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愧是我輩中人,行事果斷,一旦決定之事,就絕不拖泥帶水”閻羅道人也非凡人,自然可以看得出王榕那一掌卻是毫不留情,雖然不會傷及性命,但這代價已經非常大了。
“我原本並沒有想傷你,只是想借機要挾你,但你竟果斷至此,實在是令我也很是歎服,不過我也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確實是大智大勇之輩,但也正因如此,若不能爲我所用,你還是去死吧!”
“現在,我這次倒要看看,誰還能擋我”閻羅道人話音一轉囂張的說道。
“難道你忘了你說的話嗎,挑戰還沒有完,難不成你竟會怕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農人”王榕竟然不顧傷勢哈哈大笑。
“來了也不過是送死而已,難不成現在後悔了不成,想借別人的命爲自己拖延時間不成?”閻羅道人見到大勢已定,放下心來隨口猜測道。
“大丈夫頂天立地,義之所在,雖死無憾,你不是說要與我公平一戰嗎?你先是偷襲在前,又是藉機要挾與我,真是可笑、可笑。但我仍要與你一戰,就是爲了讓你明白,我與你等鼠輩的差距”
“生亦我所欲,義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先生義正填膺的斥責。
先生慢慢站起身,舉起萬吾劍,劍尖直指閻羅道人,厚重的劍身在夜色中倒映着火光,整把劍都彷彿一隻浴火重生的兇獸,要擇人而噬。
“你可知,我爲什麼叫做閻羅道人嗎?不是因爲我出手狠辣殺人無數,而是因爲連死人都要受我驅使,我在叛出師門之前,曾經在陰陽家當過外門弟子”。
王榕心中一驚,陰陽家在百家中也是極爲神秘,陰陽家弟子稀少,與百家交流也較少,陰陽家最爲擅長的便是占卜、生死之術,這些術法常人很難理解,因此也漸漸被疏遠,但陰陽家的實力不容小覷。
傳聞陰陽家弟子出手詭異,防不勝防,更有料敵機先之能,如果說墨家是正大光明的破城之術,陰陽家就是十步殺一人的刺殺之道,就是在百家之中,陰陽家也可排在前十之列,只是陰陽家與其他家交流較少,沒有人之道陰陽家的真正實力。
“此人手段詭異非常,大家後退”王榕止住了一起並肩抗敵的鄉親和學生,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參與得了的了。
“還有幾分見識,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看家本領“白骨金兵”,算是對於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的最後的敬意,可惜一切都到此爲止了”
閻羅道人從胸口掏出一張淡金色符籙,符籙上繪滿了各種花紋圖案,雖然淡金色符籙本身並無異狀,但上面黑色的花紋圖案卻是說不出的詭異和邪惡,閻羅道人將淡金色符籙一甩,符籙竟筆直的飛向手邊的一名黑衣騎士,淡金色符籙一接觸到騎士,就立刻貼在上面,併發出淡淡的金光。
符籙上花紋圖案光華流轉,但符籙本身卻在不斷消失,只見花紋和圖案不斷蔓延到騎士身上,就如同一顆顆爬山虎將整棵大樹圍繞,轉眼間,符籙上的花紋圖案徹底消失,符籙也完全的化爲飛灰,只留下一段灰燼,可以證明剛纔的事情。
隨着花紋和圖案蔓延到騎士全身,本來黑衣騎士站着不動渾不似活物,此時,黑衣騎士漸漸睜開雙眼,眼中的紅光更加兇惡,彷彿眼中直欲噴出火焰,身上閃耀耀眼的金色,這金色是金屬的顏色,與其說是金光不如說是古銅色,沒有一點正大光明的意義,反而閃爍的死亡的光芒,黑衣騎士本身並不高大,但是此時渾身乾瘦的身軀也在詭異的漲大,許多皮膚都被拉伸的緊繃起來,雖然身軀高大了許多,但軀體卻更顯現骷髏之象,顯得詭異非凡。
“起來吧,白骨金兵,讓我看看你的實力”閻羅道人輕聲喚道。
白骨兵眼中紅光直欲噴出,張嘴發出一聲無形的吶喊,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寒氣侵來。
白骨兵緊繃的皮膚有不少地方因爲白骨兵的舒展崩裂開來,露出裡面的骨骼,骨骼上同樣閃耀着金屬的光澤,同時遍佈那種詭異的花紋和圖案。
王榕眉頭緊皺,不願再等下去,輕喝一聲,快步上前。
雖然白骨兵給人以一股陰寒的壓力,但是行動似有僵硬,在武學高手看來處處都是破綻,但王榕不會因此而輕視。先生衝到白骨兵面前揮劍下斬,白骨兵動作卻也不慢,雙手合十想要夾住寶劍。
沒料到王榕竟是虛晃一槍,劍鋒微斜,從白骨面前一側劃過,緊接着隨身一轉,轉到白骨兵的側面,藉助旋轉之力,用力橫斬。白骨兵的反應明顯比王榕慢了不止一籌,被王榕砍了個正着。
“好!”乾衝看到此處,情不自禁喝道。
“贏了”
“先生”
“贏定了”
圍觀的學生和鄉親不少人握緊了雙拳,爲先生捏了一把冷汗,看到勝局已定,紛紛出聲。
只見劍身砍在白骨兵上猛然擦出一片火星,發出尖銳之極的金鐵交鳴之聲,先生也彷彿難以置信愣了一下。
白骨兵雖然反應稍慢於王榕,但此時白骨兵也反應過來,左手橫削而去,目標正是王榕的太陽穴,雖然招式並不出奇,但面對一個打不死的怪物任何人都會頭疼非常。
