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太子寢宮。
蕭軍和太子趙景軒相對而坐。
一個火爐放在旁邊,桌上擺着一盒熱茶和幾份精緻的茶點。
“前幾日我還聽說先生正在西夏,沒想到這麼快就在京都見到先生,看樣子先生最近沒少趕路,辛苦了。”
太子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蕭軍,緩緩地說道。
聽了小子的話,蕭軍笑了笑。
看樣子,他在西夏國大鬧皇宮的事已經傳到了太子的耳朵裡。
“聽聞不久前有刺客闖入了宮中行刺殿下,所以特地快馬加鞭趕來,好在殿下無礙。”
蕭軍淡淡的說道。
“多謝先生掛念,並且不遠千里前來探望,景軒感激不盡。”
聽了蕭軍的話,太子拱了拱手,感激的說道。
“殿下言重了。”
蕭軍微微頷首,淡淡的說道。
“只可惜當日並沒有抓住刺客,讓他們逃出了皇宮,如果那日先生也在宮中,一定能將他們悉數拿下。”
太子有些感慨的說道,不由得嘆了口氣。
“對方的身份是否已經查明?”
蕭軍明知故問道。
“沒有,他們來得突然,走的也突然,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只知道他們全都是黑袍裹身,武功高強,如果不是關將軍帶人及時趕到,恐怕先生今日已經見不到我了。”
太子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
“聽楚飛說,當日刺客先是去的陛下的寢宮,後來纔來的殿下的寢宮?”
蕭軍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的問道。
“沒錯,當時秦指揮使最先發現有人闖入了宮中,發出預警之後便開始帶人追拿,也許是因爲暴露了行蹤,所以才轉移到了我這裡。”
太子點了點頭說道。
“可是殿下有沒有想過,他們爲什麼對宮中這麼熟悉?能在短時間之內找到陛下的寢宮,又在被發現之後迅速找到了這裡?即便是新入宮的太監宮女,恐怕沒有十天半月也對宮中有這麼熟悉吧?”
蕭軍眯了眯眼睛,看着太子認真的說道。
聽了蕭軍的話,太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像終於突然醒悟一樣。
“先生的意思,是這宮中有內奸?!”
太子臉色凝重的看着蕭軍,沉聲問道。
“殿下別忘了曾經長生門的人是怎麼進宮綁走的殿下。”
蕭軍沒有直接回答太子的話,而是旁敲側擊的說道。
聽了蕭軍的話,太子的臉色更加的凝重。
“任何刺客,一定是在行動之前就已經制定好了刺殺的目標,行動的路線和撤退的路線,怎麼可能臨時更改目標?而且目標找得如此之準?”
“殿下可能會說也許刺客是事先就已經定好了刺殺的目標是陛下和殿下倆個人,可是這裡是大宋皇宮,禁軍和殿前司的人加起來何止數萬?如果不是瘋了,他們怎麼可能認爲自己在殺了陛下之後還可以趕到這裡殺了太子?”
蕭軍端起茶杯,緩緩地喝了一口,淡淡的說道。
“先生的意思,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去父皇的寢宮,而是直接來的我這裡,因爲他們的目標就是我?!”
太子神情凝重的看着蕭軍問道,臉色有些蒼白。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這樣。”
蕭軍這一次沒有搪塞,點了點頭說道。
太子雙拳緊握,咬了咬牙,不再說話。
良久之後。
“難道又是長生門的人?!”
太子凝重的看着蕭軍,追問道。
“不是。”
蕭軍搖了搖頭。
“難道先生已經查出了刺客是誰?”
太子接着追問。
“沒查出來,但是根據他們的裝扮,我已經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蕭軍認真的看着太子,淡淡的說道。
“他們是誰?!”
太子睜大了雙眼,再次追問。
“血族。”
“血族?”
聽了蕭軍的回答,太子一臉茫然。
“沒錯,他們和長生門原本同屬一脈,但是後來因爲一些事分崩離析,可是我還是沒有想得太明白,他們爲什麼全都會將矛頭對準殿下,看來很多人都不希望殿下活着。”
蕭軍淡淡的解釋道。
“長生門?血族?難道,真的還是他?”
太子喃喃自語着說道。
“殿下是大宋未來的君王,殺你的人只有倆個目的,一,是想毀了大宋的未來,二,就是有人不希望大宋的未來是你。”
蕭軍沉吟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管是哪一種目的,都是有人想殺了太子而後快。但至於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蕭軍不想猜,也不能猜。
“可是他人在雁門關啊,難道遠隔千里之外都不死心嗎?還在覬覦這東宮之位?!”
太子咬着牙,沉思着說道。
蕭軍沒有說話,就像假裝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喝着自己茶。
不管他和太子的關係如何,也不管太子的品性如何,這件事他都不能插嘴,宮中之事,包含着太多見不得光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禍從口出的這個道理,蕭軍早就明白的很透徹。
“先生,景軒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先生能夠應允。”
太子沉思了片刻,突然看着蕭軍拱了拱手,無比認真的說道。
聽了太子的話,蕭軍心裡就不由得一緊,預感到了什麼。
“殿下但說無妨。”
蕭軍遲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景軒知道先生的天下第一樓神通廣大,希望先生能幫我暗中查探一下,看看這個幕後指使之人到底是誰?”
太子帶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蕭軍緩緩地說道。
聽了太子的話,蕭軍不由得皺了皺。
果然,他猜中了。
“先生,不知可否?”
太子見蕭軍遲遲沒有迴應,再一次追問道。
“盡力而爲。”
蕭軍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既沒有保證,也沒有推脫。
“多謝先生,景軒感激不盡。”
太子神情激動,感激的說道。
蕭軍點了點頭,隨即緩緩的站了起來。
“確認太子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蕭軍衝着太子拱了拱手,淡淡的說道。
“先生慢走。”
太子聽到蕭軍要走,急忙站起了身,並沒有挽留,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地說道。
蕭軍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可是剛走到門口,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但並沒有回頭。
“殿下今後對秦宇還是留心一些比較好,他和楚飛不一樣,楚飛是真正臣服於殿下。”
隨着話音落下,蕭軍繼續向外走去,緩緩離開了太子的寢宮。
他並沒有告訴太子他看到的楚飛家境如何貧寒,也沒有說現在的楚飛有多麼淒涼,他覺得這些事太子應該早就心知肚明。
他只是替楚飛有些不平,比起楚飛對太子的忠心,太子似乎並沒有太將楚飛放在心上。
言盡於此,再多的話他已經不能再說。
況且,宮外還有人在等着他回去逛街,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聽了蕭軍的話,太子臉上的神情停滯了一下,看着蕭軍的背影,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