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葉無道這樣的人,其實已經很少做夢了,縱然是做夢都是做一種非常有預兆性的夢。
朝陽升起,光芒明媚。葉無道從昏昏沉沉中醒來,睡了一覺後並沒有感覺自己精神好一點反而精神差到了極點甚至可以是極爲疲憊了。
昨晚的那一個夢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什麼預兆還是什麼……
葉無道推開門,輕吐口氣,特別是那荒古兩個字,竟讓葉無道無論如何都無法釋懷,僅僅兩個字但這兩個字中蘊含的力量卻是太強大了,即使傷上輩子的葉無道都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字!能夠寫出這種字,那麼絕對是實力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大能。
還有夢境中的那個三目少女,她和九幽有什麼關係,是九幽的族人還是她便是九幽?
帶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葉無道來到九幽的屋子裡,敲門後見無人答應,葉無道便推開門。
九幽並沒有在屋子裡,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好似昨天晚上九幽並沒有過來睡過。
走出屋子外後葉無道碰到了秦少商,此刻秦少商正坐在九幽屋前那塊大石頭上無聊地看着天機營諸將鍛鍊,秦少商在見到葉無道以後連忙站起來。
“你看到過九幽了嗎?”葉無道隨口一問。
“九幽,就是那個黃衣少女嗎?如果是她的話,現在她應該在河邊吧。”
“河邊嗎?”
“嗯。”
葉無道點點頭,朝河邊走去,秦少商看葉無道完全沒有興趣再和自己多說一句話的模樣,頓時有些尷尬,本來想問問葉無道什麼時候可以出發也並沒有再問,隨後只能又坐着繼續看着天機營將士的操練打發着時間。
小河邊,依舊很平靜。
九幽漠然地站在河邊,而她的前方跪着風清揚,風清揚的頭幾乎與地觸碰了,而風婉兒則是站在九幽旁邊,臉上表情和九幽差不多。
“你想重新獲得力量?”
“是,求我主成全!”風清揚回答。
“我問你,你變強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之前是爲了保護風婉兒的話,那麼現在你已經知道像風婉兒這樣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你保護了。”九幽聲音既不冰冷也不溫柔,甚至沒有任何的感情。
“正因爲如此,我要變強,我無法忍受我自己被自己最後一個親人所拋棄!”自從風婉兒回來以後,風清揚感覺風婉兒不但實力強到一種可怕的地步,甚至連性情都是大變了。他能夠感受到風婉兒的心中對自己的那份親情已經越來越淡漠,越來越淡漠……
兩個月的時間除了剛開始風婉兒跟他說,讓他變強以外,後來兩人即使在河邊碰到風婉兒都會將他當成透明的空氣一般走過去,不但沒有叫哥哥,甚至連名字都不再叫了。
風婉兒在聽到最後一個親人的時候,心中閃過一陣漣漪,但隨後這種漣漪漸漸消散。修真者的壽命無比漫長,在他們眼裡除了和他們同等層次的存在纔會讓他們正眼相看以外,其他根本就選擇自行高高在上…
上輩子風婉兒見慣了生老病死,三十年前風婉兒上山,三是年後下山,山下已經變了,父母早已白髮蒼蒼,弟弟臉上已然增添皺紋,而她卻絲毫未變。百年後下山,那個村子也開始走向了沒落,親情不在只留荒山上的一處墳包。
修真無歲月,正因爲如此所以風婉兒在身解轉身覺醒後,便將親情看得很淡很淡。
她知道,她遲早會再回修真界的,而風清揚若是到不了神通之境,度不過天劫的話,甚至連修真界的門檻都進不去,縱然再長壽,也會步入死亡而已,與其在其死亡之後心藏莫大哀傷影響道心,倒不如直接斬去這最後一絲的親情纔好。
本來尋九幽的葉無道在聽到這番話以後停了下來,不知怎的鼻息間竟略帶着一絲酸澀。
他感受到風清揚眼神之中那股要變強的念頭,他也懂那種被拋棄的滋味。
“這就是你變強的理由嗎?”本來淡漠的九幽臉上多了幾分溫和。
“是,這就是我想變強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夠給我力量!”風清揚再次對着九幽叩頭,自從九幽將他力量全部收回以後,他心中一直隱藏着無盡的自卑與哀傷,感覺自己從此就廢掉了一般。
他很恐懼,苦苦修煉幾十年,忽然從分神境一舉踏入合體境,然後又從合體境變得一無所有,這種大起大落實在讓他痛苦不堪。
“可是我無法給你力量,也無法剝奪你的力量,就這樣吧。”九幽聽到這句話後點點頭,隨後看向葉無道並朝葉無道走過來“你找我?”
“嗯。”
風清揚跪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九幽,他有些絕望,絕望中又有一種深深的不甘……
然後他下意識擡頭看着風婉兒,風婉兒也看着他終於長長嘆了口氣。
“你錯了。”
“錯了?”風清揚不敢置信地看着風婉兒。
“第一,你雖然是他的奴僕,但你不應該下跪求她,她比任何人都要驕傲!”
“我……”風清揚只感覺自己的自尊心狠狠地被踐踏,特別是被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妹妹如此的說,他咬着牙,只感覺牙齒都在滴着血,身上腥味十足。
“第二,你一直都沒有發現嗎?她廢掉你的力量並不是讓你墮入深淵,而是在幫你。”
“幫我?”風清揚眼神帶着一絲震動。
“如果你修煉劍的話,那麼你就要忠於劍,這個世界的武者修煉其實是錯誤的,他們會讓你到達合體境卻無法讓你突破神通境,任何人都不能一心兩用,修劍便不能淬鍊靈嬰,要以劍決修行無上的劍嬰,否則等你合體大成要突破神通境的時候,你將會發現自己的靈嬰承受不了天劫而死的,他幫你廢去修爲,是想讓你走自己的道!”說道這的時候,風婉兒下意識地看了下葉無道。
葉無道這樣的妖孽除外,她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我,我……”風清揚只覺靈魂巨震,他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如此話,似乎顛覆了他從小到大的世界觀,劍嬰,劍決,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聽所未聽,聞所未聞!
“你是他的僕從,我本來不該傳授你這些東西,但既然我身解轉生你是我哥哥,這些年也全靠你我才活到解除封印,嗯,好吧,我就將這些東西傳授給你,至於你能領悟多少便看你的了。”風婉兒忽然一掌朝着風清揚的天靈蓋拍下。
風清揚想躲避,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躲避,只能任由那一擊狠狠拍下。
啪。
河的遠方,當葉無道說出荒古兩個字並且描述夢境中那個世界後,本來平靜的九幽身體莫名一顫……
“怎麼了?”
“我不知道……”九幽的眼眶忽然有些溼潤,隨後淚水流了下來,但眼神卻萬分的疑惑。
她,到底怎麼了?
“你不對勁。”葉無道眯着眼睛看着九幽。
“是,我確實是不對勁,你所描述的人首蛇身,或者魚頭怪人這些東西我好像看到過。”淚水流出來,但九幽的面容卻帶着疑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流淚,但是她想起來,確實在一段古籍中曾經看到過葉無道所描述的那些種族。
“他們是什麼?”
“他們是南疆的七十二族。”
“七十二族?”葉無道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