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有一條地下河。”雷擎佑解釋地下爲什麼會那麼冷的原因。
所以傅晴進來的時候纔會聽到微弱的水滴聲。
如果不是這裡實在太過於狹窄,雷擎佑更傾向於把傅晴抱在自己的懷裡慢慢向前。
“這裡是不是可以成爲躲避的場所?”
傅晴眼睛還算是不錯,只是她在這樣的地方猶如瞎子一樣,任由雷擎佑牽着往前走。
依然很冷,陰寒的感覺好像侵蝕到四肢裡,只是有了雷擎佑護着比之前好多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雷擎佑的聲音在這樣的空間裡放大了一倍在耳膜邊,“不行,這裡很,通道很短,最重要的是,這裡點火是點不上的,如果一個炸彈扔進來,薄弱的壁壘垮塌之後地下河就可能會把衝破這個通道。”
所以這裡根本不能成爲避難的場所,除非實在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
“這裡某種程度上比外面更危險,外面還有生還的機會,可是這裡,卻不會給你逃出去的機會。”
前面一黑到底,雷擎佑的引路燈平穩的亮着。
“不過你不用害怕,這個地方還是比較堅固的,只要不用炸彈嘗試一下。”
傅晴笑,“這裡的水流量是不是很大。”
“嗯,正是因爲這樣,想要救出被關在這裡的人才會那麼不容易。”
雷擎佑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這個女人或許不是最重要的,可是她嘴裡的消息卻是至關重要的,很有可能隨時成爲他們突破這裡的關鍵。
“你害怕嗎?”安靜的氣氛不過短短一瞬間,雷擎佑又問。
在這種只有生死,沒有談判的,更沒有餘地的地方,只要稍微疏忽,可能成千上萬的人就會失去生命,短短一生就在此戛然而止。
戰爭是殘酷的,是人類不得不揹負的使命,雖然現在已經離過去那個混亂的時代很遠,可是隻要人類還存在慾望,鬥爭就不可能永遠停止。
而雷擎佑的任務就是制止這些人對國家的覬覦,把那些人趕回他們該待的地方去。
傅晴迷濛了一瞬間,其實一直以來,她實在是還沒有見過真正的痛苦,血流成河,那種灰色的絕望是什麼樣。
她所知道的不過是別人給她聽的,就像那位攝影師的一樣,真正經歷過的人那種悲哀的地根本是用言語形容不出來的慘烈。
傅晴不是真的人,只是剛剛接觸這樣的世界,因此雷擎佑擔心她會不會害怕,是不是會迷失。
“不會。”傅晴搖頭,“你我真也好,不懂事也好,但是因爲有你在身邊,我的安心感就不會減少,僅僅是因爲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
雷擎佑雖然看不見,但是知道她冷然的目光一定是堅定又溫暖。
傅晴早就不是什麼不懂世事的孩子,也在不是那個被司徒家欺壓的無法反抗的女孩。
這種戰爭和在手術室的那種壓力是不一樣的,可是作爲一個外科醫生,她的手在機械的動作的時候,又需要處處心,正是因爲她手下的是一條生命。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兩者之間又可以有相似的地方。
在和雷擎佑認識的這麼久的時間以來,雷擎佑漸漸地成爲更加內斂和成熟的男人,而她也從當初略帶着真和怯懦的女孩成長爲一個成熟的女人。
雷擎佑心中隱隱發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成長成爲一個可以和他肩並肩行走的女人了。
傅晴感受着強烈的手勁,手骨幾乎能感覺到那種痛感,她微微一笑,也許來時她還會猶豫迷茫,可是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她已經知道自己選擇了怎麼樣一條路,也會順着這條路堅定的走下去。
短短的幾分鐘卻好像過去了一輩子一樣。
女人陰沉的臉出現在傅晴眼中,傅晴震驚了一瞬間,這裡居然和牢房的結構無二,一個的窗透出一絲絲光亮。
比起進來時深入骨髓的寒冷這裡好一些,不過也好不上多少。
女人比傅晴初見時狼狽不少,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嘴脣發紫,單薄的衣服根本不能保暖。
這些都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這裡空無一人。
安靜的好像黑暗能夠滲入人的體內,悄無聲息的能斬斷人的意志。
傅晴忽然明白,雷擎佑爲什麼那麼胸有成竹,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因爲這樣一點點的摧毀人的意識比起各種肉體上的折磨更加可怕。
女人虛弱的擡頭,眼神依舊平靜,傅晴想起那晚上她在黑暗中不清楚的輪廓。
“你來了,來看我怎麼能不帶酒呢?”
“我過,喝酒太誤事,你看,這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嗎?”傅晴道。
女人笑起來有一種蒼白的柔弱之美,可惜雷擎佑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傅晴更加不會有多餘的感受了。
“是啊,真是謝謝你,我成爲了階下囚之後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女人完全忽視了站在傅晴身邊的雷擎佑。
“啊!真是好奇,你們會把我怎麼樣呢?”女人眼睛裡欠着狡黠的光。
傅晴平靜的不爲所動,“你的期待可能會破滅。”
雷擎佑勾起笑容,“或許會是你喜歡的豪華套餐。”
女人這才正視雷擎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雷擎佑?真是難得啊,居然在這種地方見到你,不過在我看來你除了長的比較傳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沒什麼特異之處啊。”
這種冷嘲熱諷對於雷擎佑來撓癢癢都不夠,這點程度的毒蛇根本不能讓他動怒分毫。
“真希望三之後你還能這麼嘴硬。”雷擎佑沒有虐待獵物的習慣,他更喜歡直接一點,要麼直接撕裂,要麼就臣服。
傅晴搖頭,“不,不用三。”
女人原本不在意的樣子在看到雷擎佑詭譎的笑容之時心中有些淡淡的慌亂,不過還是強撐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希望你到了那個時候還像現在這樣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傅晴給了她一個的忠告。
女人披頭散髮,她一低頭傅晴根本看不見她的模樣,也看不清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