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

bookmark

校醫室裡,小吳緊握着肖銘那被踢到紅腫的手掌……

昏迷不醒的肖銘,要是知道此刻小吳在身邊,一定會很開心吧。

“還真以爲自己是武器啊……你以爲你刀槍不入的嗎……做什麼事都這麼魯莽……怪不得沒人喜歡你!……你…你活該!”小吳一邊說,一邊擦着自己眼角的淚水。

“我真的不知道爲什麼要認識你……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你是傻子嗎!……你沒關心過自己的嗎!…啊?……你給我醒過來!!!……我叫你給我醒過來!!!……”

她把頭趴在肖銘的胸口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麼……

顧家俊在校醫室的窗外看着這一幕,心裡很不是滋味。

剛走出病房門的小吳和顧家俊在校醫室外的長廊裡面面相覷。

這裡很安靜,足以讓人的心平靜下來。

“實在抱歉,可你要知道我當時不得不阻止你上去。”顧家俊溫和地說。

“這不是你的錯。”小吳看上去並不怎麼相信顧家俊,始終提防着他。

兩人靠在牆邊,相隔一米,但顧家俊能明顯感覺到她內心的痛苦。

“那個臺上的人,我認識。他叫樑瀟陽,是我的老對手,他這人我很瞭解,不達目的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我希望你不要找他報仇,以免傷害到你自己。”

“你能幫我打贏他嗎?”小吳眼裡含着幾分不甘問顧家俊。

顧家俊沒想過這個問題,一剎那說不出什麼,他看着她的眼神,半晌纔回答:“我很早以前已經不打比賽了。”

小吳的眼裡閃過一絲責怪和失望,但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明明那人下手重了,爲什麼裁判視而不見?”

“以我的經驗來看,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被人指使的。”

“被人指使?誰?”

“肖銘有沒有得罪什麼了人?”

“哦,我想起來了,坐在裁判旁邊的那個主任,之前跟肖銘吵過架,會不會是他?”

“發生什麼事了?”

小吳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顧家俊。

社團上課時,阿笙一個個地指導着社員,而當他來到那個強壯的社員的面前時,卻發現他打木人樁打得無精打采。

“哎,怎麼?你是怕木人樁會痛嗎?”

“師…師……兄”那個壯漢吞吞吐吐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那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壯漢不知道的是,阿笙實際上比他還自責“你說你想這麼多幹什麼,練啦!”

“顧家俊同學,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爲什麼會叫你來這裡。”

報告廳裡,臺上坐着幾個校方領導,坐在最中間的,是帶着金絲眼鏡的年邁女校長。

而顧家俊,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坐姿端正地面對着領導們。

陳令站在最角落,看着顧家俊。

“上個星期的武術比賽之後,你在網上發佈了一篇文章,雖然是匿名,但我們可以根據你的IP查到你的身份。我們看了看,你在裡面說的是,成績並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是嗎?”女校長問道。

“是的。”

“那你的意思是,作爲學生不應該追求成績,是嗎?”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顧同學,我不管你心裡有着什麼樣的思想,請你稍微成熟一點點,放棄你那幼稚的價值觀吧。”老校長義正言辭地說。

“校長,請允許我解釋一下我的意思,可以嗎?”

“我們調查過你周圍的同學,根據他們對你的評價,你平時是一個只沉迷於自己領域,對同學基本是零接觸的人,而且總是自以爲是,孤芳自憐,這點,可不是我們的主觀評價,你又有什麼好說的?”

顧家俊緩緩站起身:“各位老師,領導,大家好,既然剛纔大家發表了諸多的見解,本着這次會議解決問題的精神,我也想發表一下我個人的愚見……

他從座位上緩緩站起身:“各位老師,領導,大家好,既然剛纔大家發表了諸多的見解,本着這次會議解決問題的精神,我也想發表一下,我個人的愚見。

我想先在這裡給大家分享一個小故事,小馬和小魚是一對好朋友:

小馬:小魚,你游泳遊得這麼好,爲什麼要經常自卑呢?

小魚:老師說,如果我跑步不行,就不能過考試...

小馬:明明是你不勤奮吧,你這幾天跟我多學跑步,先把你的鱗給卸了,這樣我們才能跑步。

小魚:小馬,我覺得我還是應該休息一下,去練一下游泳了。

小馬:你又在找藉口偷懶,不想學就直說,你還想不想我幫你?想不想通過考試?

小馬:小魚,你還是去游泳吧,這幾天你也累了。

小魚:不,我們還是學跑步吧。

小馬:你突然之間勤奮了!?

