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司王國,某個地區夷南郡,是一個相當貧窮和偏遠的地方,雖然面積很大,但是人口很少,整個郡,只有一萬三千人。
夷南郡有的,只是成片的茂密森林,這片森林與山脈同在,延綿數百里。
此時,一處狹窄的林間的道路,從高空上,向下俯視,就可以看見,一支馬匹組成的隊伍,在狼狽的奔馳着。
“亞索克大人,我們都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連口水都還沒有喝過,繼續這樣下去,不到地方,我們就要去見神了,再說,就算我們承擔得了,馬匹也承擔不了。”一個略帶着些許沙啞韻味的男人的聲音,在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中響起。
這一羣策馬狂奔的人,聽到隊伍裡,有人提出要休息一會,隨着某人一聲,馬蹄聲漸漸的緩了下來。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好,那我們就休息一會吧,不過,現在這個地方可不成,要想休息,必須要選一個高坡的地方,那裡還要有一些供我們掩藏身形的樹木,這樣,便於我們在休息的過程中,觀察周圍的情況。”
“亞索克大人,您想的果然周到。”
“大人說的極是。”
一陣讚美之聲,在這些雜亂的馬蹄聲中,顯得十分清楚,傳出去挺遠。
“你們看,在我們的前面,就有一片高坡,就是那裡!那個坡上更有着一小片樹林,我們就在那裡休息一會吧。不過,我們休息的時間可不能太長,領地那邊,還需要我們搬來救兵去解圍呢,就休息一小會好了。”
剛纔的亞索克大人,又一次開口說話了。
隨着大片塵土的不斷蔓延,一羣模糊的身影,由塵土的中心向着外面衝來。
當離那個高坡的位置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們的身影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等這羣人騎着馬快速的穿過了塵土的包圍圈,這幾個騎士風塵僕僕的身影,終於在大道上顯露了出來。
這是幾個身穿着盔甲的騎士,在他們的盔甲護心位置上,帶有着某個地方伯爵領的特有標誌。
這個伯爵領的位置,就在他們來的那個方向,距離此地大概有着一百公里的地方。
此時此刻,他們之前所在的那個領地,已經被王室軍隊包圍了起來。
單靠着一支勢力,是很難成功突圍,這支一直在外面打游擊、並沒有被困在領地內的騎士,決定將伯爵大人之前說過的承諾,帶給伯爵大人的一個秘密朋友,請他來幫忙解圍。
因爲任務緊急,他們這幾人在大道上是一路飛馳,一臉的風霜、一身的塵土不說,身體也着實疲憊到了極限。
連他們騎着的戰馬,也都出現了快要癱軟的跡象。
再加上他們一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男人,身上穿的又是份量極重的盔甲,那些戰馬在奔馳了一整天、沒有任何休息的情況下,已經再難承受這樣的重量了。
儘管這幾個騎士都有着很緊急的事情,此時的他們也必須要休息一下了,否則,人和馬都疲憊到了極限的情況下,說不定會出什麼意外,這反倒會成爲十分麻煩的事情。
“大家都快一點,到了高坡那裡,再好好的休息。”爲首的那個個叫亞索克的騎士見同伴都疲憊不堪,他自己也有些堅持不住了,於是,特意給同伴們鼓了一把勁,說:“我們都是英勇的騎士,等到了目的地,我們除了好好休息,更要好好的重振軍威,再殺回去!將領主大人救出來!爲了救出領主大人,我們不能氣餒!”
他的話一出口,果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騎士們的狀態,都好了一些。
與此同時,就在那個亞索克騎士鼓勵同伴快馬揚鞭時候,他們的休息目標地那裡,一大片草叢中,趴着的那十幾個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不過,幸好的是,他們要等的人,終於到了。
“快看,那幾個傢伙要過來了。”
“他們已經越來越近了,記得一會放箭的時候,留一個活口,知道嗎?這樣,衝在第一個的那個人,不準射中要害,其他人全部殺掉!”待那幾個騎士越來越近的時候,草叢裡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
“可是,那個給我們報信的人……”
“這樣的叛徒,留着有什麼用?他能背叛他們,就會背叛我們,不用管他,除了第一個人,其他人全部滅殺!”
“是。”
“遵命。”
十幾聲同樣輕微的迴應,在草叢中不斷的傳遞着。
趴在草叢中隱藏身體的這些人,同樣是騎士,唯一不同的是,這些男子穿在身上,都是極爲輕薄的盔甲,而且,他們一人手裡抓着一隻精緻的彎弓。
在他們的背後,斜掛着數量很多的長箭,在他們的腰間,卻人人掛着一把長劍。
他們既是騎士,又是弓箭手,結合起來,就是騎射。
這種人,在一般的貴族領地內是不多見,但在費司王國的王室軍隊中,卻專門有這麼一支隊伍,是專門培養這種人才。
這種騎士,被稱爲騎士中的精銳,無論是在馬上還是在馬下,他們都有着高超無比的戰鬥力。
“他們已經快過來了,準備……”
這羣埋伏的人中,有人聲音驟然提起:“……放!”
