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段時間怎麼不說?”葉信說道。
“這……老大,我也沒辦這事情看得有多重要啊?”謝恩露出苦笑:“現在只是和大家隨便聊一聊。”
“兩國內,最讓我不敢掉以輕心的,就是蕭魔指。”葉信皺眉說道:“馮啓山是他的人,恐怕此舉也是有蕭魔指在背後操控。”
“什麼?”秋戒察一驚:“馮院長是內奸?”
“嗯。”葉信頓了頓:“學院最後的決定是什麼?那些學生會被分派進那些軍營?唉……說起來我這個做哥哥的太不夠格了,我只忙着來北線,連自己妹妹的事情都忘了問。”
“學院所有的先天武士都會上戰場,因爲人數比較多,超過了三百人,加上很多學生會帶上自己的家將,所以最後學院決定自成一營,與城防軍、宮禁軍配合作戰。”謝恩說道:“鐵書燈那些孩子雖然已經去前線歷練過了,但還沒有結業,所以也被收錄到了營中。”
“這支大營由誰做統領?”葉信問道。
“自然是總院秋祥了。”謝恩說道:“除了他,別人也沒這個資格。”
“秋祥……”秋戒察喃喃的說道。
“怎麼?秋叔你認得他?”葉信猛然意識到,秋戒察和秋祥的姓氏是一樣的。
“他算是我堂兄吧,不過我是嫡出,他是庶出,從我們的名字就能看得出來。”秋戒察苦笑道:“很久以前,官家是不允許平常百姓取兩字名的,後來禁令放開了,百姓可以取兩字名,世家嫡系也會取單字名,但很多歷史悠久的世家,依然會保守這個規矩,所以我叫秋戒察,他……”
“老秋,少帥問的是大事,別扯這些沒用的了。”一個老將叫道。
“呵呵……”秋戒察乾笑幾聲:“是認得,但關係不太好,他年少時吃了很多的苦,族內也不太重視他,加上他父母亡得早,後來已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境地,再後來,他無意中遇到一位貴人,得以進入龍騰講武學院,一路飛黃騰達,坐上了學院總院之位,但和我們秋家早就不來往了,見面比陌生人都不如,如果少帥以後遇到他,千萬不要提我,那會讓事情更糟的。”
“秋叔以前也是這麼多話?”葉信有些無法理解了,看向一個老將。
“他,話不多,狼帥說一句,他能說一百句吧。”那老將笑道。
“那是狼帥教訓過他幾次之後,他才改的,原來能有一千句。”另一個老將叫道。
葉信點了點頭,以前和秋戒察接觸過的幾次,秋戒察的話並不多,那麼應該是隔閡的緣故,同時也代表着隔閡在消褪,否則秋戒察依然會和以前一樣。
“廢話!”秋戒察顯得惱火了:“我要負責配合狼帥協調各部,不說話怎麼行?”
“好像每個軍中都有這樣一個喋喋不休的人,我們這邊也有一個。”林童嬉皮笑臉的說道。
幾個人的視線都轉向謝恩,謝恩臉色一變:“你們看我幹什麼?”
“好了,說正事。”葉信說道:“謝恩,鐵書燈、鐵人豪、魏輕帆、宗雲錦這些人都在營裡?”
“嗯,都在。”謝恩點了點頭。
“莫非……蕭魔指還想一網打盡?”葉信眉頭再次皺起:“好大的胃口!”
這是葉信最厲害的地方,同樣的一個信息,謝恩只感覺馮啓山的態度過於激烈了,薛白騎也只是認爲馮啓山別有用心,但到底是什麼,他沒辦法尋找蹤跡,而葉信卻能瞬間想到一個個可能,並立即分析,挑選出可能性最大的,拿出來討論。
謝恩的臉色變了,沉聲道:“有這種可能!”
這一次學院出動了所有的先天武士,人數多達三百,戰力倒不顯出衆,城防軍中的先天武士要比學院多得多,但不要忘了,這些學生的年齡全部在二十歲以下!
從某種角度說,他們就是大衛國的未來!
