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一個不少,也一個都沒有受傷,但是原本十二個人的僱傭兵,如今只剩下了四個,距離他們被困,也不過還不到四十八小時。
而且,剩下的四個僱傭兵,除了江亦潔之外,其他人的身上還有不同程度的上,而江亦潔身上的衣服都是爲了給他們包紮傷口而撕下來的。
席陌垣可以想象到,當看到自己的隊友一個又一個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心裡是怎麼樣的無助,她一定在想,爲什麼死的人不是她吧?
暫時安靜的叢林裡,席陌垣坐在地上,而身邊,江亦潔在爲她他處理着傷口。
子彈在胳膊上,必須清除,不然會引起大面積的感染的,這裡的空氣不是很好,所以必須要儘快的包紮。
然而,她不是醫生,也沒有任何醫療器具,唯一可以拿掉子彈的,就是隨身攜帶的摺疊刀了。
沒有麻醉,也沒有什麼技巧,如果就這麼挑開皮肉,拿出子彈,那種疼痛一般人是無法忍受的,而席陌垣從小被寵着長大,任何苦都沒有吃過吧?
而且,他還有潔癖,不太喜歡自己身體的不乾淨,所以江亦潔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不起,”席陌垣沒有去看她,只淡然地將視線轉移到一旁,“我不知道你也在僱傭兵裡,對不起。”
如果他知道,他絕對不會僱傭他們,更不會讓他們三番五次的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
“沒關係,”聲音帶着一點冰,“我們是僱傭兵,誰給我們的錢多,我們就可以爲之賣命,就算總統先生仁慈,我們也依舊會爲其他組織服務的。”
這樣的話,好像他們是完全陌生的。
席陌垣有些心痛,但是他向來嘴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任空間沉默着。
江亦潔看了看他依舊流血的傷口,又看到了他額頭上的冷汗,知道他此刻在忍受着怎樣的疼痛。
“你胳膊裡有子彈,要取出來麼?”江亦潔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
“嗯!”席陌垣點頭,修長的身體挺得筆直。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迷人的,像是一個優雅的帝王,雖然淡漠多了一些,但是卻顯得更加尊貴,尤其是那張精緻的臉,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只是,對於這樣的長相,江亦潔沒有去看一樣。
小時候,她經常會看着這樣的臉入迷,但是如今,她卻沒有了這樣的閒情逸致。
拿出身上的摺疊刀,先將席陌垣傷口周圍的衣服挑開,然後直接用刀劃破他的皮肉,看着他痛苦地緊皺着眉頭,江亦潔的手,沒有絲毫的留情!
多餘的善良只會成爲她的弱點。
很多人都覺得席陌垣是養尊處優的,都覺得他是在平和的環境里長大的,沒有見過風浪,雖然是一個很出色的總統,但是卻不如上一任總統的那般血腥。
席陌垣承認,他不向往那種血腥的生活,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害怕這樣的場景,會刻意的避免戰爭和殺戮。
疼痛,不斷的襲來,席陌垣咬牙忍住。
席天承可以承受這樣的疼痛,是因爲他以前受傷多了,疼痛也嘗試的多了,所以便覺得無所謂了,然而席陌垣可以承受這樣的疼痛,完全是靠他的毅力。
就算是正在和平的年代,也並不意味着,他就軟弱得經不起任何的疼痛和風浪。
子彈被拿出來,江亦潔想要去撕自己身上的衣服爲他包紮,然而卻被席陌垣攔住了,用另外的手將自己襯衣的下襬撤出來。
“用這個吧!”隱忍了太久的疼痛,聲音帶着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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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潔愣一下,脣角斜出一抹嘲弄,然後用刀劃破他的襯衣,將他的傷口包紮上。
席陌垣有潔癖,這點,她知道,不想用她的衣服,是覺得她髒吧?
不過,是不是嫌棄她,對如今的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而席陌垣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再怎麼樣,她也是一個女孩兒,衣服已經成了這樣,再撕下去,會露出更多的肌膚,而周圍的人都是男人,他不想讓她露出那麼多給這些人看。
江亦潔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席陌垣也就沒有將自己的好意解釋給她聽,傷口包紮完畢之後,又是一片的沉默。
“總統先生,我們該怎麼出去?”其中一個專家,小心翼翼的問,打破了這種沉默。
席陌垣收回思緒,“我來的時候,遇到了對方的人,從他們的表現來開,應該並不知道我們在哪裡,而且,也許他們也走散了。”
“什麼意思?”其中一個僱傭兵問,“你想怎麼做?”
“衝出去!”
“很危險!”江亦潔冷冷的說出口,“你知道我們犧牲了多少人嗎?”
“我知道,”席陌垣聲音平靜,威嚴的身體象徵一種信仰,“但是如果我們坐以待斃,對方遲早會找到我們的,我寧可冒險,也不要那麼被動!”
這是席陌垣向來的策略。
江亦潔有些生氣,“你的下屬呢?”
“不知道。”這是實話。
“你就自己這麼衝了進來?”聲音,帶着憤怒,“你不要命了?!”
這句話,讓席陌垣瞬間憤怒。
不要命?
她還知道要命!?
是誰先衝進來的,是誰每次都參與這麼危險的任務的?是誰明明是一個大小姐,卻偏偏要做什麼僱傭兵在刀口下謀生的?!
明明最不要命的人是她,如今,她有什麼資格來說這句話!?
席陌垣忍住憤怒,“命是我自己的,我知道該怎麼處置,不用你擔心!”
話,很冷。
像是他們之間,是完全陌生的,好像是被臣民衝撞了的帝王一樣,用高高在上的姿態,說着毫無感情的話。
江亦潔在心裡苦笑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我在前面帶路,小五,你跟剩下的人在後面斷後,所有的專家都在中間,還有你,”江亦潔看向席陌垣,“總統先生,請不要掉隊!”
“我在最前面,你們都跟在身後!”席陌垣冷冷地說着。
“我是這個組織的首領!”江亦潔的聲音比他的更冷。
“我是整個國家的首領!”聲音,帶着壓抑的憤怒,不向她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