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就迅速的穩定了下來,這一點屬於遺傳他爹的優點了,有些事無法避免就能試着去適應了,所以他開始捋着思路往下走了。
有件事挺巧的,那就是和賀然同期大學畢業,然後一同進到中鐵某局裡的有個同學正好在人事部門,他想要知道大別山施工隊這邊一些人的生辰年月,找這個同學最合適不過了,畢竟他不可能挨個去問,你屬啥啊,哪年生的啊?
領導們在那邊正商量事,賀然拿着電話就走到了一旁,他給那個同學打了過去,接通之後,直接問道:“老哥我是小然,你幫我個忙,把大別山這邊施工部的同事檔案調一下……哎呀,我不爲難你,犯法的事我不幹,你就幫我找找誰是屬兔,馬和豬這幾個屬相的就行人,找出來後再幫我看看他們的出生年月……”
賀然在這邊跟同學正商量着按照王驚蟄的要求找人,那邊胡總和副經理也在研究,兩人明顯覺得三次出事有些不太尋常,就想着是不是要找個會點啥的人過來看看。
二十多分鐘後,人事部的同事回了電話過來,按照他的說法,這裡面還真有個人跟他的描述是相符合的,對方叫郝大慶,今年三十六歲,比他入職的還要早了幾年,兩人之間的關係僅限於是同事,平時來往的也不太多。
賀然聽完後,眼神就在人羣裡找了起來,然後就在人堆裡發現了這個同事,人是有了,但怎麼要對方的血是個問題了。
“這就尷尬了……”賀然犯愁的嘆了口氣,琢磨了半天后,就往那邊走了過去,來到郝大慶的旁邊,說道:‘大慶,幫個忙唄?’郝大慶“啊”了一聲,順嘴問道:“什麼忙啊?”
賀然說道::“那個,你看徐偉和劉洋不是都不在了麼?我那宿舍裡面還空了兩張牀,這也沒人住了啊,領導就說先把那地方給騰出來,然後放些工具和資料什麼的,我這兩天心神不寧的也不在狀態,你看你能不能跟我過去,把那兩張牀給拆了?”
郝大慶也沒多想,就點頭說道:“行,反正現在也沒施工,沒有什麼事,我跟你過去吧”
“謝了,大慶……”
兩人往宿舍住,進到房間裡後,賀然找出工具然後就開始拆卸鐵架子牀,開始的時候拆的挺順利的,但賀然明顯心不在焉,目標根本就不在牀上,他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如何把郝大慶給整出血來。
“唉,大慶啊,你幫我擡下這邊的牀架子,這裡有個螺絲好像擰死了,我換個角度試試看……”
郝大慶按照賀然的指點擡着鐵牀,賀然背過他拿起一把尖頭的螺絲刀子舔了舔嘴脣後,轉過身來就去擰着螺絲,擰了幾下也沒擰動,這時賀然腳下突然一動,右腳就磕在了牀腳上,鐵架子頓時就朝一邊歪了過去,賀然手中的螺絲刀忽然快速的就扎向了郝大慶的手指。
“唰”尖頭螺絲刀從郝大慶的食指上化了過去,他頓時疼的“啊”了一聲,指尖瞬間就冒血了。
“哎?哎呀,不,不好意思了大慶我沒注意到,對不起哈”賀然一邊說着,一邊就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符紙,速度極快的就按在了他的手指上,抱歉的說道:“我沒看到你手啊,出血了呢,我給你用紙擦擦”
“沒事,沒事,就破了點皮流了點血,施工的時候也不是沒受過傷,小事你不用在意”郝大慶捂着手指頭說道。
賀然感覺到護身符的符紙上已經被血給浸上後,就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拉着對方說道:“小心點別被感染了,咱倆去找醫藥箱處理下傷口,這邊的活先放下吧……”
跟郝大慶出來後,賀然找了個藉口就走了,拿出那張符紙他發現上面沾的血跡已經沒了,護身符上的字也清晰了不少,只是還有點模糊。
賀然鬆了口氣,拿出電話回撥賀三刀的號碼,王驚蟄接了起來,問道:“辦好了?”
“嗯,那張護身符比剛纔清楚了不少”賀然驚異的說道。
“你還能堅持一次,躲過一次意外”王驚蟄轉頭問賀三刀道:“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賀三刀看了眼導航地圖,估算着時間說道:“三個小時左右下高速,到他那邊估計還得兩個小時吧”
王驚蟄“嗯”了一聲,然後點了根菸,說道:“賀然,把你們這兩天發生的事跟我講下,主要以死的第一個人之前發生的爲主,記住了,越詳細越好,不能有任何的遺漏,你但凡少說點什麼都有可能影響我的判斷”
“知道了,我儘量吧”賀然穩定了下情緒,仔細的回憶着自己這幾天的經歷,他在大別山施工地也沒啥經歷,主要全是以工程爲主,早起去工地晚上回宿舍,日子單調的令人髮指。
賀然一直說道劉洋死了的那天晚上:“由於我們後天要進行山體爆破,那天晚上我們三個就留在現場晚了一點,九點左右才往回走,半路開車的時候,就看見路邊站着個女人在攔車,我就把車停下,讓她上來了,她說自己要回孃家,去唐河村……”
“你等下!”王驚蟄聽他說了一陣,第一次開口打斷,就問道:“什麼女人,長什麼樣,知道麼?”
“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至於長什麼樣麼,當時天色太黑我沒看清楚,就看見了半邊臉,臉色有點發白”
王驚蟄“哦”了一聲,就沒在問了,賀然接着說道:“後來到了唐河村,我就把她給放下了,這女人下車的時候交給我一樣東西,是個以前農村裡用的那種老式的針線盒,說讓我們第二天送給郭坳村一個叫郭常富的人,她下了車後走的很快,我叫都沒叫住他……”
說到這裡,就連開車的賀三刀都嘆了口氣,知道賀然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王驚蟄淡淡的說道:“那件東西,你肯定沒送吧”
“忘了,隔天太忙了,我們準備要爆破,就把這事忘在了腦後,再一個也想着就是個針線盒晚送幾天也沒事吧?然後沒想到,又過了一天,劉洋就出了意外……”說到這裡,賀然戛然而止,現在仔細想想這半路攔車的女人,恐怕是有點貓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