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他身後數丈遠處,北溟真人悄然無息的站在那裡,渾身紅光閃耀,但卻已經面色蒼白,精神委靡之極。
江晨目露詫異,往其後望了望,只見在閣樓處,竟然出現了一口巨大的黑鍾。這黑鍾正倒扣在閣樓上空,將整個閣樓包裹了起來,鐘面上不時有紫光、藍光、青芒閃動不停,還隱隱從其內傳來一陣陣法寶撞擊鐘壁的碰撞之聲。
看到這裡。江晨面上一絲訝色閃過。
這北溟真人竟不知使用了何種逆天法寶。竟暫時將孫姓修士和白鬚老者等人困在了那裡。自已脫困而出了。
“這外層的禁制就必須用血滴子才能儘快解開了。不過江道友,我只有一枚血滴子。所以破開這禁制需要不短的時間。只有麻煩江道友幫我拖延一下了。我那件黑鍾古寶雖然威力極大,但可困不了他們多久時間的。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就會脫困而出了。”
北溟真人勉強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後單手一翻,手上多出一枚滴溜溜旋轉個不停的紅色錐形法寶。然後口中開始念動咒語,催使起這血滴子來。
而他卻再也不看周圍的情形,也不等待江晨的回答。彷彿已經認定了江晨肯定會依照他的言語爲其出手阻截孫姓修士等人。
江晨聽聞之後,目光閃爍了幾下。隨即便毫無遲疑地擡手往儲物袋上一拍。只見一套碧綠色的陣旗和陣盤就出現在了其手中。
這正是當初他破除“紫冥神禁”時地所用的破陣利器。
他隨即又掏出了一張金色的符祿,張口向其一吹,然後將它點燃,讓這符祿的飛灰輕飄飄地落到了綠色的陣盤之上。
這一來,霎時間。陣盤上便綠芒大作。
“去!”江晨目光閃爍,伸手一指,口中發出了一聲斷喝。
此刻,除了北溟真人正面對的那面牆壁外,原本已經被江晨破除的綠色晶牆又再度浮現出來。並移動了一下位置,將裡面大廳的大門再次封死了。
“江道友竟然能驅使這‘紫冥神禁’?”北溟真人見到此幕後,也是又驚又喜。連口中正在念叨的咒語聲都不由停頓了下來。
“我雖然可以驅使它,但卻不能完全發揮出禁制的威力,如今怕‘紫冥神禁’,威力尚不足原來的十分一。同樣不可能困住他們多長時間。北溟兄最好還是在你的那羣老朋友破禁之前,打開出路吧。”江晨卻是面上沒有露出輕鬆的神情,反而臉色凝重地說道。
聽聞此話之後,北溟真人這才發現:那新出現的綠色晶牆光芒,的確比起原先破除之前的晶牆,亮光要黯淡了許多。
於是。他面上的驚喜之色頓時消失不見,轉而迅速將紅色的血滴子拋了出來,化爲了一道赤芒,鑽入了面前的牆壁中不見了蹤影。
隨即,他口中的咒語聲再度響起,喃喃唸叨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一聲驚天動地般的巨響聲從裡面傳來。接着江晨佈下的綠色晶牆也是光芒閃耀不定,一陣陣爆裂開來的轟鳴聲也從裡面清晰的傳了出來。
看來,孫姓修士和白鬚老者等人已經破除了北溟真人的黑鍾古寶,脫困而出,並開始瘋狂攻擊起這道綠色晶牆了。
江晨瞅了一眼已開始微微泛起青光的石壁,再看看那閃爍不定的綠色晶牆。略一遲疑之後,方一甩手,將手中的千鬼幡祭了出去。眼下保命要緊,他也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自己魔門修士的身份了。
千鬼幡一出,頓時黑霧迷漫。鬼魂狂涌而出,江晨兩手一掐法決,這些鬼魂瞬間圍着江晨一陣瘋狂飛舞。
北溟真人看到了江晨這番駭人聽聞的施法,臉上詫異表情一閃即過。
但現在逃命要緊,他自然並沒有多問什麼。
片刻之後。就在綠色晶牆的光芒狂閃不定。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時,兩人對面的石壁上亦傳出轟隆隆的晃動聲。
只見這道石壁終於在青光中分裂了開來,並露出一條向下的石階。
北溟真人一見此景,周身紅光一閃,霎時間便化爲一道赤虹從原地激射而起,向那石階飛去。
江晨也在隨後化爲一道黑色遁光,拉起蕭月仙,一閃之後,便驀然從原地消失了。
過了不到一柱香功夫,江晨便已經飛遁到了北溟真人前面。
他的身形也在通道中間浮現了出來,但隨即一聲清脆的破裂聲也從通道下面傳了出來。
江晨臉色一變,鬼影迷蹤步再次發動,人在一瞬間後便到了石階的入口處,接着再度全力發動雷鳥之翼,在一閃一現之後,便很快遁去。
就在江晨剛剛遁出數百丈距離時,一聲刺耳的尖鳴聲從通道中發出,接着一道耀目的黃色亮光一閃即逝地飛遁而出。
此黃色亮光飛遁而出之後,便傳出北溟真人咬牙切齒,飽含怨毒的聲音:“你們幾個記住了,以後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則貧道定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形神俱滅,無法墮入六道輪迴轉世!”
