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冉兮兮家回去學校之後,謝浪的心情原本是忐忑不安的,但是當冉兮兮在電話中告之了他走之後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尤其是冉父和冉母對他認識的轉變,讓謝浪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現在的謝浪,早已經先前的那個懵懂少年,半年多時間內讓他成熟了不少,察言觀色的功夫雖然遠遠不如冉父這類人老練,但謝浪的感知敏銳,也能夠勉強洞察到別人的心思。去冉家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冉父對自己的印象其實並不是很好,尤其是那個關於工匠的理想之後,而且謝浪也看出冉父和冉母似乎更喜歡那個單傑,這讓謝浪感覺到有些不太自在,不過幸好事情總算是向着好的方面發展了。
心中再無憾事,謝浪總算是可以平平靜靜地回家過年了。
至於曲滄和他所想要的什麼原神器,就讓他暫時見鬼去吧,這個原神器謝浪暫時是不會打算交給曲滄的,因爲謝浪自己還有用處。
透過這個原神器,謝浪隱約感覺到了自己母親的存在,留在鵝卵石中的線索,似乎也開始逐漸浮現。
從鬼斧的聯絡部逃出生天之後,謝浪一直都在利用原神器試圖破解鵝卵石吊墜中的線索,但是每次似乎都差了一點點,沒能最終成功。
大年夜的謝家,只有三個男人在爐火前面吃喝談論,雖然可能不如別家熱鬧,但也是其樂融融。
而過年之後,謝家就會有許多的朋友、親戚來拜訪,也就逐漸熱鬧了。
春節過後呆了幾天,謝浪自然又得返回學校了。
而謝浪的老爹,也開始出去繼續他的“慈善”事業了。
回到學校之後,謝浪首先得到的一個令他驚訝的消息,就是班上又多了一個新同學,而且這位新同學竟然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叫做北冥。
北冥……
這個名字對於謝浪而言,可不止是一個奇怪的名字那麼簡單。
開學的第一天,謝浪沒有翹課,而且很準時就到了教室,因爲他想知道這個新來的同學是否就是真正的北冥。
謝浪的猜想得到了證實,這個新來的轉校生果然就是北冥。
北冥來得很早,但是他卻坐在了教室最後面的位置上面,衝着謝浪打了一個招呼。
“你今天上課來得很早啊。”北冥笑着對謝浪說道。
“你不是更早嗎?”謝浪也笑了,而且非常的開心,“但是,你上學頭一天就坐在最後面,這似乎顯示出你不太上進啊。”
“你平時不也是坐在最後面嗎?”北冥說道。
“這個你也知道?”謝浪微微愕然。
“當然,作爲你的朋友,我應該知道這些信息的。”北冥笑道,“而且我還知道,我現在這個座位,前段時間坐的是一個女生,一個對你有興趣的女生。”
北冥所說的這個女生,自然就是曲牧香了。
提及到曲牧香,謝浪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她應該是不會來了吧……”
謝浪話音未落,另外一邊的胖子輕輕用手肘靠了靠謝浪。
謝浪一看,曲牧香已經向謝浪這邊走了過來,然後將背後的小包扔在了北冥面前,“這個是我的座位。”
北冥沒有看曲牧香,只是看着謝浪苦笑了一下,然後對曲牧香道:“這是你的座位?”
曲牧香露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當然了,上學期我就一直坐在這裡。”
“有什麼憑證呢?就是佔座,也得扔本書在這裡吧。”北冥似乎對學校的規矩還挺了解的,這倒是讓謝浪微微有些驚訝,因爲據謝浪所知,北冥這些年根本就沒有在學校裡面呆過。
“這裡!”曲牧香指了指桌上面她留下的一個記號,那是用小刀刻畫出來的幾個字:謝浪曲牧香。
左邊是謝浪,右邊是曲牧香,曲牧香一直都是佔據着這個位置的。
北冥看了看那個記號,說道:“奧,原來是這樣啊……”
曲牧香頗有幾分得意,因爲她覺得北冥應該無話可說了。
北冥的確是無話可說了,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掌貼在了那個記號上面,然後輕輕地拿了起來。
詭異莫名的事情發生了,桌面上的那個記號竟然不在了,只有光滑如從前的桌面了。
至於那個記號,似乎已經被北冥不動聲色地抹掉了。
曲牧香和胖子等人不禁駭然,如同怪物一般看着北冥。
北冥微微笑了笑,攤開了手掌,只見他的手掌上面赫然多出了一個記號,正是曲牧香刻在桌子上面的記號,不知道爲何竟然被他轉移到了手掌上面。
謝浪也不禁爲之驚歎,北冥對於鳳文的掌控能力實在是到了細緻而微的境界了,實在不愧是天才中的天才。
看見曲牧香已經驚得啞口無言,北冥笑道:“那麼,以後你的位置就在這裡了。”
說着,北冥將手掌貼在旁邊的座位桌面上。
等他的手掌離開之後,那桌面上已經印下了一個新的記號。
“怪物……”
曲牧香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北冥了,也不敢再跟北冥爭辯,只好做到了旁邊的位置上面。
胖子、林強還有蔣帥三個人,卻只是驚訝於謝浪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神奇的朋友,謝浪身上,究竟還有多少讓人驚奇的東西呢?
