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章節】
三個人正商議着，忽然在傭兵團營地不遠，有一羣士兵列隊而來，爲首的一個人穿着顯然區別於其他人的衣衫，披着圓形斗篷，腰間有寬大的腰帶，腰帶上掛着佩劍。
最重要的是這個傢伙還帶着一個尖頂圓形禮帽，上面還很的插了一根白色羽毛。
這一看就是典型的中世紀法蘭西風格的上等人的裝束。基於諾曼家族的大本營是在法國，所以諾曼軍團裡的法國色彩非常濃郁。
這夥人的到來，似乎立刻就引起了傭兵團的騷動。
那個帽子上插着白羽毛的的傢伙趾高氣昂的拿出了一張羊皮紙卷展開，用力咳嗽了兩聲，就開始大聲宣讀。
周圍有不少傭兵試圖圍攏過去，卻被他身邊的士兵粗暴的推開，絕不讓人接近那個傢伙身邊兩米之內。
這一下就看出差距來了。
那些士兵明顯是諾曼軍團的正規軍，身上穿着胸甲，甲內襯的是亞麻袍子，武器裝備也比較好，有的拿着長柄斧頭，不過大多數都是拿着劍和盾牌。
相襯之下，就顯得周圍那些傭兵團的漢子們，簡直就是一羣烏合之衆了。
陳小練三人立刻起身隨着人流涌了過去。
那個大聲宣讀的傢伙已經差不多把羊皮紙的內容讀完了。
最後他把羊皮紙交給了身旁的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用審視的目光掃過衆人——這傢伙還用手掩住了鼻子，似乎對於傭兵團營地這裡糟糕的氣味很不滿的樣子。
“出了什麼事情？”陳小練隨意的向身邊的一個陌生的傭兵問道。
這個傭兵只有一隻眼睛，臉上套了個皮眼套。看上去倒有幾分彪悍的樣子，不過陳小練的問題這個傢伙並沒有回答，而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冷，轉身離開了。
“他是個啞巴。”
一個奸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小練回頭，就看見一個瘦弱的傢伙。有一頭稀黃的頭髮，腦袋大。脖子細，身板也有些纖弱。不過卻偏偏長了一個法國人典型的大鼻子。
“你是？”
“洛克特，來自南特。不過你不用記住我的名字，大家都叫我大腦袋。”大腦袋嘻嘻一笑：“你呢？”
“我……我叫小臉。來自……”
“你的頭髮像那些異教徒。”大腦袋盯着陳小練看了兩眼：“不過你的法語說得很標準。你不會是逃奴吧？我沒見過你這樣膚色和頭髮顏色的自由民。”
陳小練立刻警惕的盯着這個大腦袋。
“好了。別緊張夥計。”大腦袋哈哈一笑：“傭兵團裡什麼人都有，還有逃犯和搶劫犯呢。我就認識一個傢伙，被六個不同的領主通緝着。”
頓了頓，大腦袋看着陳小練：“你的外號叫小臉？這個外號有意思，不過你的臉的確挺小的。倒是和我的外號有些像啊。”
陳小練不置可否，很顯然，這是一個自來熟的傢伙。他問道：“可以問一下，那個傢伙到底說了些什麼嗎？”
“哦，他是泰勒佛。是諾曼公爵大人身邊的侍從騎士。我們應該喊他老爺，直接喊名字可是會被抽鞭子的。”大腦袋壓低了聲音，指着那個帽子插羽毛的傢伙。繼續道：“他是來頒佈命令的。公爵大人要召集人手組件志願隊，大概是有什麼戰鬥任務吧。開出的條件還不錯，可以把戰利品全部保留不用上繳。我看很多人都動心了呢。”
陳小練心中一動，看着這個大腦袋：“哦？你動心了麼？”
“我？”大腦袋自嘲的一笑：“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夥計，我們是僱傭軍，一般來說。公爵大人開出的條件越高，說明戰鬥越危險。我的本事很普通。我來參戰只是想撈點小錢，跟着大家後面混混就好了。我可沒想真的把命送在這裡。”
頓了頓，大腦袋湊近了陳小練，壓低聲音道：“對了，如果你在這裡有什麼需求的話，可以找我……我是說，我可以弄到一些好東西。比如……酒，還能弄到一些肉和別的東西。我還認識一個隨軍的牧師，如果你是一個虔誠的信徒，我可以請他在出戰前的晚上來幫你做一個祈禱，當然了……你知道那些神職人員都是很忙的，所以……”
