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在軍中不過是個任人驅使的小卒，這玉大哥有何秘密，小人是真的不知啊。”宋武道。
他不肯說出實情，顧長辭也不勉強，緩緩站起了身。
幾步到了宋武面前。
負手而立，那逼人的氣勢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宋武籠罩其中。
宋武伏在地上，頭都不敢擡一下。
顧長辭再次開口，凜冽的聲色，帶着令人不寒而慄的警告味道：“本官再問你一遍，若是你肯從實交待，本官免你包庇之罪，饒你宋家全家性命。若是執迷不悟——”
冷冷一笑，又道：“那可別怪本官不念你當年忠心護國之情。”
宋武心底最後一要防線徹底崩塌。
這些天他裝病在家，最怕的便是有人提及當年之事，看來問不出實情，這位欽差大人是不會罷休了。他認命的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大人既知楚勝軍，可知楚勝軍之中有個威武將軍？”
“威武將軍？”顧長辭沉吟。
稍一回想，便記起此人便是當初血洗蕭府的辛無疾。
心中一震。
就連文錦璇，也站起身，走了過來。
蕭府出事之時，她尚未離開洛陽，對於這名威武將軍，也早有耳聞。只是當時兩國交戰，他們縱有心替蕭家報仇，也不能違背了兩國盟約，只能眼睜睜看那人隨楚勝軍一道離開。
顧長辭心中震驚，卻未表露出來。
輕描淡寫的道：“你說的，可是那個辭官還鄉，死在了路上的將軍？”
“正是他。”宋武面色凝重，下了很大決心才道出實情：“他沒死，還鄉路上的仇殺，是他安排人做的。他也知前些年行軍打仗惹下了不少仇家，便用金蟬脫殼之法，假死以逃脫仇家追殺。”
果然是詭計多端之人。顧長辭心道。
他這一計便得滴水不漏，非但騙過了當時的朝廷，便是他與墨戰華事後追查，也沒查出蛛絲馬跡。
“那個黎淵，可就是辛無疾更名換姓後的身份？”
“正是。”宋武道。
這下顧長辭全部明白了。
雲畫早便查出黎淵既是辛無疾，一路追殺他到了玉府，結果被玉鉉重傷。雲殊認出雲畫，出手救走雲畫，卻最終未能保住她的性命，所以纔會去而復還，回來爲雲畫報仇。
這麼說來，雲畫臨終前，應當將黎淵的身份告訴了雲殊。
所以他回到玉府，目標其實只有兩個。
一個是當初血洗蕭家的黎淵，一個是重傷雲畫的玉鉉。
其他人的死，應當並非雲殊所爲。官兵的死亡名冊中沒有黎淵，難道說他根本就是裝死，然後在雲殊離開之後，又殺了玉家所有人滅口？
“知曉此事的，還有誰？”沉聲問道。
“當時參與行動且活在人世的，只有小人與玉曌。如今玉大哥已死，便只餘小人了。”
“玉家出事你不露面，便是怕他報復於你？”
“其實小人並不知玉家因何出事，消息傳來後，才驚覺事情不對，便稱病在家，不敢貿然露面。”宋武慌忙解釋，他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只是事關全家性命，他不敢輕舉妄動。
正說着，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輕喃：“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