晚上七點,寢室的一夥人在學校外面的餐廳會餐,慶祝新學期的開始。
除了胖子、林強和蔣帥三人,還有北冥和曲牧香。
北冥是謝浪邀請而來的,而曲牧香卻是主動參與的。不過,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卻是非常樂意曲牧香參與,畢竟有這麼一個大美女陪着吃飯,那是多麼長臉的事情啊,雖然他們三個人都知道曲牧香對他們是絕對沒有其他興趣的。
晚上喝的酒,是北冥從穆帖那裡弄過來的,這酒的好處自然就不必說了。
雖然上一次胖子他們三個人因爲酗酒而遭受處分,但是面對這麼美味的酒,三個人都顧不得那麼多了,跟着謝浪和北冥一起狂飲,而曲牧香也被這酒給吸引住了,喝得不亦樂呼。
不過,因爲這酒的勁道很打,很快各人的酒量就體現出來了。
前後不到一個小時,胖子等三人還有曲牧香已經相繼醉倒了,不過曲牧香的酒量還算不錯,似乎比林強等人還要略勝一籌,但最後依然是酣睡在座位上面了。
這時候,謝浪就可以和北冥談一些只有他們兩人才明白的話題了。
謝浪看了看醉倒的四個人,然後對北冥道:“真想不到,你竟然會選擇到學校來。”
北冥重重地喝了一口酒,輕輕咳嗽了兩聲:“只是圓自己的一個夢想罷了,你知道的,這些年我根本就沒有上過學,雖然我知道我和任何學生相比,都不會比他們笨,但是畢竟我沒有去學校讀書過,所以覺得是一個遺憾,尤其是小的時候,其實很羨慕那些上學的孩子。不過,現在能夠成爲你的同學,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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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蒼白得讓謝浪有些擔心。
“的確是很好。”謝浪說道,“老實說,從來都沒有想到還有一天能夠跟你成爲同學。”
“你變得更強了。”北冥忽地正色道,“看來你的境界已經進入了天工境界,不再需要藉助外界工具來釋放天地本源力量了,天工本身就是最好的靈器,看來已經體會到了這一點了。”
工匠的一生都是在跟工具打交道,傳奇匠人也不例外。
但是,傳奇匠人最終的目標,卻不是製造出最牛逼的工具,而是超越工具的存在,不再依賴工具,卻能夠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地工雖然已經是遠遠超越普通匠人的存在,但是地工卻不得不依賴於他們的靈器。
天工,基本上已經不需要過度依賴於靈器,因爲天工已經懂得用鳳文和天地本源力量來改變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完美,成爲一件更精密、更有威力的“靈器”。
否則,如果天工還需要完全依賴靈器的話,那跟地工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呢?
不過,對於謝浪而言,無論是霸虎、小鐵還是杏雀,他都不會拋棄的,因爲這三件靈器畢竟跟他心意相同,等於憑空多了三隻手一樣,他當然是捨不得丟棄的。
但是,現在的北冥,給謝浪的感覺好像是他已經完全超越了靈器的存在。
對於現在的北冥而言,他對於鳳文的掌控已經到了非常變態的地步,幾乎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利用鳳文來辦到,而北冥的靈器暴龍,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是一個有着特殊意義的“紀念品”了,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北冥似乎都已經用不着暴龍了。
對於北冥的境界,謝浪是完全看不透的,也許北冥原本就是一個天才,更是一個怪胎吧。
所以,對於北冥的讚譽,謝浪只能迴應道:“強?在我看來,你就是我見過的最強的人。即使在鬼斧的聯絡部,我也沒有感覺到有比你力量更強的人。”
“鬼斧的聯絡部?”北冥微微驚訝,“你竟然去過那地方?”
