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很聰明,也知道五靈丹牛是狼羣和豹羣帶過來的,順着葉信的目光看了一眼,她便已明白葉信在顧慮什麼,笑着搖頭道:“放心好了,只要我開爐,僞丹是妥妥的,就算沒有這些丹屑,我也有把握煉製出幾顆僞丹來!”
“那就好。”葉信心中鬆了口氣。
真真快步走開了,走向自己的營帳,這邊蒼妒兵和程祭鄰等人略微向葉信躬了躬腰:“主上、夫人,我們也回去休息了,明天海族很可能孤注一擲,得好好養養精神。”
“嗯。”葉信點了點頭。
那隻豹王的目光不知道何時轉了過來,在葉信與溫容身上來回遊動着,它看得出來,在這些人類當中,應該是葉信與溫容的地位最高。
葉信轉過頭,對那海族少女招了招手:“潑猴,過來,我問一件事。”
“什麼呀?”那海族少女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件令人驚訝的大事,心頭的興奮勁還沒有消失,一臉的眉開眼笑。
“從你身上,我發現海族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葉信緩緩說道:“可你們爲什麼要來攻打我們大陸?我們又沒招惹你們?!”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海族少女顯得很驚訝:“閒得久了就要打呀。”
葉信皺起眉,突然起手就在那海族少女的額頭上重重彈了一下,那海族少女若無其事,似乎什麼都沒發生,葉信卻感覺到指尖傳來一陣微痛,他心中恍然,忘了這茬……眼前的怪物是打不得的,打也是傷到自己,要知道這怪物連殺神刀都砍不動!
“剛剛誇完你,你就得意忘形了是吧?”雖然出手吃了小虧,但表情還是要端住的,葉信皺起眉,臉色也沉了下來:“閒了就要打?你們以爲你們是什麼?!”
“天下大勢,本就是打打合合、合合打打的。”那海族少女說道:“如果我們不想打,反而會更麻煩,老大會生氣的!”說完那海族少女伸出手指了指天空。
葉信順着那海族少女的手指看上去,今夜無雲,星空顯得璀璨而又深邃,但除此之外,他什麼都沒看到。
“你這是什麼意思?”葉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連天族都不知道?”那海族少女做出了一個非常誇張的吃驚表情,眼睛都快要掉下來了。
“你們打我們,和天族有什麼關係?”葉信問道。
“哎呀,你還真是……”後面的肯定不是好話,不外是‘蠢’啊‘笨’啊之類的,不過那海族少女及時醒轉,她敢噴別人,但絕對不敢噴葉信,接着她壓低了聲音:“你想啊,做老大的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
“是什麼?”葉信說道。
“當然是看到下面的小兄弟你打我、我打你,打得不可開交了,這樣就不會有人覬覦老大的位置。”那海族少女說道。
葉信當即愣住了,心中感覺一陣怵然。
“如果下面的小兄弟和和氣氣的,老大會很生氣。”那海族少女說道:“他會想,你們要做什麼?都在那養精蓄銳、保存實力是吧?把精神養好了、實力養大了,又要圖謀不軌是吧?行,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葉信沉默良久:“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不是,是父王和幾個朋友聊天時說的。”那海族少女說道。
“你父王叫什麼名字?”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正是泥生,泥生臉色很凝重,緊緊盯着那海族少女。
這應該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但那海族少女卻呆住了,傻傻的想了很久,神色變得有些扭捏,隨後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泥生臉頰上的肌肉抖了抖:“你連你爹叫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他也知道那海族少女沒有說謊,小丫頭單純無比,心中想着什麼,都能在臉上表達出來,不過,這種事情怎麼說都有些匪夷所思。
“不知道……”那海族少女把頭低了下去。
泥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隨後換了個思路:“你的淬體之術極爲精妙,你父王有沒有說過傳承來自於哪裡?”
“知道知道。”那海族少女點頭道:“是我娘生出來的。”
“什麼?”泥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娘生出來的。”那海族少女重複了一遍。
“我是問你的淬體之術的傳承!”泥生忍不住想發火了。
“就是我娘生出來的呀!”那海族少女瞪大眼睛。
“前輩,我來問吧。”葉信說道:“潑猴,你是說,你一生下來就會淬體之術了?”
“不是的,我生下來的時候,口中含着一片金色龍鱗,我娘把那片金色龍鱗煉化,交給了我,然後我就知道怎麼樣去修煉了。”那海族少女說道。
“金鱗傳道麼?原來如此……”泥生的神色微變,上上下下打量着那海族少女,隨後說道:“你回去休息吧。”
“哦。”那海族少女應了一聲,隨後轉身走出幾步,又轉過來,一臉惆悵的問道:“可我……到底去哪裡啊?”