說着，這個傢伙不好意思的伸出幾根手指做了一個手勢。
很顯然，這個手勢陳小練立刻就讀懂了。
“謝了，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找你。”陳小練拍了拍這個傢伙的肩膀，然後扭頭看了一眼輪胎和備胎，對兩人使了個眼色。
兩人都讀懂了。
於是三個人用力在人羣之中往前擠，有輪胎這個肌肉男開路，很快就撞開了旁人擠到了最前面。
“退後！！”
一個諾曼軍團的士兵用長柄斧頭威脅着陳小練等人。
“我們報名。”陳小練主動退後一步，卻盯着那個叫泰勒佛的傢伙大聲叫嚷。
泰勒佛也看到了陳小練，不過陳小練的身材偏矮小，不太起眼，倒是身邊的輪胎，讓泰勒佛的眼睛一亮。
“讓他們過來。”泰勒佛擺了擺手。
陳小練看了一眼士兵，眼看對方鬆開了斧頭，走上了兩步。
“你們應該對騎士老爺行禮！”一個士兵高聲提醒。
陳小練嘆了口氣，只好彎腰下去。
“你們是傭兵？從哪裡來的？韃靼人？”
陳小練不說話。
“好吧，我對你們是什麼人沒興趣。不過公爵大人說了。願意報名的人都可以享用一頓美餐，還有熱水澡可以洗。你們走運了。”頓了頓，泰勒佛有些皺眉。看了看陳小練，又看了看備胎：“不過我們可不是什麼人都要的。”
“我很能打的。”陳小練不動聲色，穩穩的回答。
“……”泰勒佛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不止是他，身邊的那些士兵，還有其他的傭兵也都是狂笑起來。
陳小練的身高才一米七，典型的黃種人的身板。在白種人看來自然是偏瘦弱的。
就連那個大腦袋，看上去都要比他彪悍一些。
“能不能打。一會兒還要試試你們，選拔了再說。如果你真的能打，我就讓你擔任我的侍從。”泰勒佛很倨傲的看了陳小練一眼，不過看向輪胎的時候。眼神就滿意多了：“這個還不錯。”
儘管開出的很高的賞格，但是正如大腦袋之前說的，很多傭兵裡的老油條都知道，條件越好，任務越危險。
所以報名的人並沒有預料之中的那麼多，泰勒佛在這裡站了有二十多分鐘，一共也只有不到一百個人報名。
這個數字明顯讓泰勒佛有些不滿。
“見鬼……我需要至少一百五十個人，人數太少了。”泰勒佛低聲嘟囔。
可是他也沒辦法……他的主人，也就是威廉公爵自己現在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錢。
這傢伙拉攏盟軍的手法都是開空頭支票。那還沒有徵服的英格蘭的土地作爲賞賜條件。
這幾乎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手法。
維持自家的諾曼軍團已經把公爵大人的財力耗費得七七八八了。
更何況。大軍渡海入侵英格蘭，還有支付給那些意大利海盜們一大筆錢，不然的話總不能讓大家游泳渡海吧。
泰勒佛沒辦法。只好帶着這一百人悶悶不樂的離開。
陳小練三人跟着一起離去，被帶到了木寨的正後方中央地帶。
這裡顯然是諾曼軍團的駐紮地，這裡的帳篷和秩序顯得就好得多了。
在一個山坡上，顯然就是主帥的帳篷。看上去也只是更大了一些而已。
裝備明顯精良很多的士兵，和那些傭兵團的傢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樣的鎧甲和武器，陳小練之前在倫敦塔的展覽館裡看到了許多。
“好了。現在進行選拔。實力太差的我可不要。”
泰勒佛似乎有些沒精打采的樣子，他隨意手指指向了陳小練：“你！韃靼人。你不是說你很能打麼？那就試試，如果你撒謊的話，我會讓人抽你一頓鞭子，然後把你扔出去。”
陳小練咧嘴笑了笑。
他毫不客氣的走了出來，站在空地上。
“誰願意和他試試？誰擊敗這個韃靼人，我送他一條羊腿。”泰勒佛大聲說道。
一根羊腿的吸引力顯然不小，而且……相比陳小練從外形上表現出的威懾力來說，這個危險實在太不足一提了——如果換成是輪胎的話，或許還會叫人考慮一下。
