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直以來，琴珏的事都是琴江的禁區，碰不得。
但夢羽也清楚，那不過就是琴江單方面的意氣用事罷了。而現在，隨着在此次出行當中對心性的不斷歷練，琴江已然成長不少。
現在談及這個問題，已經算不得禁區。
而且，就目前而言，時機也還是比較成熟的。現在已經收割了五枚晶石，還有四枚尚待收割，情勢是越來越危急了！可是不能再意氣用事了！隨着幾次對琴江性子的矯正，相信琴江也不會如以前那般剛愎自用。現在的他，應該能夠用一種比較平和的心態，成熟的思想，以及客觀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事。
當然，糾結也不會少，這是肯定的。
畢竟，這也是個千頭萬緒的問題，要琴江完全立刻接受，這也不太現實。
更何況，現在的琴江，似乎在性子上也有所改變，在自己還沒有摸清的時候，還是試探着來比較好。
不過，每個人的成長，都必定是會從糾結和痛苦的泥潭中，逐步掙扎出來。
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至於過程，也僅僅只是個回憶時的佐料罷了。
“看來，你更加適合去做掌門，你可比我把問題思考得更爲透徹！”
此刻，琴江真是覺得自己很失敗。
居然從頭到尾渾渾噩噩的都是他！
哎…
夢羽那顆腦袋，可真是不能小覷了啊！也不知曾經的夢羽，在沒有遇到自己之前，究竟經歷過什麼，怎麼會對這些權謀、爭鬥如此瞭解！甚至於簡直可以用洞若觀火來形容！通透得不能再通透，就好像夢羽的眼睛是有着透視的能力一樣，真是太可怕了！
看來，一直以來，迷迷糊糊的都是自己啊！
想到這些，琴江嘴裡不自覺地就冒出了一句感嘆。說不上是讚美，也說不上是毀謗。
“主人這可是說笑了，小羽哪裡有主人那麼優秀啊？小羽不過就是主人的影子，跟在主人身後，享受主人的光輝！”
聽到琴江這麼一句感嘆，夢羽不難推知琴江又在心底腹議自己，而且還是不怎麼好的那一種。
但夢羽也明白一點，作爲一個僕從，要有一個僕從的自覺，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自己可以聰明，自己可以給琴江提供更好的決策，但做決定的人始終都是琴江。
琴江纔是真正意義上的裁奪者。
自己與琴江之間的關係，就如同丞相與君主之間的關係是一樣的。無論如何，都只會是一個從屬地位的人，而不是一個真正佔位的人。
若是佔了位，那可就是明晃晃的越俎代庖了。
正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功蓋天下者不賞，聲名鎮主者身敗。
自己可得放聰明些啊！
可不能變成個權力鬥爭的犧牲品啊！
雖說琴江斷斷不會拿自己怎麼樣，但最基本的底線，自己也應該恪守。
之前，小露還曾經說自己是張良再世。
可真要說起來，自己與張良的處境，倒是有着幾分相似，尤其是在斡旋於琴江和琴江其他師弟之間的時候。並且，張良號稱帝王之師，而自己在不斷修正琴江的性子的時候，難道不是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嗎？而自己現在做的，又何嘗不與張良相似？在面對一個多疑的君主的時候，急流勇退，明哲保身？
呵～
有時，還真不能小看了小露的那雙眼睛呢！
到底是一個父親的兒子，眼睛都那麼毒辣！
都只看問題的核心，而不會去理會核心之外的霧靄。
說到眼睛毒辣，估計這會兒琴江心裡多半是在感嘆自己看待事情相當通透吧？甚至還在想自己在沒有遇見他的歲月裡，不知經歷了什麼，以至於在權斗方面如此的遊刃有餘。
呵！
琴江，你也不看看，我夢羽是被誰給打磨出來的人！
就我爹那隻精明的老狐狸，怎會教出一個蠢貨呢？
天界的波詭雲譎，比之於人界，只會多，不會少。
若是沒有各種各樣的技能傍身，沒有一顆有着九竅的心，你以爲你能在天界活多久？
搞不好不明不白地就上了誅仙台呢！
哎……
琴江，你還太嫩了！
夢羽雖是在腦子中不斷地刷着各種屏，但面上依舊是笑眯眯地湊近琴江，親暱道。
“你這張嘴啊，真是討人喜歡得很！難怪甄箏和小珏，就連甄狄都對你言聽計從的。”
琴江稍顯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哎...
