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夠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付出再大的代價我都願意,人世間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心愛的人已經離開人世,自己卻還這個世界上痛苦的活着,沒有心,沒有靈魂,有的只是無盡的痛苦與思念,折磨着自己,日日夜夜,永不停歇。
回去的時候,郎墨笛將六月抱在懷裡,慢慢的朝着胡曜石的家裡走去,低頭看着靠在自己懷裡的六月,郎墨笛忍不住眼睛溼潤了,還好,她沒有離開自己,還好她還好好的。
六月靠在郎墨笛的懷裡,感受着從郎墨笛身上所散發的安全感,六月笑了,就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停泊的港灣,如果郎墨笛沒有傷害胡曜石該多好。
這樣一來,六月便不必懷着深深的罪惡感而愛着郎墨笛了,此刻,六月的心在掙扎着,即便是如此,六月也不願意失去郎墨笛,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長長的一段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郎墨笛抱着六月,六月也安靜的依偎在郎墨笛的懷裡,直到到了胡曜石的家裡,郎墨笛纔將六月放下,雖然很不想離開她,很想得到她的原諒,郎墨笛卻不敢再跟六月開口乞求原諒,郎墨笛看着六月的小臉,低聲說道:“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我……我會在這附近待着,我會保護你。”說着,轉身便要離開。
聽見郎墨笛要離開,六月一擡頭,變看見郎墨笛的背影,剎那間,六月的心裡充滿了失落感和恐懼感。
“你別走了……”六月抱住郎墨笛的胳膊,低聲說道,軟軟的語氣,帶着哀求。
郎墨笛微微一愣,隔着厚厚的衣服,彷彿已經感受到六月身上那柔軟的觸感,郎墨笛心裡一軟,微笑着說道:“好的,我不走,六月在哪裡,郎墨笛就在哪裡。”
一句話,勝過了千言萬語,在六月被梅雪掐住那一剎那,郎墨笛心裡想到的是,六月生,郎墨笛生,六月死,郎墨笛死。
而在胡曜石的家裡,郎墨笛並不是想離開六月,只是因爲今天傷害胡曜石這件事情,郎墨笛知道六月心中有氣,以爲六月此刻不想見他,所以郎墨笛纔開口稱要離開。
也是這一句話,讓六月流下淚來,哭着撲進郎墨笛的懷裡,六月很想開口說聲,郎墨笛,我愛你,卻偏偏說不出口,郎墨笛溫柔的讓六月摟緊,像是對待一件珍寶。
正在兩個人擁抱的時候,六月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兩人臉色變得有些尷尬,郎墨笛笑着提醒六月:“電話響了哦。”
六月變得通紅,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自己會變得如此主動,不是不想原諒他嗎?爲什麼又要主動的抱住他呢?
掏出手機,看見是李咫的電話,六月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連忙接起電話,焦急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難道是胡曜石出了什麼事情?
電腦那端,李咫的笑着說道:“六月,曜石醒了,醒過來了,他要跟你講話。”剛說話,電話就被胡曜石搶了過去。
“胡曜石醒過來了?真的嗎?”六月笑着問道,太好了,胡曜石醒過來了,自己終於跟三月有交代了,六月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電話那端,李咫的不再說話,沉默了很久,正在六月想要追問的時候,那邊終於開口了。
“我是胡曜石。”電話那端胡曜石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你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六月高興的問道,完全忘記了,郎墨笛還傻傻的站在自己的身邊。
胡曜石似乎心情不錯,笑着說道:“我現在很好啊,只是皮外傷,恢復的神速,你呢?”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問,六月卻滿臉愧疚的說着:“當時傷害你的那個人,是郎墨笛,你知道的,是嗎?”自己怎麼會這樣,就算是現在,自己依然不想跟郎墨笛分開,爲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呢?難道自己中魔了?
郎墨笛看着六月,表情變幻不定,他不在乎任何人,他只在乎他的小狐狸會怎樣對她,會怎樣想她。
“哦,這件事情啊,他是你的男朋友吧?”胡曜石滿臉無所謂的說着,隨後說道:“是他和那個外國佬一起對付我的,我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他們上來就要制服我,後面的事情我就全忘記了。”大概就是這樣的。
“對不起,胡曜石,對不起……”六月低聲說着,臉上都是歉意,在胡曜石面前,自己要如何跟郎墨笛相處?