泰勒佛的話音才落下，就看見一個身高和陳小練差不多的傭兵跳了出來——雖然身高差不多，但是這傢伙卻看上去強壯得多了。
“來吧小子！你就是我的午餐！！！”這個傢伙咧嘴，牙齒斑駁缺漏不全——畢竟這是中世紀，戰鬥之中被打掉了牙齒，可沒有牙醫給你裝假牙的。
至於貴族用的金牙，一般人可裝不起。
輪胎備胎忍着笑，兩人反而抱着胳膊往後退了兩步。
開什麼玩笑，身體強化過的陳小練，至少擁有b+級的力量，徒手放倒一頭大象都沒問題！
對付那種絕頂高手或許不行，但是放在普通人堆裡，那就是絕代猛將的模板！
“我需要一把武器。”陳小練忽然大聲道。
他雖然有石中劍，但是那把劍可不適合在這裡拿出來。
“見鬼，你自己沒有武器麼？沒有武器你是怎麼混進來當傭兵的？”泰勒佛有些不滿，卻努了努嘴，對身邊的士兵道：“給他一把斧頭。”
丟給陳小練的是一把極其粗劣的斧頭。
斧刃居然不是金屬的。而是石頭磨出來的。
上面綁了一根木棍而已。
陳小練卻毫不在意，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
“小子，準備好了麼！！”那個傭兵對手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焦躁的跳了跳，他手裡拿着一把短柄的斧頭——至少是金屬的。
“好的，那麼……開始吧。”
泰勒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他認爲這場戰鬥毫無懸念……
然而，就在他剛張開嘴巴打哈欠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忽然就彷彿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那個傭兵揮舞着斧頭衝向了韃靼小子，下一個瞬間……
轟！！
一個人影直接飛了出去。甚至越過了泰勒佛的頭頂！然後重重摔在了泥地裡！
這傢伙落地之後，就躺在地上哀嚎。掙扎着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泰勒佛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着眼前的這個韃靼小子。
“你……”
“還需要再試試麼？”陳小練隨意的用長柄斧拄在地上。
泰勒佛愣了一下，眼神已經出現了一些變化，他側了側頭。對身邊的一個士兵低聲道：“你們去試試他……兩個人一起上。”
兩個士兵摘下了頭盔走了上來，一左一右圍住了陳小練。
這兩人手裡都拿着劍，其中一個還舉着盾牌。
泰勒佛打起了精神，仔細的盯着這個韃靼小子……
……
“我認爲，決戰的地點可以選擇在……”
大帳之中，一個穿着貴族服色的年輕人正在口中噴着吐沫大聲說着什麼。
帳篷裡的通風很不好，一股子獸皮的味道。
不過對於這些貴族而言，似乎並不太在意這些。
而坐在上面的，一個留着絡腮鬍子的傢伙。穿着紅色的袍子，身形相貌很是彪悍，卻認真的傾聽着。對於這個傢伙嘴巴里不時噴出的吐沫卻毫不在意。
可就在這個時候……
轟！！
大帳靠近門口的地方，忽然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砸了進來，將帳篷門口都砸坍了一大塊！
帳篷裡的七八個將領頓時跳了起來，刷刷幾下，已經有好幾個人拔出了劍來，衝到了那個絡腮鬍子的傢伙身前。大聲吼叫道：“保護國王！！！！”
“怎麼回事！！”
“衛兵！！！”
等衆人看清之後，卻發現從帳篷口砸進來的這個傢伙。赫然是一個身穿諾曼軍團裝束的士兵！
絡腮鬍子哼了一聲，站起來走下去，輕輕推開了身邊拔劍保護自己的軍官將領，淡淡道：“不要慌張！這裡是我們的營地！我可不認爲有什麼人可以在我的勇士們的環繞下來刺殺我！”