“小心”乾沖和衆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喊道。
先生如夢初醒,不及變招,簡單的將劍一豎,左手托住劍脊,想要憑藉寶劍抗住。
白骨兵的手如同枯葉,但卻是不懼刀劍,打在劍脊上,卻令得寶劍陡的一彎,同時寶劍發出一陣牙酸的吱呀聲。
王榕借力後躍,卻不料,白骨兵尚未發揮真正實力,竟然輕而易舉的追上了先生,右手又是簡單的一掌平推,卻激起一陣惡風,先生別無他法,只得將劍一橫,又受了一擊,王榕雖然再次藉機後撤,但站定後,右手的萬吾劍仍在不住顫鳴,王榕也急忙調息,好在白骨兵雖然力大無窮,但卻智慧底下不明白乘勝追擊之道。
“我這些騎士本來就是我練成的殭屍,但這也沒什麼,會煉製殭屍的大有人在,但我這殭屍,經過我的特殊煉製,熔五金入體,渾身堅如金剛,不僅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最爲關鍵的是,經過我陰陽家秘法祭煉,完全不受尋常剋制鬼物的法術所制約,對鬼物有奇效的佛家法術、儒家法術都是效果大打折扣,這回我看你還有什麼辦法”,閻羅道人得意洋洋的說道,但看了看地上的符籙灰燼又轉爲一臉的肉疼之色,顯然這消耗性的符籙也不是什麼大路貨。
“若是高級練氣士說這話,我還有幾分不安,就憑你比我高不了多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有多厲害,以你的手段,無非是像操作傀儡一般進行操控使用,若是沒人操控,也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先生毫無懼色。
“是嗎?你以爲我沒想到嗎?”閻羅道人竟在剛纔的眨眼間,如法炮製,又製作了兩臺白骨金兵,護衛左右,雖然閻羅道人故作輕鬆,但鬢角的汗漬分明顯示出,白骨兵並不是那麼容易操控和生產的,若是沒有任何限制,閻羅道人完全可以組建一支白骨大軍,天下又有幾人是其對手。
“若真如你所說,也是天意如此,我無愧於心,無愧於信任我的鄉親和學生;但真是如此神奇的功法又怎會到你手中,不過低級練氣士而已,虛張聲勢罷了,縱然性命不要,我也要叫你知道,邪不勝正”王榕緊咬着牙關但仍然不露絲毫下風。
“白骨兵是最簡單的陰陽家殭屍煉製秘法,分爲金、銀、銅三等,我這白骨兵雖然號稱金兵,但其實連銅兵都不是,金光也不過是簡單的金光術,裝裝門面罷了,但想來這教書先生縱然有幾分本事,也不可能真正的看破,不然的話,也不會被我逼到如此境地”閻羅道人雖然內心有些猶豫但仍然不信王榕可以真正的翻盤。
“平常我總是跟你們說要明辨是非,義之所在,雖死無憾,你們肯定覺得老師是胡吹大氣,其實不是得,儒家有言,敬鬼神而遠之,儒家尊敬鬼神但並不膜拜,因爲儒家善養浩然之氣,以仁爲己任,心底無私,則鬼神退避,傳說,歷代仁人志士,只要是捨生取義、爲國爲民者,其血呈碧,其心型丹,稱爲碧血丹心。我王榕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不立,四十而不惑,至今近乎知天命,雖不曾捨生取義,但所行所講所教皆無愧於心、無愧於天,今日捨生取義,我倒要看看我的氣血能不能令鬼神退避”王榕看着身邊的滿臉疲態的鄉親和學生,心神激盪之下,依然不顧一切。
“先生........我們記住了”乾衝等人垂淚低聲念道
王榕說到這裡,又狠狠的拍了自己一掌,王榕屢屢受傷,現在又逢重創,不由得一口血噴出來正噴在手中的萬吾劍上,劍上並無異狀,但卻可以感受得到劍上鮮血中蘊含的仁義之氣在不斷升騰,在漆黑的夜晚撐起了一份光明。
王榕再次向閻羅道人衝去,毫無意外,白骨兵正擋在了先生的面前,王榕這回絲毫不用虛招,迎面下砍,用盡全身力氣,要將面前的阻礙一分爲二。
白骨兵本能的伸出那無堅不摧的手臂進行格擋,只是這次再沒有任何聲響,唯一可以看見的便是,白骨兵的手臂掉落在地上,斷口處光滑無比,沾染的一絲血液竟然在火光的映照下,隱隱散發一絲青色,在斷手落地的同時,白骨兵的斷臂處竟然開始發出青碧色,白骨兵渾身的花紋和圖案漸漸的扭曲流動最終消失,而白骨兵渾身籠罩的青光竟然彷彿一朵火焰,在不斷燒烤着、刑法着這本不屬於這方世界的亡者,而本來就是死人的白骨兵竟然發出夜梟般的慘叫聲,一張人臉在蔓延全身的火焰中若隱若現,彷彿正在地獄遭受刑罰,一陣寒風吹過,威風凜凜的白骨兵竟然如同泥土般開始崩潰,轉眼間,只剩一地的灰燼。
王榕並沒有絲毫得意,仍然毫不停留,徑直向閻羅道人衝去。
“攔住他”閻羅道人衝白骨兵下達命令。
王榕的眼中此時已經滿是嘲諷,此時更不會跟白骨兵硬拼,彎腰避過沖過來的白骨兵,手中之劍輕輕的從兩具白骨兵上掃過,就再也不管開始崩潰的白骨兵。
王榕此時衝到了閻羅道人的面前。
閻羅道人明顯有些驚訝,助自己創下諾大威名的白骨兵竟如此的不堪一擊,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完全預料不到、完全無法改變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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