小魚:我已經不會游泳了。

最終,那條可憐的小魚在同學們對他跑步成績的冷笑和嘲諷下,乾死在了跑場。

如果那是游泳考試,那麼估計小馬也要遭遇到如此不堪的命運了吧。在座的各位,都不希望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吧?

我們學校誕生了很多技能人才,可喜可賀,可是我們轉念一想,如果我們讓這些技能人才去讀書,去上普通高中,大家覺得他們會取得同樣高的成就嗎?也許他們可能是那些高中老師口頭上的差等生吧?而高中裡大學裡的那些高材生,如果我們讓他們去學技術,他們會和學習文化一樣優秀嗎?也許他們也是老師口中那些廢物吧?

我們每一個人呢,都會有屬於自己的閃光點,同樣的,我們也會有不夠擅長的地方,對於閃光點,我們應該更好的去保持,去爲之而努力,對於缺點,我們應該努力地去改掉它們,爭取比昨天的自己進步多一些。

爲人師表,教書育人,我們應該先育人,再教書,讓學生們充分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與長處,鼓勵他們改掉不足,發揮長處,而不是一味地用單一的標準去衡量每一個學生,這樣只會讓低於標準的同學更加自卑,得不到尊重,高於標準的同學則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狂妄自大,認爲只要自己這方面好,便是宇宙的中心。

我非常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我們大家,能夠拋棄掉那些固有的偏見,相互取長補短,共同進步……我非常希望,每個人的夢想都可以得到尊重!每一份努力都能被肯定!大家懂得團結互助,謙虛待人,相互勉勵,這,纔是我們身爲學校應該做的事情,這,纔是一個學校的使命,而不再是埋沒那些明明可以一鳴驚人的千里馬,不再是給予他們沉重的指責和打擊……

我想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至於各位將怎麼對我進行處理,我想,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感謝大家的聆聽。我顧家俊,在此謝過。”話畢,顧家俊朝着面前的領導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陳令看着顧家俊,似乎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變得不那麼討厭了,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誤會了他。

“顧家俊同學,根據你的言論,學校認爲,你缺乏對學習的上進心,並且自命清高,留在學校裡也實屬浪費資源,既然如此,我們只能一致決定——將你休學,好讓你在這段時間裡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當然,如果某一天你覺得自己想通了,可以聯繫我們。”

顧家俊邁出校門的那一刻,唯有的那幾個社員們全都跟在後面。

“回去吧,以後……要好好聽阿笙的話,知道嗎?”

“社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們一下?”那晚被欺負的壯漢社員說道。

“…有機會吧…聽話啊!走了!”

社員們看着顧家俊離去的背影,久久不曾離開。

母親一個耳光扇在顧家俊臉上。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你長這麼大!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自己還不知道嗎!”母親的青筋都暴露在額頭上。

顧家俊沒有生氣,他撫摸着母親打自己的手,看着歲月刻在母親手上的痕跡,內心也陷入了深深地自責。

“媽……我知道我這麼做你一定會很傷心…但是…對不起…這是我必須做的事情…”顧家俊顫音着說道。

“阿俊,媽不圖你以後大富大貴,只是希望你能找份工作,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你既然到了技校,那就把技術學好嘛…爲什麼…你看別人家的孩子,天天拿那個什麼技能大賽冠軍,人家那麼了不起,爲什麼你就要這麼自甘墮落?說這些不求上進的話…”

顧家俊抱住母親,他知道母親和自己是兩代人,相隔一條巨大的鴻溝,自己總會有很多思維想法沒辦法和母親說清楚。

“媽,對不起……”

晚上,顧家俊如常在自己的書房裡做着自己用兼職的錢買的日語練習題冊子。

可是今晚,他不論做什麼題都心不在焉,突然,他無助地扔下筆,雙手捂着自己的頭。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嘗試着如何適應這個殘酷又黑暗的社會,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個文質彬彬、談吐文雅的三好青年,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褪去這個成熟的外表,自己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他一直在用這個僞裝出來的面具掩蓋住那個悲傷的、自卑的、可憐的,也是最真實的自己……如今,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房間裡,他終於可以肆意地大哭一場……

【八年前,顧家俊和小柔正值花一般的年紀,有着天真爛漫的思想、純潔無華的情感。

還記得那年兩人都是初一,小柔坐在顧家俊的前面,兩人經常在教科書上畫公仔。

“喂!你這怎麼畫得這麼醜啊”小柔看着顧家俊畫的東西調侃道。

“哎你懂什麼,陳真每次打架都不穿衣服的,根本不用畫他的衣服,赤裸裸的就行。”

“那這個也不穿衣服的?”

