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與天坤器靈的溝通時靈時不靈,但張立卻依舊信心十足。因爲在他想來,至少溝通一次還是沒有問題的。然而一試之下,張立不由鬱悶得快要吐血了。
足足三個時辰,不論張立在一旁如何叫喊、諷刺甚至謾罵,天坤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葉琳本來還想看看張立是如何讓天坤棍飛上高空然後再離開‘望龍客棧’的,後來實在是對張立已經失去信心了,不由撇了撇嘴,走出客棧準備回崑崙山了。
想到葉琳就要走了,張立忽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不捨和失落。他追出破落的客棧小院,一直將葉琳送出了很遠。
此時天色正明,白茫茫的四野更是亮堂得讓人有些眼暈。張立幾次都想衝動地將自己的心思告訴葉琳,可是每次話到嘴邊,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張立別送了,回去吧。”葉琳忽然停住了身,然後緊了緊手中的怪異之劍。葉琳的這個小動作此時的張立根本沒有看懂,也看不懂。只是許多年以後,張立才明白了這個小動作的含義。
張立就這樣佇立在風雪中,看着葉琳一步一步消失在了茫茫的雪野……
“龍龍,剛纔你多吃了,我都沒吃飽呢。嗝~”
張立聞聲不由立刻扭頭看去,發現胖子豬暗月一邊打着飽嗝一邊還在埋怨着肩頭的血龍貂多吃了他的食物。
張立不由翻了一個白眼,也懶得理會這個貪吃的胖豬,迅速轉身,準備回到望龍客棧繼續與天坤器靈溝通。
“噢,大哥。大哥…”豬暗月老遠就朝着張立大喊。
張立十分鬱悶,不知道這頭豬爲什麼一醒來就非要認準自己是他大哥?
“閉嘴。豬暗月,我問你,你多少歲了?”張立突然回過頭問道。距離近了,血龍貂一下子就躥到了張立肩頭。
豬暗月怔了一下,然後擡起胖臉看着天空,眼珠子迷茫地轉來轉去。片刻後,豬暗月忽然弱弱地問道:“大哥,你先說你多少歲了?”
張立沒好氣地說道:“再過幾個月就十五歲了。”不過張立卻總覺得自己靈魂中的年齡似乎要大得多?
豬暗月一聽立刻就笑道:“那我就只有十四歲,嘻嘻。反正我比大哥小。”
“我…¥,死豬,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說完之後,張立忽然覺得自己纔是真傻。甩了甩頭,張立自顧自地就回到了望龍客棧。
“咦?上官姐姐,你怎麼把小坤拿走了啊?我還沒和他溝通成功呢。”
“葉琳果真沒叫錯你,你還真是很小白。你覺得你真能與天坤器靈溝通麼?我看之前你說的也是大話吧?”
“上官姐姐,我真沒騙你。有時候小坤很調皮,自己都能飛到半空中。我要抓半天才能將他抓住的。”
“行了,別在這兒胡扯了。先前我說過要拿東西和你交換,但你死活不願意。既然如此,就特允許你在我望龍客棧隨時免費居住。你想回洛古劍派也好,想留在這裡也罷,不過,你和‘暗月豬妖’平常不要打擾我。”上官紫玉冷冷地說完,就關上了房門。
張立撓了撓頭,順着木梯很快來到了二樓上官紫玉的房間門口。剛剛站定,上官紫玉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張立,從今天開始整個二樓都是我的私人地方,你只能住在一樓。”
張立正要說話,忽感一陣輕柔之力將他硬生生給推下了樓梯。這時上官紫玉的聲音又響起了:“過幾天,還會有一批十惡不赦的漢子來到這裡做望龍客棧的下人,如果你不想回洛古劍派,就做他們的總管吧。”
“總管?”張立聽了,忽然感到怪怪的。做一羣不男不女的漢子們的總管?太監總管麼?
在之前與天坤溝通的數個時辰,張立已經知道了那些不男不女的漢子們的來歷。每隔一段時間,上官紫玉都會抓來一批十惡不赦之徒,將他們給變成‘太監’,然後由他們負責望龍客棧的各項事宜。
最後上官紫玉還會依據他們的新表現,重新決定他們的生死。所以之前張立殺掉了那些漢子,上官紫玉根本就沒有絲毫在意。
張立想了想,決定留在望龍客棧。反正自己回到洛古劍派也是要等蘇璇。他一直沒忘記蘇璇的話,在沒有等到她回來之前千萬不能‘納氣’。
再說了,自己現在在洛古劍派估計早就進了‘死人’名單,貿然‘活着’回去自然少不了一番盤問。尤其是外門長老曲城。想到此人,張立就忍不住一陣憤怒。如果不是蘇璇,怕是自己現在已經真正成了一堆白骨了吧?
