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下葬當天,冰城下了一場傾盆大雨,淅淅瀝瀝,大有沒完沒了的意思。
爲顧微送行的人有很多,黑壓壓的一隊人,爲首的是捧着顧微遺像的顧知深,原本他身邊站着的應該是雲簡月,此刻變成了林詩茵。
身穿黑色孝服,長髮挽起,露出精緻而蒼白的臉頰,垂着眼簾,神色哀傷。
顧家在冰城有專屬的墓園,葬着顧家的世世代代,大雨沖刷着墓園,風中的冷意蝕骨。
顧家的人祭拜完顧微,陸陸續續的離開。
傅文清近日感冒,身體不好,也早早的下山了。
唯有白長安等人撐黑色的大傘,陪着顧知深站在顧微的墓碑前,沒有出聲安慰,只有陪伴。;;;;;;;;
做了這麼多年兄弟,他們很明白顧知深現在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言語的安慰,他需要的是真相,還有找到雲簡月。
林詩茵站在顧知深身邊,手裡撐着傘傾斜向他,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在雨中被溼透了。
關切的眼神凝望着顧知深,聲音沙啞,“知深哥哥,你要保重,如果外婆還在,她不會想看到你這樣。”
顧知深聞聲,側頭看向她沾滿雨珠的臉頰,單薄的身子在風雨中宛如搖曳即將凋零的花朵。
他伸手握住她撐傘的手,林詩茵眼眸一掠,下一秒就看到他讓她的手裡的傘撐到她的頭頂上。
“知深哥哥”
話還沒有說完,被他沉冷的嗓音打斷,“程煜飛,送林小姐回去。”
“是。”
林詩茵不好違揹他的意思,只得跟着程煜飛下山了。
鬱靳久撐着傘走到他身邊,忍不住出聲,“大哥,外婆已經走了。”
再多的傷心和悲痛都是沒有意義的,這並不是離開的人想要看到的。
顧知深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青影,眸光黯淡的看着墓碑上的容顏,慈祥和藹可親,緊抿的脣瓣輕啓,喃喃說了一句:“外婆,走了。”
不過是簡單的四個字,卻聽的其餘幾人,個個心情難受。
他們從來都沒見過顧知深這樣過,哪怕是當初顧知深的父親去世。
因爲顧知深和顧微的感情畢竟是不同的。
當年博倫在顧知深父親手中時還沒有現在這般的權勢富貴,顧知深父親能力不足,一個人要苦苦支撐着公司,還要防範身邊的人的虎視眈眈;傅文清深愛着自己的丈夫,不忍心看着丈夫撐的這麼辛苦,無奈之下只得將出生沒多久的顧知深交給了顧微照顧,自己則是投身公司中幫丈夫的忙。
顧知深自幼是在顧微的照料下長大,感情極其的深厚,縱然是父母也是無法可比的。
顧微生重病後,顧知深是最冷靜,也是最無法接受的那個人。
他邀請了國內外最好的醫生給顧微會診,甚至打算將顧微送去國外治療,奈何顧微怎麼都不同意。
她說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裡,不願客死他鄉。
顧知深拗不過她,只得同意不去國外,卻安排她住進醫院,不能離開,生怕她出一點點的意外。
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