“這個呢,叫葉問,他一年到晚的衣服就只有黑色和白色,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搞的……”

“你們練武術的都這麼不懂穿衣服嗎?”

“吶,跟你說,打架的時候呢,衣服越輕便越好,不然會成爲你的豬隊友的。”

“哦。”

“不行了,扭傷了。”一羣同學圍在正坐在地上的小柔身邊議論道。

“怎麼了?”顧家俊連忙跑過去,衝到小柔身邊。

“已經有人過去找體育老師了,不過都這麼久了老師還沒來。”一個女同學說道。

“不能再等下去了。”

說罷,顧家俊便在衆目睽睽之下,揹着這個班上每個男生心目中的女神馬不停蹄地跑到校醫室,身後是一片男生的唏噓聲。

“喂!人呢?”體育老師剛剛趕到,問周圍的同學。

“哎呀你跑慢點啊喂。”小柔害羞地說。

“跑慢點老師就追上來啦,到時候就不是我背啦!”

小柔沒多說什麼,把頭靠在顧家俊肩上。

“那個男的是你朋友?”小柔的父親在家裡問小柔。

“對啊,同班的。”小柔一邊喝湯一邊迴應。

“整天打打殺殺的人能有什麼出息?”父親嚴肅地說道。

“他沒有整天打打殺殺啊,而且……他對我挺好的。”

“你們班主任是我以前在警隊的老同事,那傢伙是什麼人我很清楚。”

小柔沒有說話,停下手中的動作。

“那次他一個人把隔壁班大半男生都打殘了,你不知道嗎?”

“知道,我還知道是因爲那些男生把班裡一個同學家裡的喪事當成笑話到處傳。”

“他還把一個女同學的衣服當衆撕開了。”

“順便一提,那衣服是在上化學課的時候一個同學操作不注意把火沾到了上面,而且當時的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打水。”

“他上週還把一個同學踢下樓梯了。”

“那傢伙一直以來都猥褻我,還天天拿手機偷拍我,不摔死他算他命大!”

“唉,柔柔啊,你是我們家唯一的寶,你的朋友,應該是那些學習成績好、才華橫溢的人,我真的搞不懂你爲什麼會跟這樣的人交往……”

“他的確成績倒數,長得也不好看,很不懂女孩子心,很蠢笨,整天張口閉口就是打打打,每天放學的時候都跟我說那些我一點都聽不懂的什麼借力打力的東西,但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他,就是想和他做朋友,就是想聽他說那些‘廢話’,他給我帶來的快樂,不是那些所謂成績好的人、所謂聰明人、所謂長得好看的人能夠給我帶來的,這不就夠了嗎?”

“行啊,看來你還真是長大了,自以爲翅膀硬了,想飛哪就飛哪是吧!”

“我說的都是事實!”

“…行,我就一句,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和那傢伙往來,有你好受的。”

父親拋下這句話就走,留下小柔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沉思着。

“走啊,放學回家啦!”顧家俊找到在教室窗口眺望遠方的小柔。

“阿俊……”

“咋滴?”

“我……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顧家俊一聽到這句話,眼神一瞬間變了,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過來得這麼快……

畢業那天,典禮上小柔是領舞的,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在臺上跳出一個又一個優美的動作。

顧家俊在臺下看着,此刻他突然接受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抗拒的觀點——小柔的世界,他不配。

曲畢,臺下觀衆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而顧家俊,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只想再看多她一眼。

所有人都走光了。

典禮現場只剩下顧家俊一個人。

突然,他衝向前,叫住卸完妝準備離開的小柔。

聚光燈下的舞臺,兩人孤單的身影。

“我們真的沒得回頭了嗎?”顧家俊此時的聲音已經逐漸成熟。

“阿俊…也許我爸說得對,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就是命運,對嗎?”

“……再見……”

顧家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很想追上去,但他很清楚——他沒資格。】

一個選手在賽場上又被樑瀟陽打倒在地。

粉絲們高聲歡呼着。

“打了這麼多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曾主任在樑瀟陽繩角休息時說道。

“哼,我打得正起勁呢。”樑瀟陽不屑一顧。

第二回合,樑瀟陽打得更激烈,對手被打得更慘。

接下來這幾天,樑瀟陽連續打敗了好幾個前來挑戰的對手,當然,這些選手無一例外,都是詠春社的社員,他們明知道自己功夫不濟,但還是選擇了挑戰。

樑瀟陽下手越來越重,勝利變得越來越容易。

這天,樑瀟陽照常出席比賽結束後的見面會。

記者們爭先恐後地把話筒懟過來。

“樑同學你好,這幾天你連續贏得多場比賽,有想過見好就收嗎?”一個女記者擠過人羣,把話筒對着樑瀟陽。

“見好就收是懦夫的行爲,而我的目標,是成爲王者!而且我完全有這個資格!所以不要指望我會什麼‘見好就收’,你聽懂了沒!”

