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什麼大事?這黎雪城還有本小姐不知道的大事嗎?”林青婉淡然地笑着,不疾不徐將白棋子緩緩落在了棋盤上。
白麪有須的儒雅男子臉色微微一變,隨後搖了搖頭,面現無奈之色:“青婉果真不愧是黎雪城第一才女。我華無缺又輸了。”
林青婉站了起來,隨後緩緩坐在桌子旁啜起了茶水。姿態優雅,婉約婷婥。看得華無缺微微有些愣神。
林青婉放下茶具,優雅地說道:“你不說昨晚有大事發生嗎?說來聽聽。”
華無缺也站了起來,隨後坐在椅子上說道:“昨晚黎雪城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件,有一名築氣境七層的女子殺掉了城主府一隊築氣境三層的城衛。”
“十個城衛全部被殺了?”林青婉微微有些錯愕。敢在黎雪城與城主府公然對抗,這種事情似乎有百年都未曾發生過了吧?
華無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據查證,已經有蛛絲馬跡可以表明,那名女子來自昆極城。”
“昆極城,崑崙仙境?”林青婉不由終於臉色微變,大爲愕然了。
崑崙仙境與飄雪秘境向來同氣連枝,與東海霧境一道,擔負着抵禦鬼、魔、妖三境的重任。尋常情況下,即使三境修者之間有些小矛盾,也會出面找德高望重、實力非凡的老一輩修者來調停化解。而像這樣公然殺掉一隊城主府的城衛,問題似乎有些嚴重了。
這時,華無缺又緩緩說道:“黎欣媮城主和司馬雲空已經下了全城戒嚴令。明令要在三天之內將那名女子找出來。”
林青婉若有所思,隨後輕聲道:“剛好遇到司馬雲空在此,那女子也算是夠倒黴的了。說說第二件吧。”
華無缺忽然有些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才慢慢說道:“第二件事,子桑家族在黎雪城的分支,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只有子桑賓一人僥倖活了下來。連子桑厲都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什麼?”林青婉大驚,“這怎麼可能?難道黎雪城又來了新的氣丹境強者?”
華無缺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應該很快就有眉目了。那子桑賓幾乎被嚇成了呆傻,現正在城主府救治,等他清醒後,就知道是何人所做的了。這個人不簡單吶,已經被城主府列爲了第一號危險人物。”
林青婉慢慢恢復常色,隨後淡淡說道:“能屠掉整個子桑家在黎雪城的分支,修爲至少也要在氣丹境一層。整個黎雪城,氣丹境的人就三個。除了岑音子氣丹境四層,我和黎天勝都是氣丹境三層。難道那幾個傢伙有人新近突破到了氣丹境不成?”
華無缺喝了一口茶,說道:“等那子桑賓清醒,一切便自然明瞭。現在不提也罷。對了,城主府還下發了一條通緝令。所通緝之人在子桑家的坊市公然打死了一位攤位老闆。而且有一隊子桑家的護衛之死似乎也與此人有關。”
林青婉緩緩站了起來,隨後笑道:“黎雪城是越來越熱鬧了。估計小欣媮會趁勢弄一大筆稅收,以此來緩解飄雪城方面的壓力吧。”
華無缺嘆了口氣,苦笑道:“可惜黎欣媮已經是司馬雲空的未婚妻了,要不然我二弟還能幫她一把。”
林青婉淡然一笑:“好了,今天你的拜訪也應該結束了吧?你們華家‘華丹堂’可是離不開你這位天才的打理。”
華無缺見林青婉突然下了逐客令,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是號稱‘無缺’之人,自然懂得進退。他起身對林青婉笑了笑,隨後便瀟灑地告辭離開了。
葉氏酒坊。今天罕見地沒有開門做生意,大門緊閉。其內氣氛一片沉重。
衆人圍坐在長桌邊,個個都是沉聲不語。
良久,還是葉雯打破了凝重,只聽她沉重地說道:“廉公子、幕公子,張公子他到底怎麼了?”
廉刊和幕寅沒有說話,只是悶頭一口一口地灌着酒。這時鐵布忽然站了起來,轉身就向門外走去。豬暗月也是刷得一聲站了起來,緊隨鐵布其後。
秦媚不由立刻喝道:“鐵師弟,胖子,你們要去哪兒?還嫌不夠亂是嗎?”
鐵布緊了緊手中的雙劍,最終還是慢慢退回到了長桌邊。豬暗月則是鬱悶地說道:“秦媚姐姐,我知道現在外面鋪天蓋地都是廉刊的通緝令。我們必須低調不能暴露。可是我大哥現在生死不明,我怎麼能安心坐在這裡?”
一聽到‘生死不明’四個字,葉雯忽然感覺到心裡一陣陣的難過。或許在這些人當中,就她一個人不知道張立究竟怎麼了吧?
