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草是在半個月前被涼繡帶到此地的,人被送過來之後,涼繡就只對她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是:“你好好在這裡呆着我不難爲你,草廬裡有米有菜,足夠你撐半個多月的時間了,這裡風景不錯挺詩情畫意的,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第二句話涼繡說道:“我馬上就要出去一趟,差不多也是半個月的時間,這裡就剩下你一個人了,不過我希望你最好別想着從這走出去,這是歷代墨子隱居的地方,除非是我們墨家的人,外人來了誰也出不去,你想走也可以,但恐怕不出一里地,你就屍骨無存了”
“我不難爲你,我難爲的是王驚蟄,安安靜靜的等他過來就是了”這是第三句話。
說完三句話,涼繡真的就把茅小草一個人扔在了這裡然後她就走了,真真是一個人,涼繡走後小草曾經在草廬四周觀望過許久,她發現這裡方圓幾裡地內一個人影都沒有,除了她以外能喘氣的,就只剩下了天空中偶爾飛過的羣鳥,地下不時爬過的螞蟻,還有樹上棲息的知了,連個看守和把風的人都沒有,似乎涼繡真的不擔心她會逃走一樣。
走時,涼繡只是將她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
來到草廬的第一天,茅小草哪裡都沒有亂動,晚間的時候自己做了頓簡單的飯菜,然後挺安穩的在一張藤牀上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小草起來後梳洗一番,將昨夜剩下的飯菜熱了熱,吃完早飯後她走出了草廬,在外面足足站了能有半個小時,發現還是四下無人她才嘗試着是不是可以走出這座唐梁山。
涼繡說的話,她是信的,她說她走不出去,就肯定走不出去,但人呢都有個心態,就是儘管心裡已經認定了的事,總歸要試試然後失敗了才肯罷休的。
茅小草是順着原路下山的,來時涼繡就是帶着她從這條路一直上了山頂的草廬,所以下去的時候自然也是原路返回了。
平淡無奇的一條小路,看不出哪裡有什麼荊棘坎坷。
開始,小草走了大概十米左右別無異樣,但她仍舊謹慎的邁着步子盯着四周,實實在在的是做到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對於墨家,天道峰上也有典籍記載過,除了一些墨家思想還有學術上的介紹,着重描述的就是墨家人最擅長機關術數這一古老技藝了,據說墨家鉅子曾經爲幾位帝王還有能人異士的陵墓做過機關,這些古墓可能已經被摸金校尉發現過,但卻絕對不會踏足一步,因爲有墨家機關在裡面,誰也不敢妄想染指。
機關術數到了極致的地步,一草一不都可成爲機關觸發的界點,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茅小草又往前走了幾步,沒留神腳下,忽然踩上一顆平淡無奇的石子,突然間在她前方一米遠的地方,地面一下子就彈出杆旗子,上面掛着白色的布條,旗上寫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小草蹲下身子,伸手捋了下旗子,就看見上面寫道:“你是真不信邪墨家的機關之術,茅小草再往前百步,你試試看”
看着這行娟秀的小字良久,小草幽幽的嘆了口氣,回到了草廬裡。
又隔了一天,還是清晨的時候,吃過早飯,小草依舊嘗試着想要下山,這次她換了個方向,從草廬的北面順着山坡下去的,這裡沒有路,只是一片尋常的草地,還有幾顆雜樹。
不過這次,茅小草還是走了只有二十來米遠她就又回來了。
因爲,在一棵樹上,她看見樹枝上盤着一條青色的長蛇,大概七八米長左右,這種蛇她認識,論毒性的話比眼鏡蛇還要烈了不知道多少倍,當她看見這條長蛇的時候,那蛇頭就緩緩的朝小草這邊轉了過來,吐着信子昂着腦袋,大有一言不合就“嗖”的一下躥過來的意思。
這次回來,小草就老老實實的沒有再動了,嘗試了兩次,雖然連有驚無險都算不上,但她知道涼繡敢放任自己在這,那就是有百分之一百二十個的信心認爲,她是出不去這座山的。
一晃,十幾天過去了,消失了將近半個月的涼繡姑娘獨自又回來了。
涼繡回來,提都沒提小草是不是想要逃走的事,兩人宛若閨蜜一般,坐在一起吃着飯聊着天。
“準備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把王驚蟄引過來了”涼繡端着晚飯,夾着一根青菜說道。
小草翹着眉頭,說道:“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他一定會冒險來救我?”
“在渭河上的那幾天,我爲什麼跟你獨處了那麼久?”涼繡淡淡的說道:“對一個出自斯坦福心理系的高材生來講,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斷定你來之間的感情,是有多麼真摯的,都要海枯石爛,生死相依了吧?”
小草頓時無言以對。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涼繡眯着一雙月牙眼,哼唱着一段小曲,拿出手機晃了晃說道:“我可給他打電話了哦,我可告訴他,你在我手裡了哦”
茅小草咬牙說道:“妖女!”
“咯咯……”涼繡翻出王驚蟄的號碼,按下了撥出鍵。
於此同時,王驚蟄正在和王令歌喝着酒,吹着牛逼,當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他接起後就聽見對方說了一句:“你女朋友在我的手裡”
“啪”電話直接掛斷,王驚蟄說道:“這年頭詐騙的人都沒啥手段了,翻來覆去就這點路子,膚淺!”
涼繡懵了一下,拿着手機憋了半天,才說道:“沒打錯啊”
茅小草攏了下頭髮,鄙夷的說道:“他也不傻啊”
涼繡皺着眉頭抿起嘴脣,按了下回撥,正在喝酒的王驚蟄,有點喝迷糊了,看都沒看號碼就又給接了起來。
涼繡說道:“你女朋友在我手裡,你……”
王驚蟄頓時不耐煩的說道:“哎呀,你怎麼這麼磨嘰呢,我女朋友在你手裡你找我也沒用啊,我又沒有錢,不行的話你就撕票吧,要不把她掐死也行,我正好再換一個,喝酒呢不和你說了,我這正忙着呢……來,來,令歌喝啊,不是,你剩那點幹啥,養魚啊?”
涼繡再次懵逼,小草幽幽的嘆了口氣,捂着隱隱作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