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城外。
驛站之中。
“見到了?”
蕭軍轉身看向了王語嫣,淡淡的問道,不再看身後那名死狀悽慘的黑袍人。
他沒有任何憐憫,因爲那是黑袍人自己的選擇。
從那封書信,到現場的這一切,他已經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王語嫣愣了愣神,搖了搖頭,依舊緊咬着嘴脣。
她知道,蕭軍已經知道了一切。
“那回去吧。”
蕭軍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一句,牽起了王語嫣的手,向驛站外走去,連有關慕容復的一個字都沒有提及。
“對不起。”
也正是因爲這樣,王語嫣終於忍不住,瞟了蕭軍一眼,輕聲說了一句,緊接着低下了頭,不敢看蕭軍的眼睛。
蕭軍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王語嫣,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從沒有錯,錯的是別人。”
蕭軍看着王語嫣,溫柔的說道。
“我不該瞞着你自己一個人出來。”
王語嫣低聲說道,依舊低着頭。
“沒事,人沒事就好。”
蕭軍笑了笑,輕輕握了握王語嫣的手,緩緩地說道。
緊接着繼續向外走去,手裡緊緊地牽着王語嫣的手。
他覺得這樣也許是最好的結果,既讓自己明白了血族和慕容復之間的確已經勾結,也讓王語嫣終於徹底見識了慕容復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省得他去說三道四了。
有些事,也許只有自己親身經歷了纔會相信。
但是這筆賬,他已經記在了慕容復的身上,早晚要討回來!
“什麼人?!”
正在這時,趙子龍的聲音突然傳進了蕭軍的耳中。
緊接着,一道身影從驛站的牆頭之上一閃而逝,與此同時,趙子龍已經帶着天刑衛隊的人騎着馬追了出去。
蕭軍眯了眯眼睛,牽着王語嫣的手加快了腳步。
也許是因爲心裡想着慕容復的事,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裡還潛藏着另一個人。
是慕容復嗎?
蕭軍不由得心想。
...
一片樹林之中,一名手持長劍的蒙面人踉蹌着,有些慌亂的看着圍在自己周圍的十匹馬,馬背上坐着十名身穿紅色鎧甲的青年,手中的槍.弩已經對準了踉蹌的蒙面人。
蒙面人的右小腿上,已經被子彈擊中,一個窟窿出現在腿上,正在向外冒着鮮血。
趙子龍坐在馬背上,冷冷的看着蒙面人。
“你是什麼人?!”
趙子龍冷冷的問道。
在驛站之中發現這個身影之後,他們就一路追了下來,可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輕功了得,如果不是用輕弩擊中,恐怕還真的讓他跑了。
蒙面人沒有說話,眼神冰冷,似乎也並沒有打算投降。
“說!”
趙子龍再一次開口。
看着人的打扮,似乎並不是血族的人。
可是蒙面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圍着自己的十名紅甲騎士,尋找着逃脫的機會。
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一輛黑色的馬車疾馳而來,首先引入眼簾的,便是那四匹雪白的天山雪駒,健步如飛。
很快,馬車就已經衝到了近前,隨着一陣嘶鳴之聲,穩穩停下。
緊接着,蕭軍緩緩地從車廂之中走了出來,跳下了馬車,緩緩地走進了包圍圈之中,站在了那名小腿受傷的蒙面人面前。
“聖主,此人一直閉口不言,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份。”
這時,趙子龍也下了馬,走到了蕭軍的身後,緩緩地說道。
“不肯說,殺了便是,除非他是個啞巴。”
蕭軍打量了蒙面人一眼,淡淡說道。
“士可殺,不可辱!要殺便殺,休要逞口舌之快!”
這時,蒙面人終於開口了,言語之中帶着一絲不忿之意。
“噢,原來不是啞巴。”
聽到蒙面人開了口,蕭軍冷笑了一聲,饒有興致的再次打量了一眼。
“既然不是啞巴,那就告訴我想知道的一切,或許你可以活。”
蕭軍盯着蒙面人的眼睛,淡淡的說道,宣佈着蒙面人的結局。
“少廢話!動手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蒙面人大聲說道,絲毫沒有求饒之意,一心求死。
聽了蒙面人的這句話,蕭軍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驚訝,心底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感覺。
“我什麼都沒問,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顯然你還是知道一些事的,而且知道我想問什麼,我說的對嗎?”
蕭軍笑了笑,緩緩向蒙面人走去,邊走邊問。
正在這時,吳領軍和包不同等人也趕了過來,將蒙面人圍的死死的,水泄不通,就算他插着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不知道是因爲恐懼還是什麼,當吳領軍等人趕到的時候,蒙面人突然不說話了,而且低下了頭,還刻意將手中的長劍背到了自己的身後。
看着蒙面人的舉動,蕭軍皺了皺眉頭,瞟了一眼快步趕來的吳領軍和包不同等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異樣的笑容。
“這裡有你相識的人吧?”
蕭軍淡淡的問道。
可是蒙面人已經再一次閉上了嘴,一個字都不說了。
“你們看一下,此人是不是你們相識的人。”
蕭軍看了一眼趕到的吳領軍等人,笑着說道。
聽了蕭軍的話,衆人遲疑了一下,接着開始仔細打量着蒙面人。
“師...師父?!”
良久之後,包不同突然驚呼出聲,向前邁了幾步,靠近了蒙面人。
包不同剛一走進,蒙面人就急忙向後退,可是他已經被包圍,又能退到哪裡。
聽到包不同的話,現場的人全都是一愣。
“師父!怎麼...是你?!”
包不同驚訝的看着蒙面人,再一次大聲問道,帶着滿臉的驚訝。
“你認錯人了!”
蒙面人大聲說道,轉過了身。
聽到蒙面人的聲音,包不同再次愣了一下,直接向蒙面人走了過去。
“我沒有認錯!你就是師父!”
包不同邊向前走着,邊大聲說道,聲音有些激動。
“別過來!”
蒙面人轉身伸出了手,制止着不停靠近的包不同,聲音中透着一絲痛苦,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
“師父,你受傷了?!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看到蒙面人差點摔倒,包不同大驚,緊接着便看到了蒙面人沾滿血跡的小腿,急忙快步走了過去。
“別過來!回去!”
蒙面人不停地推搡着包不同,大聲喊着,可是包不同根本就不聽勸,直接蹲在了蒙面人的面前,開始檢查着傷勢,然後開始自顧自的包紮傷口。
面對固執的包不同,蒙面人終於放棄了抵抗,忍不住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