這時幕寅忽然開口說道:“張立和碧水瑩的事情都交給我了。葉氏酒坊還得開,不僅要開,而且還要開好。我答應過張立,無論如何都會保護葉氏酒坊,保護你們這些人。如今方便在外拋頭露面的也只有我了。廉刊,你還是喬裝一下,幫雯姐打理下葉氏酒坊吧。”
廉刊收起手上的發光甲片,說道:“好,既然答應了張立,那無論如何都要踐現諾言。我就化身葉氏酒坊的店小二吧。”
衆人接着商議了一番,幕寅從秦媚那裡獲得了更多碧水瑩的訊息,便從葉氏酒坊出去了。秦媚拿出了大量‘聚氣丹’,讓胖子去買‘冰葉’,隨後衆人便在葉氏酒坊忙活開了。
張立此刻在‘才女府’的二十畝四品藥田裡正忙得不亦樂乎。藥田所在的位置特殊,溫暖如春。張立很快就汗流浹背。絲絲汗氣混合着空氣中的溼氣很快便滴落在了一株株四品藥材之上。他於藥材的用心程度,讓一旁的那些姑娘們一個個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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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農夫呀。長得好俊咧。”
“是啊,他這股投入勁兒,好迷人哦。我真想一直坐這裡看他培育藥材呢。”
一個個長相嬌媚的姑娘有些發花癡地紛紛議論着。
“小心小姐聽到,扒了你們的皮。還不趕緊去幹活?”一個大胖子姑娘,搖着磨盤似的大屁股忽然一搖三晃地走了過來。臉上的肉幾乎都堆成山了。
那些姑娘一見到這胖女人立刻便溜得不見人影了。張立一無所覺,仍然撲在藥田認真培植、研究。
“林一,你都出汗了,奴家給你擦一擦吧。”胖女人來到張立身邊,有些羞澀地說道。
張立一回頭,頓時被嚇着了。這,這完全就是一個‘胖如花’啊。張立見胖女人笑着向他靠來,頓時心驚肉跳地拔腿便跑。
還沒跑出幾步,便遇到了林青婉身邊的丫丫。
丫丫立刻說道:“林一,你現在是‘才女府’的農夫了。以後到焚音樓換取丹藥就由你去送藥材了。”
“焚音樓?”張立撓了撓頭,感覺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但一時半會怎麼也想不起來。
張立接過丫丫遞來的儲物袋,發現裡面是數十盒很珍貴的藥材。
“趕緊去吧。回來後我還要安排住處給你呢。”丫丫說完,便立刻轉身離開了。
張立拿着儲物袋,很快便來到了大街上。被冷風一吹,他這纔想起自己還不知道焚音樓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四處看了看,發現大街上的行人還真不少。張立迅速攔住一個大叔,客氣地問道:“大叔,焚音樓怎麼走啊?”
那大叔指了一個方向給張立,便立刻走掉了。張立撓了撓頭,有些疑惑。
順着那大叔指的方向,張立很快就找到了焚音樓的所在。並不難找,因爲焚音樓幾乎佔了黎雪城很大一塊地方,算起來差不多有五分之一那麼大了。
站在焚音樓那豪華似宮殿的大門口,張立不由嘆道:“靠,真是財大氣粗啊。”感嘆完,張立便準備向門裡走去。
這時兩個門衛立刻便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黃頭髮的,一臉不善地說道:“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張立趕緊說道:“我叫林一,是才女府的農夫,來換取丹藥的。”說着,還晃了晃手上的儲物袋。
一聽是才女府的,兩個門衛便立刻變得恭敬起來:“原來是才女府的爺啊,以前沒見過。失禮失禮,林爺,您快請進吧。”
張立看到這兩個門衛如此恭敬,頓時有些飄飄然。隨後二話不說正要邁步入內,卻忽然聽到一聲大喝:“慢着。”
張立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但卻仍然是想不起來。隨後慢慢回過了頭,發現是一個長相斯文白淨的青年。
“大……大……大師兄?”那斯文青年忽然臉色大變,頓時結結巴巴地說道。
張立撓了撓頭,一臉的迷惑:“你是?”
那青年見張立似乎根本就不認識他,不由頓時吃了一驚。隨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是柏戈啊,不記得了?”
“柏戈?”張立更加迷惑了,頓時搖了搖頭。
這斯文白淨的青年正是當年指證了張立的柏戈。只是顯然,張立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柏戈見張立搖頭,不由愣了愣,隨後問道:“那你是…?”
“哦。我叫林一,是才女府的農夫。來換取丹藥的。”張立倒說得很自然很乾脆。
柏戈心裡狐疑不定,但眼前之人除了長相,確實與他認識的大師兄氣質不太一樣。一聽張立說是才女府的,當下也不敢怠慢,立刻引着張立快速來到了焚音樓的丹院外面。
柏戈眼中狐疑之色一直不退,他當然不死心,因爲這林一和張立長得實在太像了。於是柏戈靈機一動,決定要好好試探試探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他曾經的大師兄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