隨着他的這一聲,在他周圍的這些騎士弓箭手們,都快速無比的搭弓、射箭,一支支的長箭,從草叢中飛了出來……“小心!有埋伏!”第一個衝過去的那個亞索克大人,格開二支箭,大喝着。
只聽“噗”“噗”之聲不絕,原本疲倦不堪的騎士,甚至來不及防禦,紛紛慘叫着,跌在地上。
亞索克衝出去一段距離,回頭一看,就發現,除了自己,其他的幾個同行騎士,都已經被亂箭射下了馬,倒在地上成了死屍。
“該死!”亞索克騎士忍不住咒罵了一句,將馬頭猛地一掉轉,打算就此縱馬離開!
誰知道,就在他縱馬準備離開的一剎那,一支箭突然從遠處射了過來,這支箭帶着凜冽的風聲,一下子就射到了他的肩膀上,因爲這支箭入骨很深,亞索克騎士身子一晃,在戰馬跳躍縱前的一瞬間,從馬上跌落了下來。
“哈哈,抓到了一個活口!”當一羣人圍上來的時候,看清了他們的服飾,亞索克騎士心中本來還有着一點的僥倖心理,頓時盡數消去!
“滾開!”他掙扎着想從地上站起來,卻有人冷笑着在他身後猛踹了一腳,於是,他又一次跌倒在了地上。
“你是艾斯特領的騎士吧?怎麼,領地被圍,想出去搬救兵嗎?又或者是,想去找你們的少主?”
就在亞索克騎士心中憤恨不已的時候,他面前的騎士都向兩旁一散,一箇中年人,從人羣外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淡淡的譏諷之意,看向狼狽的他。
“什麼時候,你們王室的人,也學會暗箭傷人了?”反正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亞索克騎士索姓冷笑着,呸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同樣用着那種譏諷的口氣回道:“除了暗箭傷人,敢情,你們王室軍中的騎士,其他的什麼都不會了,是不是?”
“死到臨頭了,還嘴欠!”幾個王室軍騎士惡狠狠的上前給了他幾腳,罵着。
之前那個中年人連忙阻止住他們的暴行,說:“慢,先搜搜那些人的屍體,看看有沒有信箋之類的東西,把他先捆起來,如果沒有搜到信箋,就可能是傳的口信,上面的人說了,必須要查出,他們要給哪個領地報信!艾斯特伯爵的一子一女,如今都已經下落不明,找到了他們報信的那個領地,或許就能追查出這兩個餘孽的下落!”
“是,大人!”幾個騎士都跑去搜屍體去了,其他人,則七手八腳的將亞索克騎士給捆了起來。
在捆綁的過程中,亞索克騎士曾有過幾次想要自殺的舉動,不過,因爲受制於人,這幾次行動都沒能成功。
“報告大人,沒有發現任何信箋!”
搜索信箋的幾個騎士回來了,表示毫無收穫。
中年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亞索克騎士的身上,他臉上泛起來的那種陰冷的笑意,讓亞索克騎士這樣的人,也忍不住身體發寒:“你們休想從我口裡得到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
“你的穿戴,是這些人裡最上等,你們剛纔的交談,我們也都聽到了,你是他們的隊長,不是嗎?你不知道,誰會知道?”中年人冷笑着,對拘押着亞索克騎士的幾個人說:“好好看着他,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說。”
“是!大人!”
那羣騎士非常聽話的將亞索克騎士推搡着,向前走去。
其他人,分工則很細,有的跟着那個中年人,同樣離開了這裡。而有的人,留在這裡,直到清理完戰場的痕跡爲止……幾天後。梅安德伯爵領的邊境地帶。
“快!讓馬車再快一點!他們就要追上來了!”
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在十幾個侍從的保護下,乘坐着一輛馬車,正在瘋狂大逃亡之中。
“怎麼樣了?他們追上來沒有?”有女人掀開車簾,問外面策馬跟隨着的侍從。
“夫人,他們就在後面,還沒有完全甩掉他們!”那個侍從回答的說着。
就在他們對話之時,趕車的車伕忽然猛地一停,正在說話的那個女子,一個沒坐穩,一頭撞到了窗戶上,腦袋嗡嗡之響。
可是,卻沒有人去關心她的死活,因爲,這些逃難的人發現,在他們的面前,多出了一支人數衆多的騎兵,一個個都冷笑着,看着他們。
“王室軍已經剿滅了艾斯特領叛軍!你們聽着,投降的人,不殺。能主動殺死叛逆餘孽的,無罪!”
對面的騎士忽然一起開口,吼出了這麼一句來。
那些本來保護在馬車左右的侍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內亂般的自相殘殺,開始了……頓時,慘叫聲連連。
王室騎士冷笑的從馬匹上看了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