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緣分,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叫做命運,六月看着胡曜石,手因爲激動而開始顫抖,靜靜的等待着胡曜石的回答,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負心漢,那麼,那麼,胡曜石就是三月的孩子!自己的外甥,而他的身體裡,有狐族一半的血液!
“你幹嘛衣服緊張兮兮的樣子?是啊,我爸是叫李咫啊,這不行啊,沒聽過可以隨媽姓的啊?我生下來我媽就死了,我爸想她,所以叫我隨了我媽的姓不行啊?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查戶口啊?”胡曜石沒好氣的對六月吼道,臉色變得有些黯然,從小失去了母親,這是胡曜石心中永遠的痛,胡曜石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他的母親,每一次清明節,胡曜石總是要跑進小閣樓裡,哭上兩個小時,那生活幸福的人如何能理解從小沒有母愛的孩子是如何的痛苦?
母親姓胡,那……那就不會錯了,胡曜石一定是三月的孩子,想到這裡,六月有些驚奇的看着胡曜石,只是,爲什麼,身爲半人半妖的胡曜石竟然跟常人無異呢?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你母親叫什麼名字啊?”六月小心翼翼的問道,既然這個房東大叔就是李咫,那以自己的瞭解,房東大叔也不是個壞人啊,又怎麼能將剛剛生了孩子的三月獨自拋下,帶着孩子離開呢?如果真的是因爲變心,那又爲什麼要讓胡曜石跟着母親的姓氏呢!竟然跟自己的兒子說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這個房東大叔真是不知道,他的絕情,讓三月變成了什麼樣子!
胡曜石看了看六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媽叫月兒……這是我爸告訴我的。”
“那就不會錯了。”六月低頭說道,也終於明白爲什麼胡曜石總會對自己那麼好了,那不是愛情,明明就是親情在無形之中帶給他們兩個人的牽絆,更因爲自己叫做六月,名字裡也有個月字,月兒,三月,一定不會錯了,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好好問問這個男人,究竟爲什麼當初拋棄了三月,帶着孩子獨自離開。
“你到底說什麼呢?什麼不會錯啊,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你的話了。”胡曜石看着六月問道,剛一開始的緊張已經被疑惑完全取代。
“吃飯了,你們在說什麼呢?快點出來吧!”正在六月剛要告訴胡曜石這一切的時候,房東大叔卻在這個時候做好了飯菜,敲了敲胡曜石臥室的門,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哦,知道了。”胡曜石應和道,推開臥室的門,走出臥室,對六月說道:“快點吃飯吧,我爸的手藝特別好。”
看着胡曜石的背影,六月變得緊張起來,跟着胡曜石走出臥室,六月心裡開始擔心,胡曜石會接受一隻狐狸做母親嗎?三月現在連狐妖都不算,只能維持着狐狸的原型,這樣子的三月,胡曜石能接受嗎?會不會像李咫一樣,拋棄三月,那樣的話,三月的所有希望都會破滅的。
最在飯桌前,看着一桌子的可口飯菜,六月卻一點胃口都沒有,考慮着要如何開口,詢問房東大叔,胡曜石見自己父親的臉色不善,也悶悶的吃飯,一句話不說,而李咫,完全是因爲看見自己的兒子跟着六月糾纏不清,心生不悅。
一頓飯,三個月都不說話,沉默着,卻各自懷着不同的心事,桌子上的菜,沒人去夾,都吃着自己碗裡的白飯。
過了一會兒,六月開口說道:“房東大叔,原來你姓李啊,我還以爲你姓胡呢,聽說胡曜石是隨了他母親的姓,不是嗎?那,他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六月放下飯碗,看着房東大叔,等待着他的下文。
聽見六月的話,房東大叔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冷哼一聲,說道:“我是姓李,我兒子隨他媽姓了,這跟你有啥關係,你這個孩子是不是管的太寬了,問的太多了啊!”說完,不忘瞪自己兒子一眼,他的妻子,是禁忌,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曾跟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兒子。
胡曜石見自己的父親臉色變得難看,又說出這樣的話來,表情變得有些尷尬,畢竟六月是客人,自己的老爸什麼時候這麼不懂事了,怎麼能對客人這樣呢!
