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象你這種人渣不早死纔是稀奇事,我真後悔當初怎麼收了你這麼一個徒弟!”
唐義有些氣急攻心,胸脯劇烈地起伏着,他早年一共收了兩個徒弟,大徒弟先入門兩年,本性忠厚朴實,而小徒弟陳宏則天賦聰明,雖然入門晚,但進境極快,論本事倒是比大徒弟還強些。
‘金剛門’有一本世代相傳的內功修煉秘籍-‘金剛決’,分上下兩篇,只有掌門人才可以修習。
唐義把‘金剛決’的上篇傳給了大徒弟,雖然他知道二徒弟的資質更好些,但是他更看重大徒弟的忠厚穩重。
‘金剛決’雖然在江湖上並不屬於一等一的內功心法,但是卻剛猛無比,一旦修習,配合本門的‘金剛拳’,招式的威力可以增加十倍以上,如果被心性不良的人學去,豈不是成了江湖上的禍害?
現在這個年代,仍然能殘存在世間的內功心法實在是太少了,就是那些名聲響亮的大門派也不一定能保留有一份。
所以,唐義對這份‘金剛決’極爲看重,授徒的時候,更是極爲謹慎。
豈不知,陳宏得知師父把‘金剛決’傳給了師兄後,暗暗地懷恨在心。
有一次大師兄感冒發燒臥牀不起,唐義正好有事外出,陳虹就在熬的雞湯裡混入了大劑量的‘毒鼠強’,大師兄服用後,立刻絕氣身亡。
陳宏從大師兄身上搜出了‘金剛決’後,害怕師父發現,立刻逃之夭夭,走時,還去唐義的房間裡仔細搜了一遍,把‘金剛門’的鎮門之寶-‘金絲手套’給順手偷了去。
唐義回來後看到如此情景,不由地急怒攻心,一病不起,躺了兩個月纔有所好轉,就此之後,就把‘金剛門’關了,再也不收徒弟。
從公安局傳來的消息,這陳宏出去後,仗着本領高強,屢做大案,殺人如麻,唐義真是又悔又氣,恨自己當時瞎了眼珠,收了這麼一個畜生!
當一年前從電視裡看到,陳宏在公安局的一次圍捕行動中落網,被法院宣判死刑的時候,唐義這才鬆了口氣,重新開始開門收徒。
沒想到,今天,這個陳宏居然毫髮無損地找上了門來,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唐義腦中思緒紛亂,而那邊陳宏卻嘿嘿冷笑了起來,“唐義,你這個做師父的厚此薄彼,根本就不配做我陳宏的師父,我這次來,是向你要一件東西,‘金剛訣’是不是還有一本下篇?你現在交給我,我留你一條老命,如果你不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唐義氣得幾乎眼眶流血,他呸了一聲,口中罵道,“你做夢!”
身形一晃,一拳向陳宏的面門擊了過去,拳上猛地蓬起了一抹金光,赫然用上了‘金剛訣’的內功心法。
陳宏嘴邊掛上了一絲獰笑,他也是一拳擊出,拳上同樣爆出一抹金光,只是他的金光似乎比唐義的還要耀眼幾分。
兩拳相交,空曠的大院內爆發出一聲悶響,一股無形的氣浪以兩隻拳頭爲中心向四周輻射開去。
唐義聽到自己手臂‘咔嚓’一聲,一股痛徹心肺的劇痛從小臂上傳來,陳宏這一拳,居然把他的小臂震得骨折了。
“這怎麼可能??!!”唐義驚駭莫名,不由地後退了幾步,望着陳宏幾乎說不出話來。
充其量他才練了十年‘金剛訣’,而自己卻足足練了四十年,難道他目前的內功修煉水平,比自己還要高上一籌?
“哼哼,老不死的,我從去年開始就已經修煉到了第四層了,沒想到,你還停留在第三層的境界,真是愚笨之極,快點把下篇交出來,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陳宏一步步向唐義走去,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就是要給對方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乖乖地交出‘金剛訣’。
唐義臉色鐵青,他心裡也暗暗佩服陳宏的天份,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金剛訣’修煉到了第四層,怪不得他急着向自己討要下篇的秘籍,沒有了‘金剛訣’的下篇,憑他手裡的上篇記載的內功心法,他最多隻能修煉到第五層就到頭了。
嘴裡冷哼一聲,唐義面帶不屑地看着陳宏,“陳宏,就算你把我打死,你也得不到內功心法!”
陳宏臉色一變,欺身上前,對着唐義的面門就是一掌,唐義側身一閃,卻沒想到陳宏這一掌是虛招,一個旋身,一記手肘擊在了唐義的胸膛之上。
‘砰’地一聲。
唐義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胸口處好似被一柄大錘擊中,噔噔噔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涌了出來,又被他硬生生地嚥了下去,神情頓時萎頓了幾分。
他知道,陳宏這一肘並沒有用上‘金剛訣’內力,否則,自己此時就沒有命在了。
“師父!師父!”
那五名弟子見到師父受傷,都不顧自身的傷痛,撲到了唐義的身邊,把唐義牢牢護住。
“都他媽的給我讓開!”
陳宏的臉上露出了好似野狼般的兇光,大步走上前去,手中金光一閃,一掌拍在擋在最前面的一人的頭頂。
這一招疾如閃電,那人根本無法躲閃,被陳宏一掌正正拍中天靈蓋,立刻七竅流血,倒了下去,眼見不活了。
“李強!”
衆人一陣驚呼,陳宏這一掌用上了‘金剛訣’內力,一掌就把李強活活劈死。
雖然看到同伴慘死,但是,這幾個弟子仍是絲毫沒有退縮,依舊把唐義護在了中間。
“找死!”
