄國的傳送陣,位於王朝祭壇中央,由十多位初階天神修士共同看守。
這些人雖然修爲不算太高,但都是屬於呂家之中的成員,但凡有點眼力勁的,都不敢輕易得罪。
呂家在北斗星域,無疑屬於真正的龐然大物,三代老祖都是中階巨神修爲,門下更是有幾十位初階巨神客卿長老,震懾四方。
此刻,呂家十二位守護傳送陣的天神修士,正在祭壇高臺打坐入定。
突然之間,天際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彷彿是有一顆流星正高速下墜,震得整個皇宮建築上的瓦片,都在一片片往下掉落。
正在閉目打坐的修士們,紛紛睜開了眼睛。
幾乎就是在同一瞬間,保護着傳送陣的靈力護罩,被一股從天而降的恐怖力量直接撕碎,一名身材魁梧的光頭修士,出現在了祭壇上。
更怪異的是,此人手裡還提着另外一個人。
“你是什麼人!膽敢強闖呂家的傳送陣,不要命了麼?”
護陣弟子之中,終於有人回過神來,立刻毫不客氣大聲呵斥道。
不過他臉上卻並未露出太多畏懼之色,這裡畢竟是呂家的地盤,任何人敢在此地撒野,不付出點代價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