絡腮鬍子領先朝着帳篷外走了出去，其餘人紛紛跟了上來。
……
就在帳篷外的數米外山坡下，陳小練站在那兒，身前還有七八名士兵已經拔出了劍舉起了盾牌，虎視眈眈的將他圍在了當中。
陳小練皺眉，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是扭頭看着泰勒佛。
“騎士老爺，難道這就是獲勝的獎賞麼？”
泰勒佛已經呆住了。
他已經可以接受這個韃靼人或許很能打……但是沒想到他居然能打到這種程度！
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而且還是自己的親衛，身手都非常不錯的，卻只是一個照片就被幹掉了！
那個拿着盾牌的，被這個韃靼人輕輕一撞，身子就像是稻草扎的一樣，就連人帶盾牌飛了出去。
而那個拿劍的士兵，被對方一把抓住了劍鋒，連人帶劍就這麼直接掄了出去！
上帝啊！那可是一個人！！
不是一隻兔子！！！
等這個士兵被直接扔出去，掉在了主帥的大帳的時候，泰勒佛才終於有了反應。
負責守護大帳的士兵已經衝了出來，將陳小練圍在當中，只要泰勒佛這個時候稍微做一點示意，他們就打算衝上來把這個韃靼人亂刃分屍。
“等一下！！別動手！！”
泰勒佛忽然清醒過來了，他的眼睛裡放出激動的光芒，大吼一聲跳了起來，他的帽子歪了，那根白色的羽毛也不知道掉在了什麼地方，這個傢伙卻趕緊衝了出來。
“不許傷害他！別動手！！”
泰勒佛眼睛裡放着精光。
這個時候，他聽見了一個熟悉而威嚴的聲音：“泰勒佛，請你解釋一下，爲什麼會有一個士兵飛進了我的帳篷？”
泰勒佛回頭，就看見那個紅袍絡腮鬍子站在帳篷口，他臉色一白，趕緊彎腰下去。
“公，公爵大人！”
下面的士兵紛紛轉過身來，對着坡上的帳篷彎腰。
泰勒佛連滾帶爬跑了上去，湊到了絡腮鬍子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又指着陳小練指指點點。
絡腮鬍子的眼神也有了些變化。
他忽然大步走了下來。
他就這麼直接走到了陳小練的面前，打量着這個看上去並不強壯的韃靼人。
“你多大年紀？”
“……十八歲。”
“知道我是誰麼？”絡腮鬍子皺眉。
陳小練這才彎腰：“公爵大人。”
這個絡腮鬍子，毫無疑問就是仙音的祖先，那個開創了諾曼王朝的開國君主，威廉一世！
“聽說你很能打，擊敗了三個人？”
“是的。”陳小練擡起頭。
威廉回頭，看了看帳篷，大概是估算距離：“這裡距離帳篷有多遠？泰勒佛？”
“有……”泰勒佛滿頭冷汗，趕緊跑了下來，大聲道：“公爵大人，大概有十五步。”
“十五步？能把一個人扔出十五步遠，力氣不小。”威廉笑了，眼神似乎非常高興：“我見過最出色的勇士，恐怕也做不到這樣的。”
他高興的看着陳小練：“告訴我你的名字，韃靼人！”
“……我不是韃靼人。”陳小練皺眉。
“哦？那麼就告訴我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威廉毫不在意。
泰勒佛立刻眼神一動，趕緊對陳小練丟了個眼色：“還不快說！公爵大人這是要獎賞你，你走運了小子！”
“……我……”陳小練想了想：“公爵大人，我來自遙遠的東方，我的家鄉的名字叫做……
德瑪西亞。
我的名字叫做蓋倫。”
威廉哈哈一笑：“好的！來自德瑪西亞的蓋倫！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一個傭兵了！你可以進入諾曼軍團！如果你在戰鬥之中表現出色的話，我不介意在戰後，賜予你一個騎士的稱號！我是英格蘭的國王，這是上帝賦予我的權力！”
輪胎和備胎站在遠處，備胎扯了扯嘴角，壓低聲音道：“老大……德瑪西亞的蓋倫，團長這名字起得也太……對了，我們是不是也要編個假名字啊？
要不我就叫嘉文，你叫趙信，怎麼樣？”
“滾！你他媽纔是菊花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