謝浪道:“當然,那地方我本來是不想去的,奈何不得已只能去,結果險些走不了。”
謝浪將諸葛明的事情告之了北冥。
“天、地二長老?”北冥說道,“這兩個人我倒是知道,他們的確是九方樓的人,算是比較厲害的兩個人了,難怪你能夠從鬼斧聯絡部脫身。”
“我還以爲是你授意的呢。”謝浪說道,他本以爲一直是北冥從中斡旋,調集了這麼多的傳奇匠人殺入了鬼斧的聯絡部,想不到北冥對這件事情竟然會毫不知情。
“天地玄黃四個長老,在九方樓的地位很高,除了九方樓的主人,誰也沒有辦法揮使他們。”北冥說道,“這麼說來,應該是她的意思了?”
謝浪又道:“我曾經聽別人稱呼你爲少主人,難道九方樓的主人,就是你的……”
“我的養母。”北冥輕嘆道,“我從小就是被她養大的,所有的東西也是她教的,所以我原意爲了她做任何的事情。”
不知道爲何,北冥的神色之中不禁有些淡淡的哀傷。
難道是因爲他始終覺得自己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謝浪猜測,但是卻不忍心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說道:“在我看來,你來學校似乎根本就不是爲了學習,好像就只是滿足自己的一個心願罷了,那你是否什麼時候就會離開學校?”
北冥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心願滿足的時候,我就會離開學校了,我只是想好好地感受一下學校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
北冥的神情有些寂寥,謝浪一直覺得北冥應該是一個幸運的人,一個真正的天才,但是北冥真的幸運嗎?
謝浪實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夠繼續跟北冥喝酒。
從第二天開始,謝浪就很少翹課了,因爲北冥幾乎是從來不逃課的。
對於謝浪而言,上課除了陪同北冥一起感受着學校的生活,同樣也可以向北冥請教一些關於鳳文的見解,讓謝浪在天工之路能夠走得更加順暢。
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個月,已經到了春暖花開的春季了。
有天早上,謝浪睡醒之後,忽地想到用“品級牌”來測試一下自己的境界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品級牌上面所顯示出來的結果把謝浪自己都嚇了一跳——三品天工。
他竟然已經到了三品天工的境界了。
這段時間一來,謝浪無論上課下課,主要的時間都是在跟北冥交流鳳文和天工修行的一些事情。
北冥對於鳳文的見解,實在是到了一種玄奧至深的境界,任何複雜的鳳文在他面前似乎都能夠被解釋和領悟得很透徹,而且能夠很輕易地被北冥所掌控。
甚至,謝浪覺得,北冥可能生來就有掌控一切鳳文的天賦。
更重要的是,北冥協助謝浪開始逐漸破解了原神器的一些秘密。
關於原神器,謝浪一直百思而不得其解,鬼斧爲何能夠設計製造出如此奇妙的東西來。
原神器能夠吸收傳奇匠人的能量,並且將這種能量提純,實在算是一件神奇而偉大的“發明”,而謝浪從這原神器當中受益匪淺,身體內就儲存了不少的這種能量,如果不是藉助原神器的幫助,恐怕謝浪現在還應該停留在一品天工的基礎上。
但是這件事情讓謝浪驚喜的同時,也感覺到有些惶恐。
鬼斧能夠發明出原神器這種可怕的東西,實在令人感到驚懼。
對於北冥,謝浪沒有任何的隱瞞,將原神器的來歷以及從中得到的好處都告之了北冥。
北冥研究了好一陣,得出了一個結論,他覺得這個原神器可能是科技和傳奇匠人技藝的結合品,代表了這兩種東西的尖端成就。
對於這個推論,謝浪也覺得有些道理可言,但是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鬼斧是不可能單獨製造出原神器的,必須要有傳奇匠人跟他們合作才行,而且必須是頂尖的傳奇匠人才行。但是,頂級的傳奇匠人,怎麼可能跟鬼斧的人合作呢,更不可能製造出這種專門吸收傳奇匠人能量的東西。
雖然心中的疑惑很多,但是謝浪從來沒有放棄過對這個原神器進行進一步的利用,而且對於這個原神器的操控,謝浪覺得是越來越順手了。【,快樂正版閱讀】