“好…好的……”記者被嚇得連連後退。

“其實瀟楊呢……”曾主任緩緩站起來,所有的記者都把話筒懟向他。

“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在我的心目中,他比那些自恃清高的差生好多了,不達目標不放棄,作爲一名人民教師,我最欣賞的就是這種精神!我相信,他終有一天會成爲他想要成爲的王者!”

記者們繼續對他們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只有在角落的小吳,緩緩地放下照相機,看着眼前這個把肖銘弄昏的自大狂在堂而皇之地宣揚着自己的“成功之道”,內心除了巨大的憤怒,還有一片無奈。

“那麼接下來,請樑同學照例抽出下一個對手!”

樑瀟陽把手伸進抽取箱,隨意地拿出一個號碼球,看都不看就把號碼球像勝利者一樣舉過頭頂。

“好的,現在請大家看一下,我們樑同學的下一個對手是——顧家俊!”

此時的顧家俊,正在自己兒時的武館裡瘋狂地擊打着拳靶,發泄着自己。

這裡一直都在政府和武館雙方的爭執中,遲遲沒有定案,當然,武館早就荒廢了,裡頭雜草叢生、東西碎的碎、舊的舊,或許那天在天台上,肖銘說的是對的吧——“所有的堅守,到最後都會屈服於現實”。

“你就是這麼逃避現實的嗎?”一個柔和但充滿力量的聲音映入顧家俊的耳朵。

小吳走向顧家俊,顧家俊又走向別處,躲避着她。

“原來肖銘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好好先生,寧願委屈自己,也要求和。”

顧家俊聽到這話,站定了身子。

“你們這些練武的,難道不應該是見義勇爲的嗎!”

“我來告訴你爲什麼吧,因爲我不配!我一直都不配!那些人沒有看錯我,我確實是個自命清高的廢物!像我這樣的人,註定會帶着自己可笑的思想躺入棺材!”顧家俊神情激動地走向小吳。

“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是嗎!你是活給那些人看,還是活給你自己看!這是你的人生,還是他們的人生!你自己嘗試過了嗎!用盡全力嘗試過了嗎!”

聽完小吳的一席話,顧家俊陷入了沉思。

“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請你自己選擇吧……”小吳拋下這句話,離開了武館。

顧家俊一個人留在這破舊的武館裡,似乎這裡纔是他最好的歸宿。

比賽當天,彩旗飄揚,樑瀟陽的粉絲們早就佔好了位置,相比前幾個星期,粉絲數量多了許多。

小吳和陳令站在同一排,經驗豐富的陳令看得出來小吳內心似乎有些緊張。

“不用想啦!姓顧的現在肯定在廁所里拉完一次又一次!”

“哈?爲什麼”

“還能爲什麼?緊張到尿褲子唄!”

“哈哈哈哈!”

小吳聽到兩個觀衆的議論,臉色沉地很厲害。

“你的老對手啊,下手會不會輕一點啊?”和身穿黑帶三段跆拳道服的樑瀟陽坐在一起的曾主任懶洋洋地問。

“都是老對手啦,下手重一點又怎麼樣?”樑瀟陽笑回道。

一個穿着淺藍色武術服的身影走入體育館的大門口。

在場的觀衆們都站起來看着他,眼裡滿是嘲笑的意味,嘴裡盡是譏諷的語言。

小吳看到顧家俊,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

樑瀟陽再次用翻跟斗翻上了擂臺,大步走向顧家俊。

裁判走到兩人身邊,講起了規則。

“如果你們任何一方覺得堅持不下去了,記得舉手示意認輸,明白了嗎?”

“聽到了嗎?我可不想到時候給你賠湯藥費。”樑瀟陽握着拳頭對着顧家俊低聲叫囂着。

顧家俊目光沒有看向樑瀟陽,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現在請兩位選手回到各自的繩角準備!”裁判吹哨說道。

阿笙跑到顧家俊身邊“阿俊,都是我的錯,纔會讓阿銘…”

“我們都是爲社團好而已,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的。”

曾主任來到樑瀟陽身邊“哎,剛剛有人跟你同學賭10塊錢,說顧家俊會贏。”

“告訴他!我輸了我給他一百!”樑瀟陽吼道。

“雙方選手請準備……”

隨着裁判的一聲刺耳的哨響,比賽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