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覺得不自在,本王既讓你住進這裡,裡面的東西,你便可以隨意看。”墨戰華道。視線從她拿着的書上移開,深眸中閃過一抹疼痛,快的不着痕跡。
這抹異色,沒能逃過鳳清瑤的眼睛。
“此書並非教人樂理之用,你若有興趣,本王可以從宮中找樂師來教你。”他走上前來,故作輕鬆的抽走她手上的書,將一包衣物遞到她手裡,“試一試,若不合身,本王再命人重新給你做。”
鳳清瑤識趣的沒有問起那本書,卻也有些驚訝。
他出去,竟是給自己置辦衣服去了。
“愣着做什麼,衣衫不整的站在本王面前,不怕本王把持不住麼?”他的聲音威嚴冷漠一本正經,好似她衣衫不整,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鳳清瑤不想與他講理,拎起衣服走了。
轉了一圈兒,她又回來了。
她發現,這裡就只有這一間房,沒有暖閣亦無內室。她也不能跑到外面換衣服,只好來請這位尊貴的王爺移駕。“民女怕王爺過會兒把持不住,還請王爺迴避一下,等民女換完衣服再進來。”
可墨王爺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穩穩的坐在書案前,不緊不慢的翻着那書樂譜。
聽到她說話,頭都沒擡,幽暗的眸中帶着似有似無的笑,反問道:“姑娘在那邊換衣服,本王在這邊讀書,可有打擾到姑娘?”
打擾是沒打擾,但屋裡有狼,總要提防一些吧。
見鳳清瑤不作答,他擺擺手,彷彿在嫌她吵,讓她走遠一點兒——
鳳清瑤無語凝噎。
她直覺得自己與他之間,彷彿隔了千山萬水,洪流溝壑,簡直無法溝通!
“鳳姑娘還話要與本王說?”墨戰華低着頭,低沉磁性的聲音如微風颳過耳側,鳳清瑤一個激靈,擺了擺手,“不打擾王爺研究小曲的雅興了。”
牙一咬,心一橫,換就換,好歹比穿着這一身裡衣,凍得哆哆嗦嗦強!
她回到牀榻上,放下四面幔帳,幔帳終究只是一層薄紗,遮不住什麼。她只好躲到牀柱後面,借牀柱與珠簾的遮擋,纔開始慢騰騰的解衣服。
墨戰華眼角漫上笑意。
他擡起頭,合上手中的書放回書案上,磁性的聲音慢慢說道,“再有十幾日,鳳相就該到潭州了,等他回來,本王便差人去你家中提親。”
眼見幔帳中的小小身影怔住,他才緩緩起身,滿意的起身離開。
這次,他順手關上了門。
等鳳清瑤換好衣服走下牀榻時,墨戰華已經走遠。屋子中沒有梳妝檯,倒是有面鏡子,她站在鏡子前,望着身上淡青色,衣袖間繡花別緻的衣裙。
不知這淡淡的藍色,是他特意選的,還是巧合,很合她的意。
他方纔說等父親回來便差人去鳳府提親,聽起來語氣中倒透出幾分真切。可那個風起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與他無關嗎?
移步案臺前,那本樂理本還在,出於好奇,她又拿了起來。
書中字跡秀麗工整,似是出自女子之手。
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她多少學過一些器樂方面的知識,雖說與專業人士比不了,但樂譜她能看懂。這本書裡面記載的,是那位女子寫下的十幾支曲子。
從最初曲調間透出來的柔情蜜意,到中間部分的幽怨清離,再至最後,那份難以抒發的哀怨惆悵——這本書,似乎記錄那位女子並不怎麼順利的情感之路。
這女子,會是誰?
書放在墨戰華的房中,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