這時,遠方傳來紛亂的嚎叫聲,接着有一片豬羣從村莊中衝出來。
符傷和幾個狼騎在豬羣附近奔走着,他們顯得手忙腳亂,豬羣已炸了窩,又不能隨便打殺,殺了還得擡回來,只能驅趕,但豬羣是向四面逃散,只有他們幾個人,真有些忙不過來。
好不容易讓豬羣聚攏,跑到附近,豬羣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遠遠繞開營地的狼羣,試圖繼續向前逃竄。
“都殺了吧,要不然口糧都沒了。”一個老將站起身,苦笑道:“本以爲某返回戰場的第一戰必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決戰,沒想到卻要殺豬……”
“沒辦法,少帥太強了。”另一個老將笑道。
殺豬要比殺敵容易得多,轉眼間,一頭頭肥豬都倒下了,天狼軍團的老將們跳下坐騎,任由無界天狼自己去進食,又重新回到了篝火旁。
“我他嗎真服了!”符傷氣呼呼的說道:“那些豬的膽子簡直比老鼠還要小,我們剛進村,它們就開始發瘋,後來沒辦法,我讓人把無界天狼都帶走,這才能村子裡的豬安靜下來,等做完買賣,把豬羣聚攏,想把它們帶回來,好傢伙……又他嗎的炸窩了!”
“廢話,無界天狼是高階兇獸。”謝恩笑道:“如果你也是豬,恐怕還不如他們呢。”
“嫂子,你說說你的嘴臭不臭?”符傷更惱火了:“我看你纔是豬!你們都是豬!”
氣氛突然變得格外安靜,符傷愣了愣,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口快說了什麼,急忙向葉信陪笑道:“大人,您當然不是豬了,我說他們呢……啊,不對不對,郝飛,別這麼瞪着我好不好?你也不是……白騎,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怎麼可能針對你?哎呀……我的素影妹子啊,你這麼漂亮,怎麼能是豬呢?我沒說你,秋……秋老,您當然也不是了……好吧好吧,我是豬!我是豬行了吧?!”
薛白騎等人發出鬨笑聲,謝恩說道:“行啊,那你改名,以後就叫豬傷。”
“我去你奶奶的,你沒完了是吧?!”符傷叫道。
“別鬧了,符傷,你跟我走一趟。”葉信說道。
葉信和符傷走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符傷在那邊連連點頭。
片刻,兩個人走了回來,符傷低聲說道:“大人,我什麼時候走?”
“等無界天狼吃飽了之後,你們就出發吧。”葉信說道:“路上多加小心,千萬不要主動去惹事,儘可能避免和敵軍發生衝突,繞開大路,只走小路,明白吧?”
“明白,大人放心。”符傷點頭回道。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無界天狼都吃飽了,符傷和他的人收拾好東西,準備趕路,葉信把符傷送出了很遠,路上還在不停囑咐着一些事情,因爲此行關係太過重大。
“他們去做什麼?”秋戒察低聲向薛白騎問道,他發現了,薛白騎在天罪營中,應該也是葉信的副將,至少擁有類似的權威,所以他在盡力和薛白騎變得熟稔起來。
“不知道。”薛白騎搖了搖頭。
“那怎麼不問?”秋戒察說道。
薛白騎沉默了,半晌他長長嘆了口氣:“最開始的時候,我有好奇心,經常主動去問……”
“是少帥不願意告訴你?”秋戒察隱隱有些明白了。
“不是,大人是有問必答的,除非他也沒有整理清楚。”薛白騎說道:“聽完大人的講解之後,我感覺自己和傻瓜差不多,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大人來提醒。”
“這是好事。”秋戒察點頭說道:“代表着你在成長!”
“我知道是好事。”薛白騎再次嘆了口氣:“但天天都發現自己是傻瓜,滋味就不太好受了,甚至會有一種心灰意懶的感受,秋將門,現在您和大人接觸的時間還不長,等以後您慢慢就能領悟到了。”
“是啊。”林童接道:“所以我們現在通常都不會亂問了,大人讓我們去做事情,我們答應就是,其中的道理,如果有必要,大人自會給我們講解,幹嘛要自己去找不痛快?”
“傷自尊啊……”謝恩也說話了:“好傷好傷的……”他一臉的衰樣,明顯早已被葉信打擊得體無完膚了。
“大家在天罪營,都以爲自己纔是最精明的。”郝飛笑道:“直到遇上大人,我們才明白差得有多遠。”
“對了,說一說你們在大召國是怎麼熬過來的?”一個老將說道:“七破金山、三焚靈頂,哈哈……都已經把你們傳神了!”
“說實話,開始的時候,大家只是爲了求活命,跟着大人東逃西竄,到處找軟柿子捏,但每一次大勝後,大家都開心不起來,因爲圍過來的敵軍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大。”薛白騎說道:“等到逃出大召國,進入九鼎城,閒暇時回想那一場場生死搏殺,才發現……我們真他嗎是太了不起了!”
“大人說得不差,我們就是在刀尖上跳舞。”郝飛說道。
“還好,我們的運氣不錯,活着回來了。”謝恩說道:“還有很多好兄弟,永遠留在了那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