這番詛咒般的話語一說完,紅色光芒立刻大放,接着開始模糊不清,等通道內也飛射出一道紫色遁光時,紅色光芒便突然化爲一縷非常纖細的細小絲線,閃動了數次之後,便激射飛向了遠處,其速度之快,幾乎在霎息之間,就從幾人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蹤跡全無了。
而此刻,江晨也拖着蕭月仙,在背上雷鳥之翼的拍打下,以極快的速度向遠方遁去,只可隱約看到一個小黑點。
“他們施展的是什麼遁術,怎麼這麼快!”
紫色光芒遁出後,一道亮虹隨之飛射而出,光芒一斂後現出了一個人影,正是那孫姓修士。
這時。白鬚老者也剛剛到達,聽見之後,方面色陰沉地說道:“北溟真人施展的應該是他師門的獨門絕技極速風遁,這是以大耗精血甚至是一定修爲爲代價,瞬間遠遁而去的逃命之法。並可將身形化爲絲線般纖細的遁光。氣息完全收斂,讓人無從追蹤。他其實應該並沒有走出多遠,只是如今光憑神識已經無法感應到罷了。至於那姓江的小子所施展的遁術,似乎應該是依仗了背上那雙翅膀的緣故吧。料來那對翅膀必然不是凡物。”
這時老嫗和張姓修士也從通道中飛遁而出,正好聽見了白鬚老者的言語。
“糟了!這二人的遁術如此詭異,豈不讓他們逃之夭夭了!這可如何是好啊?”榮姓老嫗的臉上頓時露出不安的神色。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面色略爲發白的問道。
“姓江的小子倒也罷了,不過是個金丹後期修士。但北溟真人若真的逃出生天,我們麻煩可就大了。他不但自身修爲強,還是咱們正道十大超級門派之一的玉虛觀弟子。而且聽說在玉虛觀內地位還不低。張道友,你們可是說過。此行一定能將北溟真人除去,所以我們纔會答應聯手的!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們怎麼辦?”孫姓修士如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放心!你以爲他剛剛一人力敵我等多人而不落下風,是其真正的實力嗎?他重傷之下還敢催動如此消耗精血和修爲的秘術,強行提升靈力,如今又施展了極速風遁這個同樣大損元氣的遁術。就算我等不去追他。他回去之後也會重傷不起,恐怕要花個百餘年時間來回復元氣,而到時,正魔大戰都開始了。他和他的師門還有空來追殺我們嗎?”
“況且,他就算恢復了元氣,也無法再保持目前的金丹期大圓滿的境界了。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過完全無法追蹤他了。”白鬚老者冷笑了一聲,一臉陰霾的說道。
“哦!張兄的意思是我們繼續追下去了?”孫姓修士聽聞之後,不禁眼睛一亮道。
“放心好了!老夫既然打算在這裡將其滅掉,自然早就在他身上作下了標記。只要他沒法瞬移到百里之外。我都可以通過標記找到他的。而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絕無法維持極速風遁多長時間的,到時我們再追上前去,將其猛然滅掉就是了。”白鬚老者胸有成竹的說道。
榮姓老嫗聽聞之後,也是臉上一鬆。展顏笑道:“如此甚好,老身總算可以放下心了!這一次要不是張道友先贈送我十斤藍晶砂,並答應事後一起分享崑崙遺址的秘密,老身是絕不會冒此風險,和一名十大超級門派的核心弟子結下大仇的,這實在不是什麼聰明之舉。”
“這次爲了進入崑崙遺址,兩位還真花費了不少心血!不過我們還真沒想到的是,張道友原來不是散修,竟然是雷音寺的俗家弟子,真是大出乎我等意料啊!難道十大超級門派還有象張道友這樣,許多隱藏了自己身份的弟子在外行走?”孫姓修士說完這話之後,臉上亦是浮現出一些複雜的表情。
“老夫雖然出身雷音寺,但因一向喜歡喝酒吃肉,與寺內戒規格格不入。所以早在兩百年前就已經離開雷音寺在外行走了。因爲擔心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會敗壞本門弟子的形象。便一直稱自己是散修,這倒沒有純心欺瞞你們的意思。”
“其實,說起來,這北溟道友的師祖其實是太乙真人的徒孫,他也和老夫結交多年,原本並不想滅殺他的。但後來才知道,他竟然打算叛出玉虛觀,投靠青城派。而青城派正是和我雷音寺及玉虛觀爭奪十分激烈的門派之一。”
“老夫旁敲側擊過其幾句,他卻絲毫沒有改變初衷的意思,原因在於他愛上了青城派的一名女子。甚至還有意在正魔大戰前正式加入青城派。這樣一來,不管是老夫還是他的師門都不能容忍了。只不過,他的師門卻不好意思對自己的弟子下此辣手,以免傳揚出去名聲有礙,便委託老夫出手了。”白鬚老者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北溟真人還和青城派有關?張道友,你以前可沒提過此事!”老嫗臉色微變的問道。
孫姓修士也露出了驚怒之色。要知道青城派可也是十大超級門派之一啊。而且還是屬於非常護短,睚眥必報的那種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