小羽還真是比起甄狄那個傢伙的城府深厚多了。
懂得急流勇退！
呵~
這個小傢伙兒，水很深啊！
“沒有啊~我這不是爲了主人好嗎？只要是有利於主人的事情，小羽就算赴湯蹈火，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夢羽嘻笑着拽了拽琴江的袖子，一臉的人畜無害，微微嘟着嘴道。
但面上如此惹人憐的夢羽，心中卻散發着絲絲寒涼。
呵！
言聽計從？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琴江啊琴江，你也不想想你的那些師弟是個什麼貨色，怎麼可能真正意義上的言聽計從？
那不過是我運用各種手段拿下的而已。
景廷派需要的是一個明君來領導，而不是一個固步自封，抑或衝動行事，抑或唯唯諾諾的人來領導。
否則，景廷派的氣數，也就那麼一兩百年而已。
他們的言聽計從，也只是我爲了你能夠在掌門的位置上高枕無憂，做出的唯一的能夠報答你的事了。
畢竟……
哎……
夢羽的心情有點複雜。
“好吧~既然決定要懲罰了，可是…我還是拿捏不準尺度。”
琴江稍顯無奈地聳聳肩。
他一向不知對琴珏應當如何拿捏。
不知爲何，琴江總覺得在夢羽嬉笑的背後，隱藏着什麼難以言說的東西。
但很顯然的是，夢羽並不想多言。
而且，也可以感覺地出的是，夢羽肯定很不想自己問下去。那種似乎是在深深幽暗中的氣息，是多麼令人絕望，就像是會讓人窒息一般。到底在夢羽的心裡，究竟揹負了多少事啊？怎會讓自己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頹敗的氣息？
小羽，你究竟...
哎…或許，他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吧！
也許在這樣一種難以言說的心緒背後，是夢羽一段不太好受的經歷吧！
畢竟，他的年紀是真的不小了！一千歲了啊！一千年，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個輪迴了啊！
真是好想一直都陪在小羽身邊，但願小羽能夠逐漸被自己把那些傷感的記憶清洗乾淨。
還是那個歡脫的小羽，最惹人愛。
可是，在這樣歡脫的背後，又是不是爲了隱藏最深層的悲傷呢？
琴江忽然發覺，似乎自己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法把自己與夢羽之間的距離縮得更短。
自己與夢羽之間，就像是有一道琉璃牆一樣。
只能通過琉璃牆，看到影影綽綽的夢羽，卻不能去真實地觸摸夢羽，感覺不到應有的溫度。
想着想着，琴江的心中，也因此泛起了一種難言的淒涼。
“主人，你是小珏的師父。師父之命，大於天。你要讓小珏知道，什麼叫做令行禁止。否則，日後小珏定然是不好管理的。我們一直都身處危機之中，可容不得小珏這樣的任性。要是不好好地警告他，那麼他日後定會有更多次數的擅自行事。這樣對我們是不利的。”
感覺到琴江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夢羽立刻換了副平靜的神色，將一切後果講明。
“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琴江也感覺到夢羽在刻意迴避着什麼，也沒多問，比較配合地扭頭詢問。
萬一在夢羽迴避的背後，是夢羽心裡的一塊疤呢？
就像自己一樣。
既然是這樣，還是不要惹夢羽不快了吧。
其實，就連琴江自己都沒發覺，他現在居然變得知道爲人着想了，而不僅僅只是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這也算是一種成長吧！
“主人以爲呢？”
聽到琴江這麼問，夢羽心裡深知這個問題是個燙手的山芋，遂又拋了回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以前，我自以爲我知道，可是後來經歷了兩、三次過後，反而不知道了。”
聽到夢羽這麼說，琴江心知夢羽是要讓自己做這個決定。
可就事實上來說，也該自己做這個決定。
但自己對此，也比較彷徨啊！
“那要不就在主人身上試驗試驗？”
爲了徹底驅散之前不太好的氣氛，夢羽開始嬉笑着輕輕拍了拍琴江的玉臀，逗弄道。
“討厭~你是想佔便宜吧？”
看着某隻又變得歡脫的樣子，琴江心裡的壓抑也少了幾分。
甚至於琴江都在想，若是夢羽高興的話，讓他佔佔便宜，也未嘗不可。
不過，被貓爪子輕輕拍了拍，還是有點疼呢！
畢竟，昨天是那樣...
琴江有點怨念地看了夢羽一眼。
“就當做是玩玩嘛！”
夢羽滿不在乎道。
其實，夢羽也是真的比較想逗一逗琴江的。
畢竟，琴江的身材，哪裡都好，但就是玉臀不夠挺翹，這般也顯得琴江的腰肢沒有自己那麼纖細，不夠好看！
若是琴江的玉臀稍稍圓潤一點的話...
嘿嘿~~
某隻貓咪又開始腹黑了！
“不要！”
琴江扭了扭身子，傲嬌道。
若是真的要玩也可以，但絕對不是今天。
自己的老腰啊！
才兩次，就這麼悲催。
難怪當時小羽在牀上躺了那麼久。
自己還怪小羽是在裝可憐。
這玩意兒是真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