“跟我來吧。”溫容笑着走了過去。
等溫容帶着那海族少女走遠了,泥生緩緩對葉信說道:“主上,這小丫頭一定要留下來,不管龍宮如何施壓,也不能把她放回惡海!”
“這種事情我不懂,當然要聽您的。”葉信笑道:“其實,如果不是您老在,我可不敢打她的主意,那惡海龍宮的修士,肯定是從上界下來的,招惹不起啊!尤其是那龍主,可能揮揮手就能讓這九國之境變得生靈塗炭了。”
“沒那麼厲害,金鱗傳道的傳承,我聽說過,也大概猜出了惡海龍宮的來歷。”泥生搖頭道:“何況這裡是浮塵世,別說是惡海龍宮的修士,就算天路主宰,在這裡也至多釋放出證道境巔峰的戰力,如果身懷異寶,能讓他們提升到小乘境,僅此而已。”
“怎麼會這樣?”葉信愣了愣,隨後心中大喜,證道境修士的戰力,他已經領教過了,他相信在自己達到凝氣境巔峰時,便有資格與證道境修士一戰,按照泥生這樣說,他還用得着怕誰?!
“浮塵世的格局有限,他們能動用的元力自然也有限。”泥生說道。
葉信沉默片刻,換了個話題:“前輩,那小丫頭到底是什麼來路?”他問的當然是那海族少女的傳承。
“她的母親應該是金鱗衛的後裔。”泥生說道。
“金鱗衛又是什麼?”葉信更不明白了。
“是海族真正的核心修士。”泥生說道:“你不用問太多了,和你說也說不明白了。”
就在這時,在真真的營帳方向,突然冒起了沖天的火光,元力波動如潮水般涌來,這證明真真已經開爐了。
感應到元力波動,狼王和豹王都有些坐立不安,它們時而看着葉信,時而看向元力波動傳來的地方,最後終於忍不住,起身向真真的營帳走去。
“希望能煉出僞丹吧……”葉信喃喃的說道。
葉信和泥生告辭,回了自己的營帳,不過他心中有事,睡得不太安穩,第二天黎明時分,丹爐散發出的元力波動消失了,葉信立即睜開眼睛,他來不及洗漱,草草穿上皮甲,外面再套上長衫,便走出營帳,快步向真真那邊走去。
真真一夜未睡,陪着她的除了狼王和豹王之外,溫容居然也在,這讓葉信很吃驚,她們不是相互看不順眼麼?怎麼攪到一起去了?
營帳是用普通的麻布製成的,只不過爲了擋風,縫製得足夠厚重而已,在丹爐的灼烤下,營帳已經變成了黑色,周圍的溫度高得驚人,真真是習慣了,而且她的本命技很特殊,水火不侵,而溫容早已變得汗流浹背。
“你怎麼在這裡?”葉信低聲問道。
“沒辦法呀。”溫容露出苦笑:“那隻豹子不讓我睡,一定要拖着我過來。”
“不是吧……”葉信大惑不解,視線轉向那隻豹王。
“喂喂喂,是討女人高興重要呢,還是和我這個大丹師說正事重要?”真真不滿的叫了起來:“僞丹你不想要了是吧?”
“成了?”葉信急忙問道。
“不知道,你先說幾句讓我高興的話!”真真雙手叉腰叫道。
葉信頗感無奈,隨後大步向真真走去,只是他剛剛走出幾步,那隻豹王突然起身對葉信做勢,發出威脅性的咆哮聲。
葉信一愣,急忙停下腳步,這時候才發現,狼王和豹王似乎在排隊,狼王在首位,而豹王原本臥在狼王身後,見葉信要從它身邊走過來,突然起身做勢。
葉信沒心情理會那豹王,邁步繼續向前走,豹王突然張開嘴,一口便咬住了葉信的長衫,並把葉信往後拖,葉信被唬了一跳,甚至差一點出手,見豹王咬的是他的長衫,纔算及時平復了元力波動。
那豹王一直把葉信拖到後面,接着又咬住溫容的衣衫,把溫容拖到葉信前面,再次發出低低的咆哮聲,似乎在威脅葉信要遵守紀律,否則它就要不客氣。
葉信突然明白了,狼王在首位,其次是豹王,接着是溫容,然後是他,四個排成一列,這是要排隊等着吃果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