“爸,你看你,六月也是隨便問問,你至於嗎?怎麼說也是客人,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說完,胡曜石又對六月笑笑說道:“你別生氣,我爸自己傷好了,就這樣了,估計是跟我生氣呢!”兩邊說着好話,卻沒有人在意。
“算了,你們自己吃吧!”房東大叔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說道,轉身朝着自己臥室走去,一頓飯,變得氣氛全無。
見李咫要離開,六月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站起身來,說道:“站住,我還想問問你,既然拋棄了你的女人,爲什麼這麼多年都孤身一人帶着孩子,不曾娶妻。”六月說道一半,把另外一半話嚥進肚子裡去,對於胡曜石能不能接受三月,還是一個問題,現在就讓他知道,實在太突然了。
李咫走到一半,站住了,一臉凝重的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的老婆早就死了,怎麼變成我拋棄她了。”到底這個六月是誰?爲什麼好像知道些什麼。
胡曜石見兩個人如此詭異的對話,也沒有了食慾,放下碗筷,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六月,我跟你說,我只是跟你說過我的母親死了,我沒說過我爸拋棄了我媽媽,你別胡說,我爸很愛我媽,我不允許你在我的家裡胡說八道,雖然我喜歡過你,可是,卻不代表你可以在我家裡,胡說八道,揭我們父子的傷疤!”胡曜石不明白六月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說着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從自己記事起,就記得父親總是叫着月兒的名字哭泣,他知道,那是母親的名字,爸爸說母親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胡曜石大了以後才知道,原來另外一個世界指的是母親已經死了。
六月聽了胡曜石的話,沒有做任何反應,反而笑了出來,低聲說道:“我啊,只是隨便問問,我有個姐妹呢,叫三月,曾經有個男人拋棄了他,從那以後,她就告訴我,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騙子。”李咫聽了六月的話,死死的盯着六月,眼裡寫滿了驚訝,六月擡起頭跟李咫對視着,微笑着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姓什麼吧?我叫六月,我姓胡,我的全名是胡,六,月。”話剛六月,李咫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一臉的忐忑。
“爸,你沒事兒啊,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難受?”胡曜石見自己的父親跌倒,顧不上六月,推開凳子,跑到李咫身邊,扶着李咫的胳膊,一臉擔心的問道。
李咫擡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說道:“沒事兒,爸沒事,你先出去買點水果吧,家裡沒有了,我跟六月啊,有些事情要談。”
胡曜石一臉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跟六月有什麼要談的啊?
“胡曜石你去吧,我想啊,我有個姐姐可能是跟你們家有點親戚,估計你爸要跟我聊聊這個,你去給我買點吃的吧,好嗎?”六月直直的看着李咫,笑着對胡曜石說道,看來胡曜石真的是三月的孩子,還是先問問這個負心漢爲什麼要拋棄三月好了,胡曜石,以後可以慢慢告訴他。
看了看兩個人詭異的氣氛,胡曜石猶豫了一下,拿起外套,走出了房子。
胡曜石走後,李咫走到六月身邊,看着六月問道:“你是胡六月?你是三月的姐妹?”如果是三月的姐妹,那麼,眼前這個六月,也是非人類了。
六月點點頭,冷笑着說道:“是的,我是她的姐妹,拜你所賜,我的姐姐因爲被拋棄了,現在過的生不如死。”生不如死這四個字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六月恨李咫,如果不是因爲他,三月不會墜入魔道,既然已經選擇了三月,爲什麼不能好好的愛下去?爲什麼要拋棄她?
李咫聽了六月的話,卻苦澀一笑,說道:“其實我也很辛苦,她現在到底怎麼了?”就算了分別了,思念也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他過的也生不如死,每天除了想她,還是想她,卻見不到她。
“爲什麼,爲什麼當初要拋棄她?你不但拋棄她,還帶走了你們的孩子,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好人的,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你不知道孩子和愛人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嗎?”衝着李咫喊道,心裡充滿了憤怒,這怒火熊熊的燃燒着,這個男人怎麼能如此的心狠,想到三月在三道關裡過的那畜生不如的日子,再看着這生活的有滋有味的李咫,六月就恨不得殺了他,想到自己手裡的那個袋子,胡七爺給六月的寶貝,六月就恨不得直接用在李咫身上。
“你跟她一樣,也是妖吧?”李咫不在乎六月的怒吼,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