原神器的表面作用,只是用於吸收傳奇匠人的能量,但是當謝浪的神識探入到原神器的內部,卻發現這個原神器還有更爲神奇的用處。
當謝浪的神識和能量結合在一起,可以在原神器的內部世界當中製造出類似現實世界的東西。山和水,空氣和陽光,都能夠利用神識和他身體內的力量進行製造。
天地本源力量,是蘊藏在天地之間的本來力量,利用這種力量是可以改變和重塑天地間的一些東西,但是前提條件是如果能夠掌控足夠多的這種力量的話。
而天工一級的傳奇匠人雖然厲害,但是要掌控足夠多的天地本源力量,用於改變和重塑天地間的一些東西的話,卻還是力有未逮,或者說還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但是透過原神器,謝浪卻可以去感受這種改變和重塑天地的過程,因爲原神器內部還有一個世界,一個可以利用神識和力量去改變的世界,通過改變和重塑這個世界的東西,謝浪領悟到了許多妙不可言的東西。
或者說,在原神器的內部世界當中,謝浪就相當於那個世界的造物主,可以用神識和力量去研究、製造和改進那個世界的一切東西,而通過這個過程,謝浪對於天地本源力量的瞭解和掌控也就更加得心應手了。這個原神器,對於天工來說,簡直就稱得上一件至寶,就連北冥對這東西也是讚不絕口。
所以,曲滄雖然多次向謝浪問及原神器的事情,謝浪都是裝着毫不知情,而且還“義憤填膺”地對曲滄發怒,說他和常元昊兩個人太卑劣了,險些害他丟了性命,並且發誓不再理會他們兩個人。
曲滄雖然從鬼斧得知到一些關於原神器丟失的事情,但是他和常元昊在鬼斧的地位並不是很高,所以得知的信息也就是非常的有限了。
否則,若是曲滄知道原神器在謝浪的手中,肯定早就跟謝浪急上了,怕是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從謝浪這裡弄回去。
轉眼間,又一個月時間過去了。
這一個月時間謝浪在北冥的幫助下,境界突飛猛進,謝浪的生活也出奇的平靜,任何麻煩似乎都跟他沾不上邊。
但是,傳奇匠人的生活註定是難以平靜的,終於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一天早上,謝浪在寢室裡面上網,只聽見蔣帥嘆道:“大上海……銷魂窟啊,這就是滋生腐敗的地方啊,瞧瞧……又一個高官落馬了,不過這個姓曲的高官也是厲害,居然逃跑去了加拿大……哼,政府對這些腐敗官員也是太優待了,這些人就應該派遣特工秘密追殺致死!”
“誰……姓曲的高官,上海的?”謝浪問道。
“你對這些貪官的新聞有興趣……得了,我把地址發給你吧。”蔣帥說道,將新聞的鏈接地址發給了謝浪。
對於貪官的新聞,謝浪其實毫無興趣,因爲天天都有這樣的新聞出現在各個版面,屢見不鮮了。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會罵罵,後來也就麻木了。
但是姓曲的高官,又是在上海,這自然讓謝浪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曲滄的頭上。
難道曲滄出事了?
謝浪心中想到。貪污?腐敗?像曲滄這樣的高官,哪可能那麼容易就落馬了,肯定是發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要麼是派系鬥爭的犧牲品,要麼就是他的事情被鬼斧知道了。
對於“叛徒”,鬼斧的人當然也會有他們獨特的處理手段。
謝浪仔細看了看新聞,果然新聞的內容直指曲滄。
其實謝浪和曲滄之間,也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曲滄就算真出了什麼事情,謝浪也懶得關心,只是謝浪怕鬼斧的人通過曲滄再來找自己的麻煩。
即使到了現在的境界,謝浪也不敢保證能夠硬扛鬼斧的追殺。
就在謝浪猶豫是否要跟曲滄聯繫一下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曲牧香打來的。
謝浪接通電話,立即聽見了曲牧香的抽泣聲。
於是,謝浪知道曲滄果然是已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