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沈妙咬了咬嘴脣:“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們沒有理由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
“我認的,就是理由,如果我不認,就算別人找到再多的理由,到我這裡也沒有意義。”葉信淡淡說道。
“可是……”沈妙還是疑慮重重,倒不是懷疑葉信有什麼歹意,只因爲她清楚無界天狼有多麼珍貴,想當年堂堂的國主鐵心聖想要一匹無界天狼,都被葉觀海拒絕了,她沈妙又何德何能?可以接受這種的重禮?!
“哎呀,哥哥說送你們,你們收下就是了!”葉玲急道,她看向葉信的視線,不止包涵着崇敬,還要濃濃的感激,以前幾年,她虧欠溫容、沈妙和邵雪太多太多了,只是她沒有本事,沒辦法回報什麼,葉信的禮物,讓她的腰板直了許多。
沈妙和邵雪面面相覷,她們還是不敢接受,這時溫容突然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得出發呢,你們要儘快熟悉無界天狼的稟性,不要讓大家都等你們。”
在葉信的控制下,無界天狼很快便接受了沈妙和邵雪,狼騎緩緩馳出了營地,秋祥不知何時趕到營地附近的小山上,靜靜看着狼騎遠去。
葉信帶領狼騎繞開了秋夕城,向西北方挺進,始終在山野間穿行,看到敵軍便會遠遠繞開,晝伏夜出,走了差不多有四天,進入連綿的崇山峻嶺。
開始的時候,行軍速度很緩慢,一方面是因爲沒必要爭取時間,另一方面葉玲幾個人還要熟悉無界天狼,速度快了她們受不了。
尋常的戰馬是不可能在崇山峻嶺中行走的,無界天狼卻沒有任何影響,而葉玲她們得到了截然不同的新感受。
狼騎的行蹤很飄忽,時而在湍急的溪水中行軍,時而又在山尖上奔跑,兩側都是陡峭的懸崖,時而衝上一座明顯已經荒廢的吊橋,讓葉玲她們緊張得無法呼吸,生怕自己會和無界天狼一起掉進萬丈深淵。
又走了六、七天,狼騎走進一座很隱秘的峽谷,峽谷中竟然有一排小木屋,不過木屋看起來已經廢棄很久了,長滿了苔蘚和青藤。
謝恩等人跳下坐騎,有的去林中去找柴火,有的開始收拾木屋,幾個天狼軍團的老將在謝恩的引領下,來到一塊岩石後,從土堆中扒出幾個鎬頭。
“就在這裡開始挖吧。”謝恩說道。
幾個老將沒說什麼,紛紛抄起鎬頭,這時才發現鎬頭竟然都是用精鋼製成的,在土堆下埋了這麼久,居然一點沒有生鏽。
葉玲幾個人見要安營紮寨了,心中鬆了口氣,她們的騎術和體力與天狼軍團的老將們相比,差得太多,和葉信等人更沒辦法比,連日行軍對她們來說無異於酷刑,但令人欣慰的地方在於,幾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都沒有叫過一聲苦、一聲累,始終咬牙堅持着。
過了半個多小時,幾個老將已挖出了一個數米深的大坑,下面突然傳來金鐵交鳴的脆響,謝恩笑道:“找到了!”
“他們在挖什麼?”葉玲產生了好奇心:“走,我們過去看看。”
幾個大小姐打起精神,都湊上前,看到那幾個老將扒開土層,裡面露出了一排小匣子。
很快,小匣子被一一擺列整齊,謝恩拿起一個小匣子,緩緩打開,裡面裝着的竟然都是雪白的元石,只看色彩和光澤就能明白,是入了品階的元石!
葉玲幾個人大吃一驚,如果那些小匣子裡裝着的都是同樣的元石,元石數量恐怕已達到了五百顆,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問題在於,謝恩怎麼知道這裡藏有元石?莫非這裡的小木屋都是謝恩造的不成?!
其實不止葉玲等人吃驚,天狼軍團的老將們也很驚訝,雖然他們已經認識到了葉信整個天罪營的能力,但驚喜還在接連不斷的出現。
接下來的日子,葉信好像就想住在這裡不走了,轉眼又過了十幾天,葉玲是想跟着葉信開眼界,沒料到會窩在這種小地方,溫容幾個人同樣感到不耐,大半個月過去了,奮武營應該已進入了全面戰鬥,躲在這裡無所事事,真的好麼?