陳宏眼中兇光再漲,手掌翻動,金光連閃,每一掌都正中擋路之人的天靈蓋,這些弟子雖然知道必死,卻也慷慨赴義,沒有半點猶豫。
轉眼間,五具屍體倒在了唐義的周圍。
看着五個徒弟的屍體,唐義老淚縱橫,都是自己害了他們,如果不是自己,他們也不會死。
陳宏一把把唐義從地上拎了起來,這傢伙力道驚人,一隻手就可以支持一個人的重量。
“說!‘金剛訣’下篇在哪裡?”陳宏的雙眼充滿了血光,剛纔一連殺了五人,更是激發了他的兇性,他覺得自己的心中殺意翻涌,一股難以遏制的殺戮快感直接升騰至腦部。
唐義此時已經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把‘金剛訣’的下篇交給這個畜生,運上內力,一口混着鮮血的唾沫伴隨着金光,噴向陳宏的面門。
陳宏措不及防,只好把臉一側,避開了眼睛,只覺得臉頰上火燒火燎似的疼痛,用手一抹,居然滿手鮮血。
“老東西!”陳宏怒罵一聲,舉起右掌,一蓬金光冒出,就要下殺手,可是想到這‘金剛訣’的下篇還要着落在唐義的身上,只好硬生生忍住怒氣,收回了手掌,把唐義狠狠摔在了地上。
唐義哈哈大笑,剛纔出其不意,總算讓對方受了些小傷,但是他知道,下一次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陳宏把唐義的身上搜了一遍,卻一無所獲,看着地上的唐義,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這老傢伙十足是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看來要想從他口中得知‘金剛訣’下篇的下落,還需要另想辦法纔是。
“宏哥,我在房裡抓到了一個小崽子!從照片上看,應該是老傢伙的孫子!”王順和那個‘病秧子’從屋裡走了出來,王順的手裡還提着一個兩歲的小男孩。
原來,陳宏和唐義動手的時候,這兩人早就跑到屋子裡大搜一番去了。
這個小男孩長得胖乎乎的,十分可愛,正睜着兩隻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四下地看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他爺爺滿嘴鮮血地倒在地上,以及滿院子的屍體,小男孩嘴脣一扁,就要哭出聲來。
王順早已料到小男孩會來這一手,另外一隻手中早就握着兩隻襪子,團成一團塞進了小男孩的嘴裡。
陳宏眼睛一亮,把小男孩提了過來,對唐義道,“老傢伙,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就把這小崽子掐死!”
唐義看到王順把小男孩,從房裡提了出來,早已目眶欲裂,他的兒子媳婦都在外地做生意,把孩子放在他這裡照看,這個小孩正是他的孫子小寶。
看到小男孩被襪子憋得面紅耳赤的模樣,唐義氣憤之餘,不由地一陣心疼,他老唐家只有這麼一根苗,他死了倒不要緊,可是小寶死了,他怎麼向兒子媳婦交待啊!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唐義覺得,還是人命比秘籍重要,一狠心,對陳宏道,“陳宏,我給你秘籍,不過,你要保證我們祖孫兩人的安全!”
陳宏一喜,“沒問題,快點把秘籍拿出來吧!”
唐義搖頭道,“這還不行,我要你發毒誓!”
陳宏臉上殺氣一閃即逝,獰笑着道,“好!如果我陳宏拿了秘籍後,殺了你和你孫子,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唐義長出了一口氣,對陳宏道,“秘籍在電視機的後蓋箱內。”
說完這句話,唐義象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在地上,不說話了。
看着五個徒弟的屍體,心裡只想抽自己幾百個耳光,爲了自己的孫子,他可以交出秘籍,可是這五個徒弟不就是白死了嗎?
聽了唐義的話,陳宏對王順一使眼色,王順立刻會意,再度跑進屋裡,立刻聽到‘砰’地一聲大響,不多時,王順喜滋滋地從裡屋跑了出來,手裡拿着一本薄薄的小冊子,看來,這就是那本‘金剛訣’的下篇秘籍了。
陳宏把手中的小孩放下,從王順手中接過秘籍,一頁頁地翻看起來,不一會兒,合上秘籍,滿意地點了點頭,把秘籍放進了懷內。
唐義趁機把小寶摟在懷內,對陳宏道,“陳宏,秘籍你拿到了,你可要說話算話!”
陳宏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他的半邊臉上都是血漬,說不出的猙獰可怕,“你相信我的話嗎?連我都不相信我的話,我跟你說,象我這種惡人,連天雷都不敢劈的!”
陳虹右掌一翻,一道金光亮起,一掌就拍在唐義的天靈蓋上。
唐義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他沒想到,世間居然還有這種無信無義,無恥之極的惡徒,用最後的餘力看了看懷裡的小寶,七竅之中漸漸地滲出了鮮血,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小寶嘴裡的襪子已經被唐義取出,看到爺爺的慘狀,他‘哇’地一下哭出聲來,陳宏俯下身去,一把抓住小寶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用足力氣把他向院牆上摜去。
小寶的腦袋和院牆上的青磚劇烈撞擊,頓時**迸裂,屍體落在了牆角處。
看着陳宏的毒辣手段,王順和‘病秧子’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次他們總算見識了陳宏的心狠手辣,他們雖然也沒少殺人,但是事後都有些心虛和後怕。
哪象‘毒狼’陳宏這般,彷彿殺神附體似的,出手毫無顧慮,舉手就是一條人命?
“我們走吧!”陳宏淡淡地掃視了二人一眼,彷彿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
二人心頭一凜,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把頭一低,向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