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按了按太陽穴,沒有接話。
接不上啊。
怎麼接,讓她說,行,行,不管就不管,是繼承人就行。
還是雙眼一豎,不行,這孩子是我的,我的自己養着。
這要放在一般的家庭,這都不是事。
問題不是不是麼?
她壓住腦子裡那種眩暈,安靜的聽着二位奶奶的話。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蘇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北,這孩子太安靜了,這麼安靜可怎麼成,成煜那孩子就已經夠安靜了,這以後兩人成了婚可要怎麼相處。
“沒事,就是頭有些暈。”小北笑笑。
“讓醫生過來再檢查檢查。”這可是大事,不管怎麼樣,小北懷了,他們這邊無論如何也是要檢查一番的。
醫生很快就來了。
小北被推進了一間檢查室,沒到十分鐘,她就出來了。
“怎麼樣?是懷了沒錯吧,她身體怎麼樣?”成老太太上前小心的問着。
“的確是懷了沒錯。”醫生點點頭:“快一個月了。”
聽到醫生的話,兩位老太太的心裡纔算安穩些:“那她的身體沒有什麼事吧。”
醫生的面孔嚴肅嚴謹起來:“二位老夫人,與你們說實話,這位小姐懷是懷上了,可是我們不建議生。”
“爲什麼?”蘇老太太的聲音最先大了起來。
“這位女士前幾個月服了大量的避孕藥,這本來對胎兒的影響不大,可是,她的體質特珠,對於避孕藥的一些特殊成分都吸附到了身體裡,這對於在肚子裡的寶寶來說,是非常不利的。”他只是根據議器的檢測數據來說話。
“什麼?”成老太太雙眼如炬的看着安小北,眼裡的驚訝可想而知:“避孕藥?”
“對,具體怎麼樣我想這位女士很清楚。”醫生說到這裡也不好再說。
“小北,這避孕藥是怎麼回事?”成老太太大概能猜到一些事實。
小北苦笑:“就是你們想的這麼回事。”
兩位老人對視一眼,隨即嘆了一口氣:“這孩子,這是想幹什麼?”
“這事你先不要對外聲張。”成老太太交待着:“我們幾個商量一下來,你明白我們的意思?”
小北點頭,明白,最明白不過。
渾渾噩噩的出了蘇家,頭重腳輕。
“她們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好。”蘇成煜幫小北繫着安全帶,他身上好聞的陽剛之氣,係數進入她的鼻腔當中。
她貪婪的吸了一口,輕輕笑道:“說的有點多,讓我小心這,小心那的,我感覺自己懷的不是我的孩子,而是未來的皇帝。”
蘇成煜笑了:“她們的話聽聽就成,不必當真,我是孩子的爸爸,一切有我。”
他的側臉近在身前。
他低沉的嗓音就在耳側。
她想笑,卻發現笑的牽強。
一個伸手,拉下了他的身子。
蘇成煜始料未及,小女人如此熱情,他也不能落後不是。
覆上她的脣,有一股鹹鹹的味道。
心裡一驚,雙眸微擡,的確從她的雙眼中看到點點液體。
“怎麼了。”停下雙脣之間的動作,雙手輕輕的幫她擦了擦。
“老公。”小北嗓音帶着暗啞:“沒什麼,就是感覺自己在做夢,不知自己現在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
這幾個月的來的生活,真的是像夢一般。
“有這麼現實的夢。”蘇成煜低下頭再次咬上她的脣:“現在我就讓你感覺一下,是不是夢。”
他咬的有點重,讓她吃疼的悶哼了一句。
口舌相纏了一會,蘇成煜就放開了她。
他心裡有感覺,她有心事。
什麼心事?
這是他猜不到的。
小北迴到桃園後很安靜,一個人捧着一本書在蘇成煜的邊上看着,不來吵他,也不來鬧他。
蘇成煜失神的看了她一會。
心中莫名的煩惱起來。
她有什麼事可以跟他說啊,是不想跟他結婚了?還是去了一趟蘇家,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
一個人來到陽臺,給蘇家去了電話。
“沒有,沒有,她懷孕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跟她說一些不該說的話。”那頭,蘇老太太和顏悅色的聲音傳來。
蘇成煜微蹙着眉,掛了電話,不是,那又是爲什麼。
蘇老太太舒了一口氣,隨即對着另外三人道:“你們聽見了吧,小北這孩子不過是心情不大好,成煜就親自來電話責問我們,看來我們想的沒錯,成煜這次是動真情了。”
“這事我問過老賀,說是小北的體質特殊,不能再吃避孕藥才停了的,說起來,也是我們成煜對不住人孩子。”成老太太的臉上佈滿陰雲。
“目前看來,只能讓她把孩子打了,成煜要是喜歡她,可以把她娶回來,她以後要是能生自是最好,要是不能生,大可以讓別的女人幫成煜生下孩子,立在她的名下就是,就看她自己的意思了。”蘇老爺子悶聲道。
心裡的失望可想而知。
“那孩子心性高,這種事情,不一定能接受。”
“這事着什麼急,現在月份不是還太小,有沒有問題,等孩子大些再做檢查不就行了。”蘇老太太不太同意蘇老爺子的辦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說這事要怎麼辦?”蘇老爺子留下一句話,獨自生着悶氣回了房。
小北感覺到蘇成煜在看他,從書裡收回雙眼:“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蘇成煜看了看時間:“十分鐘沒翻一頁。”
小北笑了,合上書本:“在思考人生。”
“思考出來了嗎?”
“還沒。”小北想起什麼:“對了,明天是我爸爸的忌日,一會我要回家睡去。”
“嗯。”蘇成煜突然豁然開朗了。
她剛剛不高興,是不是因爲明天是她爸爸的忌日了,然後想起了很多往事纔不高興的。
並不是因爲他。
指腹停在她光滑的臉上:“小傻瓜,想笑就笑,就哭就哭,假裝微笑最難看。”
小北一驚,他看出來了嗎?
鼻子一酸,她沒有難過,也沒有想哭。
就是覺得心裡悶悶的,好像有塊石頭在上面壓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