但她們畢竟屬於客身,連天狼局團的老將們都沒說什麼,她們更不好多嘴。
黃昏時分,葉玲幾個人坐在林邊閒聊,這是她們現階段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本來就憋得難受,再不多聊聊,鬱悶無從排解。
“小玲,你哥哥說的天大的功勞到底是什麼?”沈妙低聲問道。
“我怎麼知道,哥哥又沒有和我說。”葉玲搖頭說道。
“他不說,你總可以問啊,我們不太方便,你們是親兄妹呢。”邵雪說道。
“還有,你哥哥說奮武營有危險,他又是怎麼知道的?”溫容說道,當時她勸沈妙和邵雪收下葉信的重禮,也是因爲這句話。
“哎呀……”葉玲皺起眉,該不該去問呢?如果她不問,溫容幾個人更沒辦法張嘴。
就在這時,林中傳來響動,狼騎們經常出去奔波,溫容幾個人不以爲意的回頭看去,卻突然發現林中冒出了一張陌生的臉,那是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他看到葉玲幾個人也愣了一下。
葉玲四個人同時開始運轉元力,接着她們看到了那年輕人坐下的無界天狼,知道是自己人,暗自鬆了口氣。
那年輕人咧嘴向葉玲等人笑了笑,向小木屋馳去,隨後跳下坐騎,和門口的郝飛說了幾句話,便走進了葉信的房間。
時間不大,營地的氛圍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葉玲等人看得很清楚,有的人開始收拾行裝,有的人則把這些天抓來的野獸全部殺死,準備讓所有的無界天狼飽食一頓,這明顯是長途急行軍的信號。
“走,我們過去看一看。”葉玲終於忍不住跳起身,急匆匆向葉信的居所走去,溫容三人對視了一眼,起身跟在葉玲身後。
在葉信的小木屋內,只有葉信端坐在椅子上,謝恩等人圍成半圈,剛纔出現的小胖子蹲在地上,地上擺放着很多小石子,還有用樹枝劃出來的一道道痕跡,這應該是一張簡陋的地圖。
“小玲,怎麼了?有事嗎?”葉信擡頭笑道。
看在眼前的場面,葉玲還沒什麼,溫容幾個人心中暗自吃了一驚,人可以僞裝、可以說謊,但散發出的氣勢還有彌散着的氛圍是無從掩蓋的,木屋中所有的人,明顯是以葉信爲首。
“哥,我們要出發了?去什麼地方?”葉玲說道:“還有哦,你說有天大的功勞在等着我們,那我們到底要去做什麼呀?哥,我們都在這裡呢,連一個家將都沒帶,根本不可能走漏消息的,真不能告訴我們嗎?”
“你也沒問過啊。”葉信笑道。
“現在我問了,哥,你能不能明明白白告訴我們?”葉玲說道:“要不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心裡憋得很呢。”
“好吧。”葉信頓了頓:“爲了創下真正的不世之功,我要借一個人的腦袋用一用。”
“誰的腦袋?”葉玲急忙追問道。
“莊不朽。”葉信說道。
雖然葉玲知道葉信能力非凡,也被這個無法置信的答案驚得目瞪口呆,溫容三個人更不用說,她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葉玲的聲音變得尖利了:“哥,你……說誰?”
“只有莊不朽的腦袋才足夠重。”葉信說道。
“葉信,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溫容明知自己出現有些不妥當,畢竟還沒有嫁入葉家,不能左右葉信的想法,但她無法眼睜睜看着葉信把葉家最後的力量都賠進去:“你知不知道莊不朽是什麼人?”
“我知道啊。”葉信笑了,隨後反問道:“那你們知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願意陪着我發瘋呢?”
“爲……爲什麼?”溫容發現秋戒察還有謝恩等人的表情都顯得很古怪。
“雖然我以前沒辦法凝聚元力,但比起這個……”葉信用手在自己的腦袋上敲了敲:“我是天下無雙的,所以我才能在短短的時間裡,成爲狼騎真正的主將,秋戒察,你對我的計劃有什麼看法?”
“至少有九成把握。”秋戒察眯起眼睛,真正瞭解了葉信的計劃,真正瞭解了葉信所掌控的力量,他心中激盪難平,就算是狼帥,在謀劃方面也不如葉信多矣,他說的九成,是根據種種得出的推算,如果不是顧慮莊不朽恐怖的實力,他給出的評價會是百分之百。
溫容是徹底傻了,葉信會發瘋,但秋戒察是絕對不會的,什麼樣計劃能除掉莊不朽?如果莊不朽那麼容易對付,又豈能活到今天?
“既然秋戒察都說是九成,那我們確實值得行險一搏了。”葉信的視線落在葉玲幾個人身上:“從明天開始,我們要進入急行軍,你們跟得上,我自然帶着你們,如果你們跟不上,我會派人把你們送到另一個安全屋去,軍情緊急,我不能有絲毫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