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了雪。
歐梓昕站在門口,看着天空飄下來的雪花,並沒有那麼的盛大,但是在無風的天空中,還是紛紛揚揚灑了下來。
她在等席天承,從清晨就開始等了。
十點多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緩緩開了進來,然後在離歐梓昕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席天承從車裡走下來。
修長的身體子尊貴又挺拔,步伐穩健地走了過來,邪魅的臉上帶着微微激動的笑容,一步步走過來。
歐梓昕等在原地,等着他來牽她的手,然而,他卻在離她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就這麼看着她,一雙妖孽的挑花眼裡帶着寵溺的笑容。
然後,在大雪紛飛中,單膝跪了下來,打開手中的盒子,裡面是一個鑽戒,“昕兒,嫁給我,可以麼?”
這是……求婚麼?
歐梓昕瞪着大大的眼睛。
“昕兒,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要分開!”席天承大聲地說着,“你願意嫁給我,跟我一起到白頭嗎?”
大雪,無聲地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頭上,將他黑色的頭髮染成了白色。
就好像……他們已經到白頭了一樣。
歐梓昕靜靜地看着,瞪大眼睛,想要走過去,然而大腦裡,卻突然閃現出一些零碎的畫面。
那天,她捧着蛋糕,走到他的身邊,說要給他所能給的最好的東西。
那次,他抱着她,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着愛她。
他說,他會愛她一輩子。
他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離開她。
他說,他要給她一個安定的未來。
他們,並不是前幾天才認識的?!
歐梓昕瞪大眼睛看着他,任所有人的事情全部蜂擁過來。
席天承固執地單膝跪在雪地裡,膝蓋下的雪融化了,冰冷的水漬將他的褲子染溼,而他卻彷彿渾然不覺,只笑着看向他的昕兒,向她祈求着一生一世的幸福。
歐梓昕的身體在搖動。
她想要上前,想要接受他一生一世的愛情,可是,大腦卻漸漸地變成冰冷的空白,似乎,她在離他越來越遠。
席天承……是她最愛的人,是她做夢也想要嫁給的人。
可是她卻在往前邁步的時候,突然昏倒了在了地上!
“昕兒!?”席天承立刻跑過去,不顧一切地將她抱起來,“蘇伯父,昕兒昏倒了!”
大家都在雪地裡藏了很久了,打算在看到他求婚的瞬間,跳出來恭喜他們的,可是沒想到,歐梓昕還沒接受戒指,便昏倒了。
蘇言說她沒事,只是體內的病毒在作祟,等醒來就好了。
在抽了她的一點血之後,蘇言走進了實驗室。
席天承在悲催地坐在房間裡,頭髮軟趴趴地定在頭上,身上的雪已經融化了,滲進了衣服裡。
第一次求婚啊,就這麼白白給浪費掉了。
就那麼一句話,他反覆說了一個晚上呢!
席天承看着手中的鑽戒,那是一款粉色的鑽石,就算撇開尺寸,那種色澤也是世界罕見的。
他一直在想着怎麼跟她求婚,所以找遍了全世界,終於發現了一顆與她相配的鑽石,粉色的,周圍是玫瑰花瓣樣式的鏤空圖案,將鑽石固定在戒指上,映着璀璨的燈光,散發着盛大的光芒。
如果粉色的玫瑰代表的是喜歡你燦爛的笑容,那麼席天承將容易凋謝的玫瑰變成永不退色的鑽石,希望她可以永遠的這麼燦爛,永遠的這麼光芒萬丈!
昕兒,你,會喜歡麼?
樓下,蘇言驚恐地走出來,什麼也沒說,直接上樓,手裡按着針劑,走到房間裡,什麼話也沒說,只抽了席天承一點血,便匆匆的下樓,重新回到自己的實驗市裡。
半個小時之後,蘇言拿着兩分化驗單走了出來。
歐梓昕身上的毒是好了,但是席天承血液裡的是什麼東西?
之前的毒不見了,新生出了一種蘇言完全不懂的東西,說不出對身體有沒有害處,他還沒有研究,只是沒有毒,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這超出了蘇言的認知範圍。
只是,這麼多的數量充斥在血液裡,席天承居然表現得很正常,所以對他的身體真的是無害的,血液有自淨的能力,只要沒有害,隨着時間的變動,他身上的這種物質總會消失的,只是……
蘇言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建議他們暫時不要發生什麼親密關係,相互傳染是其次,萬一有了孩子,孩子會出現什麼情況,能不能保住,他們還都不清楚,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及時觀察。
這種被動的選擇讓蘇言心裡非常的不爽,什麼時候他可以讓敵人這麼拿捏了?
“怎麼了?”歐慕瑄走過來,“不甘心?”
蘇言點頭,“老歐,我決定去處理掉萊安!”
“什麼?”歐慕瑄皺眉,“昕昕和阿承的情況……不好麼?”
“他們暫時沒事,我就是看着那個老頭兒不爽,爲了避免他又鬧出什麼幺蛾子,我決定去把他除掉!”蘇言說得信誓旦旦的,“活了這多年,我還從來沒有這麼想除掉一個人過!”
“你是認真的?”歐慕瑄挑眉看着他。
“我像是開玩笑的麼?”
“也許,我可以幫你,”歐慕瑄仰靠在椅背上,“我也很想除掉這個人。”
“不用了,我自己去!”蘇言纔不會讓歐慕瑄遇到任何困難呢,“你在家裡守着他們吧,信心不是要跟阿承結婚了麼?”
“婚禮可以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辦,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歐慕瑄放下手中的茶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準備準備東西,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出發。”他不想再讓自己的女兒遇到什麼磨難了。
而且,他始終覺得自己欠席天承一份人情,如果不還,心裡怪怪的,雖然他是自己的女婿,救昕昕也是他的責任,但是,席天承受到的折磨已經夠多了,這次,就讓他們好好的吧。
“喂,萬一我們回不來,你不要怪我!”蘇言對這他的背影說着。
“我們能活到現在,靠的並不是運氣。”說完,歐慕瑄緩緩地上樓。
他一把老骨頭了,死就死了,只是這個危險,他是一定要除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