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芷凝覺得手心又溼又癢,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再舔她,她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一隻穿着特戰馬甲的警犬正蹲在自己的身邊,哈哈的吐着舌頭。
她笑了一下,想坐起來,但是根本就動不了,好像渾身都骨頭都散架了一樣,而且頭很沉,一動就天旋地轉的。
“快來人啊,白法醫官在這呢。”也不知道是誰在遠處喊了這麼一句,隨後白芷凝的視野裡,就出現了特警隊員,穿着綠色衣服的急救人員,還有市局刑警隊的同事,還有韓隊長。
“小白,你怎麼樣了?你聽的見麼?”韓隊長臉上都是泥,但是白芷凝看見他的那一刻,竟然哭了。
“嗯,聽得見。”她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眼淚。
“好姑娘,沒事了,都過去了,你看,天都亮了。”
此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整個山頂公園全都是人,因爲昨天晚上的失聯,市局領導都要請求部隊支援了,不過還好,在早上四點多,山林裡就有狗開始叫,通訊設備也全都好使了。
“韓隊長,我!”
“現在馬上送你去醫院,等你養好了,我們再說,好不好。”
“嗯!”白芷凝眨了一下眼睛,就在剛纔說話的功夫,她就被擡上了擔架。
躺在擔架上,一路晃晃悠悠的,白芷凝看着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一縷一縷的照在叢林裡,空氣中還有如炊煙般嫋嫋的霧氣,就好像是仙境一般。
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可是又不是夢,那些女孩就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又無能爲力,還有那個叫奈月君的神秘男人,還有他說的,關於西墨的事情,還有,爲了救她,生死未卜的孟瑤。
白芷凝閉上了眼睛,腦袋裡一片混亂,她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她又對這未知的一切感到恐懼。
大概此時逃避纔是最好的辦法,她刻意的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然而越這樣想,那些詭異的場景,就越跳進她的腦海裡,揮之不散。
終於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她又開始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來之時,人已經在醫院了。
“醒了?”
“西墨!”
凌西墨坐在病牀旁的椅子上,臉上掛着溫柔的笑。
“我……”白芷凝身上已經沒有那麼疼了,她想坐起來。
“我幫你。”凌西墨的手剛要碰到白芷凝,白芷凝就是一個想躲的動作,只是病牀太小,而且她也沒多大的力氣能躲的開。
看到白芷凝這樣的反應,凌西墨並沒有多少意外,在他決定不抹除她關於奈月君這件事的記憶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
把她扶起來之後,又貼心的在她的後背墊上了兩個枕頭。
“西墨……”白芷凝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開口。
“芷凝,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你想說什麼。”
白芷凝垂下頭,不去看他,一滴眼淚掉在了自己的手上,滾燙滾燙的。
“別哭啊!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你別這樣。”他輕輕的捧起她的臉,爲她擦去了臉頰上的眼淚。
“孟瑤她,沒事吧!”
凌西墨想了很長時間,白芷凝第一句問他的話會是什麼?沒想到,先問的竟然是孟瑤。
“雲端救了她,傷的挺重的,不過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等她好了,我想去看看她,爲了我,差點連命都沒了。”
“嗯!”
這話說完之後,屋子裡又陷入了一片靜默,凌西墨注視着白芷凝,白芷凝卻不敢擡頭看他。
過了好一會兒,凌西墨伸手握住了白芷凝的手。
她的手很冷。
“原諒我,一直以來,芷凝……”
她又開始哭了,這眼淚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裡。“我不知道奈月君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可是,不管我是什麼人,我對你的愛都是真的。”
白芷凝看着凌西墨,她的眼睛裡就好像有一汪水一樣,上面浮滿了霧氣,她從今天醒來的那一刻,她就在想,該如面對凌西墨,該怎樣處理他們倆之間的關係,猶豫了很久,她還是開了口,語氣中都是委屈。
“你突然間,就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讓我愛上你,依賴你,離不開你,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甚至你的一個眼神,都能讓我篤定,你就是我命裡註定的那個人,可是,爲什麼你不相信我呢?”
“我……”凌西墨詞窮,他此時不管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的,無力的。
“你就那麼確定,如果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就一定會離開你麼?”
“是,我害怕,我害怕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你就會畏懼我,抗拒我,我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再一次?什麼叫再一次。”
“這件事很複雜。”
“複雜到我無法理解麼?”
“……”的確在這件事情上,凌西墨是真的理虧,從一開始他就沒對她說實話,愛情裡面,信任就像是佳釀,而謊言則是毒酒。
“西墨,我不是一個很會表達自己感情的人,這些話我也從未對你說過,現在,我要告訴你,我愛你,就算我知道你在某些事情上沒跟我說實話,我也依然愛你,你是好人也好,壞人也好,就算你不是人,對我也沒有任何影響,因爲,你,就是你,我不會因爲別的其他的,就動搖我對你的愛,你能明白麼?”
“芷凝!”凌西墨摟過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他真是傻,以爲是對她好,其實卻是在傷害她。
“我最近應該也不能上班了,所以,我有好多時間,能聽你告訴我這一切,我要聽的是實話,我要知道,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可以麼?”
“嗯,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一直以來我最大的顧忌就是,我怕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之後,會怕我,所以,我才一直猶豫不決,顧書航說的對,我不能替你做決定,是我太自私了。”
“顧大哥?”白芷凝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沒對她說實話的人或許還有一個顧書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