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啊。”
杜子沅轉身看着後邊，疑惑地撓了撓頭。
除了過路的老百姓，並無其他鬼鬼祟祟的人。
“走吧。”
楚京眸色變了變，餘光瞥了眼不遠處的攤位。
那人也有所察覺，當下拿起胭脂水粉做樣子。
“張老闆還等着咱們。”
杜子沅點點頭。
兩人並肩而行，很快來到“張記食府”。
一眼望去，有兩頭氣派的石獅子，雕花鎏金的大門。
建築雄偉，可見其規模龐大。
“兩位應該是劍靈宗的弟子吧？”
老闆張來福早早在門前等着。
見到楚京和杜子沅，他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張某在這恭候多時了，裡邊請裡邊請。”
“有勞張老闆。”
楚京頷首示意。
不多時，幾人來到大堂。
“東西早就備好了。”
張來福指着面前擺放整齊的籮筐，接着話鋒一轉，欲言又止道：“只是，秘製醬汁還少了味配料，明天午時才能做好。”
“無妨。”楚京並不在意，“食材先放在這裡，明兒我們再來取。”
“沒問題。”
張來福笑呵呵地答應。
接着，他又客套了幾句，便將楚京兩人送到門口。
“張老闆，就在這留步吧。”
楚京淡淡說道。
“哎，楚公子，你當真不留下用膳？”
張來福嘆了口氣，神情有點惋惜，“我本來想着，請白城頂好的廚娘過來，好生招待二位呢。”
“謝過張老闆的好意，但此次下山時間倉促，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楚京委婉地回絕了。
“行，下次有機會，張某再設宴款待。”
張來福沒有繼續強求。
“嗯。”
楚京點頭。
道別後，便帶着杜子沅離開了。
誰知剛走到巷子口，他就停了下來，冷聲道：“出來吧。”
“叫誰出來？”
杜子沅還摸不清狀況，身後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布鞋磨砂着地面，聽起來有點躊躇不前。
“爲什麼跟蹤我們？”
楚京轉身，冷眼盯着面前的人。
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震得空中飛鳥胡亂撲騰。
“對不起，我…我沒有惡意……”
白纓垂着腦袋，明顯底氣不足。
“沒有惡意？”
楚京冷笑一聲，目光變得犀利，“打從煙雨樓出來，你就跟在後邊，還說沒有惡意？”
“楚公子，我真的……”
“說！”楚京扼住白纓的脖子，“到底是何目的！”
“呃…我……”
白纓感覺非常窒息。
琥珀色的眼眸透着無辜，看起來天真純良。
“老大！”
杜子沅趕緊拉住楚京，急忙勸說：“下手輕點啊！人家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脖子都要被你擰斷了！”
“弱不禁風？”
楚京眼神尖銳，一字一句道：“胖子，有些人，她只是看起來弱。”
“這……”
杜子沅皺起眉頭。
好像有點道理，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駁。
“演得還挺像。”
楚京一把甩倒白纓，居高臨下道：“說吧。”
“楚公子，我拿了您的銀子，將父親安葬在城外的山丘上。”
白纓知道瞞不住了，如實道：“現在白家只有我一人存活，也不知道何去何從，心想着碰碰運氣，去煙雨樓找你們。”
“最好是這樣。”
楚京的臉色緩和了幾分，“要知道，我動動手指頭，就能結果別人的性命。”
“知道。”
白纓乖巧地點點頭。
她睜着澄澈透亮的眸子，擡頭望着楚京：“楚公子，您要去哪？能帶上我麼？”
“不能。”
楚京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拒絕了她。
搞笑，女人就是麻煩，他纔不要自找麻煩！
“楚公子，求您帶白纓走吧。”
白纓帶着哭腔，杏眼中盈滿淚水，“如今我孤身一人，在這裡無依無靠。活了十四載，未曾見過外面的世界，重新生活談何容易啊？”
“那是你的事。”
楚京面色不改，冷漠道：“我先前救你，並非起了惻隱之心，只是看不慣有人那麼囂張。”
話音剛落，他看着杜子沅道：“愣着幹嘛？趕緊去辦事。”
“老大，這小姑娘也怪可憐的，不然……”
“女人很麻煩，不要試圖勸我自找麻煩。”
楚京扔下這句話，加快了步伐。
身後，白纓咬了咬泛白的脣，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
沒多久，楚京二人來到繁華城區，到處都是熱鬧非凡的景象。
“老大，她還跟着我們。”
杜子沅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白纓。
同時，對方害怕被發現，欲蓋彌彰地拿起團扇遮住臉蛋。
殊不知，這笨拙的動作，早就暴露了。
“別管。”
楚京道心很穩，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他看了眼四周的商鋪，皺着眉頭問：“這孫記脂粉鋪到底在哪？怎麼老半天找不到？”
“應該在這附近啊。”
杜子沅撓了撓頭，“我記得，半年前來白城，這條街都是脂粉鋪子。”
半年前？
楚京傻眼了。
他沉默了片刻，微微眯起鳳眸，“事實是，這條街都是吃食。你確定不是爲了滿足私慾，故意帶錯路的？”
“冤枉啊！我怎麼敢？”
杜子沅癟着嘴，看起來十分委屈，“師姐們想要最新的脂粉，誰敢隨便敷衍啊？”
“也是。”
楚京摸着下巴思索。
劍靈宗那羣母老虎，稍不如意就會暴走。
給杜子沅十個膽子，諒他也不敢隨便忽悠。
“奇怪了，我沒記錯啊。”
“孫記脂粉鋪搬走了。”
這時候，耳邊響起一道脆亮的聲音。
“多謝多謝，那你知道搬到哪裡……”
杜子沅看到對方的面孔，剩下的話頓時卡殼，“怎麼是你？”
“是我。”
白纓抿了抿脣，接着鼓起勇氣，望着楚京道：“楚公子，白城我很熟，可以給你們帶路。”
“不用。”楚京殘忍地拒絕，對杜子沅吩咐：“胖子，去找人問問。”
“等等。”
白纓攔住杜子沅，硬着頭皮說：“楚公子，就讓我帶路吧，權當是報答您。”
“這……”
杜子沅有點不忍心，轉頭問楚京：“老大，要不答應吧？”
“帶完路你就走，不許跟着我們。”
楚京臉色冷清，雙手背在身後。
“知道。”
白纓小心翼翼地點頭。
純粹的眼神裡，流露出欣喜之色。
“放心吧，我們老大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有些事情多磨幾次就好了。”
杜子沅露出友好的笑容。
白纓見了，緊繃的神經總算有所放鬆。
很快，她帶着楚京二人來到孫記脂粉鋪。
“幾位客官要點什麼？”
穿着桃色羅裙的老闆娘走過來。
“把你們這兒最新的胭脂拿來，有多少包多少。”
楚京簡單粗暴。
畢竟，他不擅長買東西，尤其是給女人買。
“勞煩您稍等片刻！”
老闆娘一聽是大客戶，笑得都合不攏嘴了，對着忙碌的中年男子喊：“當家的！最新的脂粉，全部給這位爺包起來！”
“好嘞！”
孫掌櫃也很高興，放下手裡的活計就去要拿貨。
“慢着！”
恰在此時，有人將他攔住了，“孫掌櫃，剩下的貨，只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