唯一讓張立掛念的,就是他的兩個師弟,鐵布和柏戈。張立輕嘆了一口氣,決定找個機會讓血龍貂給兩位師弟秘密帶個信兒。
望龍客棧對外一直就是望龍山腳下的一個破落江湖客棧。那些偶入過深山的江湖人士很多都知道這樣一個客棧的存在。所以對於洛古劍派而言根本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他們也根本不會想到,客棧老闆娘是一個築氣境以上的修真強者!
張立一直覺得上官紫玉很神秘,修爲也絕不是僅僅表現出來的築氣境而已。因爲在某個深夜,他曾偷偷看到過上官紫玉是完全飛行着從外面回到客棧的。
又是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張立也足足十五歲了。一切都看似很平靜。然而張立卻是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他的天坤!
某日深夜,當張立又偷偷看到上官紫玉飛走了,便立刻走出自己的房間快速來到了二樓,上官紫玉的房間。到處翻騰了一遍,卻是再次失望地發現依然沒有天坤的蹤影。
儘管張立明白,多半都是被上官紫玉收入了她的儲物戒,但張立卻總心存着一些僥倖心理,多次到上官紫玉房間搜查。不過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懷着失落的心情關好上官紫玉的房門,張立準備下樓,一轉身卻是‘哎喲瑪呀’的驚叫了一聲。一個全身黑袍看不到臉的人影正冷冷地站在他面前。
“叫什麼?一個男子漢膽子居然這麼小?不過你既然敢摸到我房間來這膽子也不算小了,而且你還真是鍥而不捨啊。”黑袍人拉下了臉罩,露出了上官紫玉那微微仰着的高傲臉龐。
張立被逮了個現形,心裡有點發虛。不過他很快便打了個哈哈,道:“今晚夜色不錯啊。我只是想站得高一些,看得遠一些而已。”話剛說完,外面忽然就是一陣狂風呼嘯的聲音。
上官紫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說話。不過張立卻明顯能看到她眼裡的隱隱笑意。不由尷尬地撓撓頭:“那個,上官姐姐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早睡早起,精神百倍。”
張立說完立刻就準備下樓,不過隨後卻是慘叫一聲被上官紫玉直接給踹到了樓下。拍拍屁股,張立也不管周圍那些出來看熱鬧的不男不女的漢子們,而是直接回到了房間。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又皮癢了是不是?”很快,豬暗月那相當粗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那些偷笑圍觀的大漢們頓時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大哥,嘻嘻,你又摸到上官姐姐的房間了?牛bi,小弟佩服啊。”豬暗月說着,還伸出了一個大拇指。臉上一臉的羨慕。
“我?,死豬,滾。”張立本就鬱悶,看到豬暗月這表情更是無語。豬暗月嘻嘻地笑着,也不着惱很快退出了張立的房間。
張立往牀上一躺,不由自語道:“再有兩個月我就十六歲了。可是璇姐卻仍然沒有一點訊息。璇姐,我有了水靈根已經知足了,就算找不到那些‘靈葉’你也要趕緊平安回來纔好啊。”
如今的張立,腦子發暈的次數似乎也越來越多了,有時候一天到晚都是感覺腦袋迷迷糊糊的。似乎壓抑了很久的什麼東西要爆發了一樣。只是張立不明所以,覺得自己腦子是‘生病’了。多睡睡,應該就沒事了。
於是張立除了繼續按照蘇璇教他的鍛鍊身體方法,不間斷地鍛鍊以外,就是睡覺了。而自從有一次摸到上官紫玉房間發現了幾件造型很怪異的小小衣物之後,被她差點把屁股給踹成了三瓣,張立也學乖了,再也不敢上樓去亂翻她的東西了。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眼看張立十六歲的生日即將到來,可是蘇璇卻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這一日夜裡,也就是在張立滿十六歲的前兩天,一個古怪的紫黑色匣子忽然就從一座大山中射了出來,然後如炮彈一樣“嘭”的一聲大響,直接飛進了‘望龍客棧’二樓,不偏不倚掉落在了上官紫玉的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