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安陽看到他的同時,白長安也看到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她,不是上午的衣服,換了一身工作裝,包臀裙下襬微微褶皺,簡單的白色小西裝,乾淨利落,襯的她越發的清秀生動。
顧安陽走上前,輕喚了一聲“二哥”。
白長安沒有說話,定睛看着她,一動也不動。
顧安陽沉默片刻,出聲,“二哥,還有事嗎?沒事能不能讓開,我要進去看長寧了。”
他依舊沒有動作。
顧安陽伸手要握向冰涼的金屬,指尖還沒碰到,手腕就被人緊緊握住,擡頭就跌入他神秘如海的長眸裡。
他低着頭,距離她極其的近,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臉龐。
臉上暖暖的,心裡卻是澀澀的。
櫻脣輕抿,聲音很小,“二哥……”
低垂的眼簾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爲什麼?”他問。
捲翹的睫毛在眼低投下淡淡的青影,劇烈的顫抖了下,掠起,清澈的眼眸看向他,故作不懂的問:“什麼?”
手腕上的力量加重了幾分,頭頂響起沉冷的嗓音隱隱有着幾分悲涼,“活着,爲什麼不回來?既然之前不回來,現在又爲什麼而回來?”
潔白的貝齒輕咬了下脣瓣,心臟突突的劇烈跳動着,片刻的沉默後,緩緩開口:“三哥……是你故意叫去鬧黃我的合同吧!”
四目相對,沒有言語,卻有一種刀光劍影在空氣中廝殺。
“我是來這裡談工作的,順便祭拜……媽媽。”半響,她又不溫不火的補充一句。
白長安察覺到她的用詞,她說的是“來”,而不是“回”。
冰城這個她自幼成長的地方,養育她的城,時隔短短的幾年光陰,她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用的是“來”並非“回”。
這是不是代表着她早就不把這裡當家了!
心緊了起來,強忍着滿腔的怒火和痛楚,清淡的問:“然後呢?”
“然後?”她掠起眼眸看他,眼底劃過一絲迷惘,理所當然的回答:“簽好合同,自然是要回……”
話音還沒有落地,白長安突然毫無徵兆的拽着她的手腕將她甩到牆壁上,抵住。
俊朗的臉龐浮動着濃郁的戾氣,聽到自己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回哪裡?柏城?”
“那冰城對於你來說算什麼?我對你來而言,又算什麼?”低吼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不斷迴旋,尾音裡痛苦已經難以掩飾了。
顧安陽的臉色一白,輕抿着脣瓣,杏眸慢慢的看向他,低喃開口:“二哥,過去的事,我已經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我連你死都放不下,更何況你還活着,嗯?”他扯脣,嗤鼻輕笑道,只是這抹笑不達眼底,夾雜着自嘲。
顧安陽被他的高大的身影完全包圍着,鼻端下他的氣息兇猛的流竄着,回憶就像是決堤的河水,電光火石之間,奔騰而來。
心底,如針扎,密密麻麻,疼到極致。
擡起的手想要推開他,想要掙脫這份束縛,卻被他扣住肩膀,貼的更緊,耳邊響起他幽幽而篤定的聲音,“安安,我不信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