胡曜石聽了六月的話,卻滿臉無所謂的說道:“你別那麼多了,我覺得我應該感謝他,如果沒有他們的話,可能到現在我都會不完全屬於自己,我知道我身體裡住着一個惡魔,這一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找不到,我不敢去面對,上一次傷害我爸爸,還有跟郎墨笛他們對戰的時候,這都不是我做的,是那魔鬼控制的,現在我身體裡的東西被取走了,我感覺輕鬆了不少,我的心情好了許多,說到底,我還應該感謝他們的,你說對吧?”至少現在的胡曜石,是正常的胡曜石了,少了石中心的壓制,胡曜石身體裡的狐妖之血開始流動着,胡曜石的皮膚變得更加白皙,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讓人不可抗拒的魅力,年紀輕輕就這樣,長大了以後還不是傾國傾城的妖孽?
只是簡短的幾句話,六月沉重的心情變得好了起來,整個人開始輕飄飄的,既然胡曜石都可以原諒他,自己爲什麼不能原諒呢?不管原不原諒,自己不還是離不開他嗎?心裡已經認定了這個人,在六月差點被梅雪掐死之時,六月的心裡,腦海裡都是郎墨笛的身影,六月終於肯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心了。
她愛郎墨笛,她知道。
“你能原諒他,我真的很高興。”
胡曜石聽了六月的話,調皮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不會再鑽牛角尖了,我想去見見我的母親,你,能帶我去見見她嗎?”早在昏迷之時,胡曜石似乎陷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胡曜石開始想着這些事情,胡曜石以爲自己要死了,開始後悔,爲什麼不跟六月說,要去尋找自己的母親,兒不嫌母醜,這個道理,難道真的要在自己死後,纔會懂得嗎?就算是狐妖她也是自己的母親啊!還是相見她!
想不到昏迷後醒來的胡曜石變了這麼多,六月微笑着說道:“好啊好啊,等過一段時間,就帶着你去見你的母親,不過,你要先把你的傷養好,我也要回到我的學校,跟我的朋友們見見面,如果三月知道你來看她,一定會高興的哭出來!”雖然這樣說,六月心裡卻在盤算着,等回到三道關,要先跟胡七爺打招呼,請胡七爺把三月的修爲還給三月,讓三月恢復人身,如果被這父子兩見到三月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會難過成什麼樣子。
“好,我會好好養傷,我想快點見我的媽媽,我很惦記她……”胡曜石笑着說道,兩個人又聊了很久,才依依不捨的掛斷電話,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六月對胡曜石一直沒有仰慕之情,可是,胡曜石卻一直把六月當成了自己心裡唯一的選擇,待到胡曜石的再一次醒來,胡曜石的思維和想法卻完全變了個樣子,那仰慕之情,全都轉化成了濃濃的親情,或許一開始,胡曜石對六月的感覺,就是感覺六月像媽媽一樣。
掛斷電話,六月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歡快來解釋了,蹦蹦跳跳的走到郎墨笛面前,笑着說道:“你知道嗎?我就要帶着我姐姐的孩子回到三道關了,我想我的親人,還是我的同伴們一定都很想念我!”現在的六月,只想把自己的喜悅分享給郎墨笛,卻沒注意到,郎墨笛聽了他的話,臉色變得黯淡起來,像是一個剛剛被拋棄的孩子。
“你回去以後,會再回來嗎?”郎墨笛沉默了許久,終於鼓足勇氣問向六月,就算離開也可以,但總是要回來吧?不會回到三道關,就不再出來了吧?
六月這才明白,原來郎墨笛所擔心的是這個啊!嘻嘻,自己正打算把郎墨笛也帶回家去,給家裡的族親看看呢!
“你放心好了,我要是回去的話,我會讓你跟我一起回去的,如果你不跟我回去,誰來保護我啊!”六月紅着臉,笑着說道,說完便低下了頭。
任是郎墨笛再木訥,也能明白六月是什麼意思了,聽了六月的話,郎墨笛開心的將六月抱起來,笑着喊道:“我就要跟你一起回去三道關了是嗎?我要去見你的族親了,我要去見他們了!”
六月咯咯的笑着,拍了拍郎墨笛的腦袋,白了一眼郎墨笛,說道:“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啊,我這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走呢!我要先回學校呢!再說了,我帶不帶着你還不一定呢!”
一句話把剛剛飛向天堂的郎墨笛,啪的一聲拍回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