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州城。
民舍。
夜已深。
正當大家都已經開始入睡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黑夜的寧靜,緊接着便是一陣敲門聲傳來。
“聖主,出事了!快醒醒!”
隨着敲門聲,有人正在蕭軍和王語嫣的房間外大聲的呼喊着。
沒過多久,蕭軍便打開了房門,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青年暗探。
“怎麼回事?!”
蕭軍皺着眉頭,看着焦急的等待門外的青年。
“我們得趕緊離開了,剛剛收到密報,吐蕃國大軍壓境,正在向鷹州城追來!已經距離不遠了!”
青年暗探神情焦急的說道。
聽了青年的話,蕭軍吃了一驚。
“趕緊叫醒其他人,立即撤離!”
蕭軍便衝着青年暗探說着,邊返身向屋中走去。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院中,包括受傷的南宮無雙。
其實在敲門聲和呼喊聲中,大家早都被驚醒,聽聞是敵兵追來之後,便全都集結在院中。
於是,衆人不再遲疑,一同出了鷹州城,向着大宋邊境快速撤離。
悍馬車上。
“把我留下吧。”
南宮無雙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蕭軍,一臉認真的說道。
聽了南宮無雙的話,蕭軍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以這樣的方式拒絕了南宮無雙。
“真的,他們是爲了抓我,如果你不來救我,可能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不想連累任何人,就讓我留下來,爲你們爭取一些撤離的時間吧。”
南宮無雙一臉認真的說道。
蕭軍皺着眉頭,剛想開口,旁邊的王語嫣已經率先搭話。
“你錯了,從你被抓到長榮寺營救,都不過是長生門設下的陷阱,他們的真正目的,並不是抓你,而是要殺他!所以這時候即便你選擇留下,對長生門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他們只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並不等阻擋他們追擊,因爲他們的真正目標是他。”
王語嫣面無表情的說道。
聽了王語嫣的話,南宮無雙愣了一下,似乎一下子回過神來,明白了一切。
她沒想到長生門居然敢冒險利用自己來引蕭軍露面,更沒想到蕭軍會願意爲了自己而犯險,從大宋跑到吐蕃去營救。
...
一行人飛快的向着大宋邊境撤離着,可是明明並不算太遠的大宋邊境,卻好像突然離得很遙遠一樣,始終無法越過。
爲了與天刑衛隊的馬羣相隨,悍馬車並沒有跑到最快。沒辦法,因爲事發倉促,那些暗探並沒有馬匹,所以只能和天刑衛隊的人一起騎乘一匹馬,這樣無形之中給馬匹增加了壓力,自然跑得沒有平時快速。
隨着時間的推移,敵人也越來越近,似乎都已經能夠聽到敵人的馬蹄聲,還伴隨着陣陣喊殺聲。
良久之後,悍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你不能留下!不能!要留我要跟你一起留下!”
王語嫣看着站在車轅之上的蕭軍,有些激動的大聲喊道。
蕭軍看着激動的王語嫣,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留下,就是爲了掩護你們離開,如果你留下,萬一出事了呢?那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更何況,我還指着你帶着其他人安全回到大宋,只要進入大宋境內,吐蕃國的兵就不敢擅自越界,你們就安全了。”
蕭軍看着王語嫣,一臉認真的說道。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王語嫣站起了身,眼神堅定的說道。
“別再浪費時間了!剩下的人還需要你安全把他們帶回去!聽話!走!現在就走!”
蕭軍沉下了臉,瞪着王語嫣沉聲說道,緊接着躍下了馬車。
王語嫣還想辯解,可是蕭軍已經不再理會她。
“天刑衛隊留下,把馬留給他們,讓他們先走。”
蕭軍看着站在悍馬車周圍的衆人,大聲說道。
“聖主!不可以!你先走,我們留下!”
青年暗探驚訝的看着蕭軍,大聲的說道,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滿臉的拒絕。
“別廢話!再不走,誰都走不了!快上馬!護送她們離開!”
蕭軍指了指悍馬車,大聲說道。
他對王語嫣說的是保護南宮無雙和暗探,對暗探說的卻是讓他們護送王語嫣和南宮無雙。或許只有這樣,他們纔會聽從吧。
“聖主!”
青年暗探咬着牙,神情有些悲痛。
“走!”
蕭軍臉上浮現了一絲怒意,高聲怒吼道。
暗探們咬了咬牙,不敢再耽擱,紛紛上了馬,簇擁着悍馬車向大宋邊境的方向再一次出發。
王語嫣站在悍馬車的車廂門口,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蕭軍,表情掙扎,她真的很想留下來陪着他,可是蕭軍說得對,她不能。
坐在車廂之中的南宮無雙目睹了王語嫣和蕭軍剛纔的生死離別,心中感慨萬千,她知道,也許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得到他的心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她的一廂情願。
但她不後悔。
...
蕭軍目送着悍馬車漸漸遠離自己的視線,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深入敵國腹地,即將面對無數的敵人,生死難料,但他卻毫無退意。緊接着突然想起了在少林寺中喬峰和天下武林各派對峙的場面,那種豪氣干雲的畫面,他至今記憶尤深。
但是他們今天沒有酒。
“怕嗎?!”
蕭軍轉回了身,看着連同趙子龍在內的八名天刑衛隊的成員,笑着大聲問道。
“不怕!”
以趙子龍爲首的八名天刑衛隊的成員大聲回答道,斬釘截鐵,聲音嘹亮。
“好!那就放手大殺吧!等回到大宋之後,我請你們所有人喝酒!”
蕭軍點了點頭,大聲說道。
“放手大殺!”
“放手大殺!”
天刑衛隊所有人都拔出了腰間的短刀,在空中揮舞着,喊聲震天。
雖然他們加起來僅僅只有九個人,但卻表現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良久之後,沉重的馬蹄聲傳來,緊接着便看到了黑壓壓的大軍飛快的襲來,將他們九個人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大軍之中,還有一羣身穿黑衣,揹着長劍的黑衣劍客,其中一名黑衣老者格外顯眼,當他看到蕭軍的那一刻,冷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