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靈寶!”
白子辰心神大震,五階通天靈寶每次出現都會引得修仙界地震,連化神大能都有可能被吸引來。
增廣杜氏佔有天下第一仙城,金玉滿堂,靈石成海。
有靈寶在手不稀奇,但從未聽過通天靈寶的消息。
這個級別的寶物,基本都在超級大宗手裡,就憑杜氏展現出來的實力可護不住。
“魔龍錐,似乎就是古魔所用神兵……上古時候,有多位化神大能死在這件魔寶之下。”
燕元載神情緊張,已有瑤光錦袍罩在了身上。
“傳聞中的魔龍錐是極品通天靈寶,穿梭虛空,一旦被它鎖定,任何遁法瞬移神通都是失效。五階之下,連魔龍錐一擊都扛不住。”
“這可如何是好,那魔影是古魔分身?”
程陀上人主動靠近,一面杏黃幡旗頂在頭頂,祥雲升騰。
可在見過鐵樞死狀後,沒人覺得憑一件極品防禦法寶就能抵禦魔龍錐,連四階護身寶甲都只能算堅韌些的牛皮。
魔龍錐穿透,只是稍費力氣罷了。
在場的元嬰初期修士,基本沒人能擋下杜衡手持通天靈寶一擊。
魔龍錐已經用實績證明,就算被煉魔十幾萬年,尚未全部甦醒,尋常靈寶都擋不住。
唯有四階飛劍,或許可稍微抗衡一二。
“非也,只怕是身外化身……不知道杜城主是怎樣借到了古魔之力,煉成真魔聖體,估計當年葬仙谷生變和這些年來北域中發生的多件血案,都和他脫不了關係。”
拈花羅漢跌坐半空,法相呈現。
自身結拈花手印,嘴角帶笑,慈悲和祥。
身後法相三頭六臂,各持玉輪,寶瓶,佛鏈,呈怒目金剛相,威猛可怖,已經將實力催動到了極致。
“要是讓這位杜真君再進一步,本體和身外化身全都修煉到了元嬰圓滿,甚至能夠合二爲一,衝入化神境!”
“那豈非整座北域都會淪爲魔土,再現古魔降世的慘象!”
古魔傳承和修仙界魔修是兩條完全不同道路,魔修和其他修士只是修行功法理念的區別,進階飛昇都是一樣。
而此界根本沒有真魔之氣的源頭,得了古魔傳承和被轉化成的魔人都不可能靠着正常修煉,煉化天地靈氣來變強。
杜衡不斷擊殺了高階修士,就是爲的吞食修士來增強真魔聖體。
只有到污穢了此界靈氣,轉化魔土,才能慢慢生成真魔之氣,使得環境逐漸接近魔界。
就算魔道修士,對於魔界的態度也只是利用借鑑。
除了極少數喪心病狂者,沒人會歡迎古魔的到來,將此方世界轉變成了魔界下屬世界。
上古時候,圍剿古魔中戰死的化神大能就有好幾位魔道巨擘。
如果真讓杜衡成了化神修士,那他爲了繼續變強甚至飛昇魔界,只能朝着一條道路向前狂奔,沒有回頭路。
就像古魔曾經想做的,血祭了整個修仙界,以億萬生靈的神魂拉近和魔界的距離。
“項真人,速速停手,我們共同商議如何對付此魔……否則不光我們性命堪憂,更是席捲修仙界的一場浩劫!”
葛蒼左手幹天元陽神雷,右手玄冥一氣無相神雷,兩層神雷網相互交錯,將他和白子辰都擋在了後邊。
“哈哈,我不正是在做嗎,只要容我煉成五階殺生魔劍,自能破了陣法,逼退杜衡!”
項脊手上動作不停,笑聲張狂。
“真魔聖體加上通天靈寶,爾等如何是人對手,只有讓我來修成殺生劍才行!”
所有人等都是瞠目結舌,沒曾想都到了這個時候,項脊還是如此想法。
“項真君,你和唐斐真君聯手,加上我等相助未必對付不了杜衡和他的身外化身……老朽不信他敢冒天下大不韙,在霜國停留數月,引來中域宗門關注,何必要先自相殘殺!”
程陀上人開口勸道,兩位元嬰中期的劍修若兩敗俱傷,剩下衆人在杜衡面前真就成了待宰羔羊。
‘糟糕,杜衡和項脊所剩壽元應該都超過了兩百載,我的青帝長生劍沒法做到一劍斬殺……’
白子辰的丹田識海之中,紫薇眩雷劍從劍匣當中飛出。
將參同契修煉到了第四卷後,他終於是將其煉爲本命飛劍,發動青帝長生劍的速度要快上許多。
在兩年前完成了第二次藏劍,因爲對光陰之力的理解更深一步,已經能在揮劍之前感應到了斬殺線。
在場幾位元嬰真君,在紫薇眩雷劍爲眼的視角看過去,只有唐斐和程陀上人兩位生命之火如殘燭搖曳。
一劍之下,壽元削盡,死於天人五衰。
‘不過那兩人就算壽元超過兩百載也不會超了太多,成道時間放在那兒……一劍之後壽元不足百年的話,肯定會有了連鎖反應,說不定就能創造機會殺出一條活路。’
月璇高掛頭頂,月華護身,白子辰乾脆將紫薇眩雷劍握在了手中,增添一份底氣。葛蒼和燕元載對視一眼,十分默契的同時出手,星光如龍,雷霆成海。
杜衡沒有繼續出手而是去了陣外,顯然他也沒有一人殺死在場所有人的把握,又或者魔龍錐的御使對元嬰真君來說都是嚴重負荷,沒法連續催動。
不管如何,都要先將唐斐真君救下。
程陀上人有句話說的沒錯,魔界傳承、真魔聖體在修仙界中是禁忌中的禁忌。
什麼正魔大戰,人妖兩族相爭,在這件事情面前都要往後排。
人家可是奔着摧毀修仙界來的,管你什麼道統理念之爭,種族存亡之仇,今後能生存在這個世上的只有古魔一族。
只要消息傳出,修仙界中的超級大宗都會摒棄前嫌,先將此魔剿滅。
“以多欺少,師兄我來助你!”
孔白一人站在角上,拔劍向前,劍虹貫日,直刺葛蒼後背。
葛蒼反手一甩,數千團玄冥一氣無相神雷連綿一片,如暴暴雨般砸下。
每團水雷都是透明無形,中途不斷和其他神雷融合分裂,叫人根本看不清神雷數量。
孔白麪色大變,沒料到北域隨便一個元嬰真君就能施展如此雷法,完全不啻自己見過的五雷宗元嬰修士。
劍光一轉,化作繞指劍絲,將透明神雷一一斬滅,但停在了原地半步不得前行。
“來得好!”
項脊不以爲意,漆黑雙眸望來,從眼中射出兩道劍絲將葛蒼和燕元載的攻勢分別接下。
陣前突破,重回不知獻祭了多少次的煉劍成絲境界。
壓力越大,越臨近生死之間,劍修越有機會將自己多年劍道積累迸發出來,成功突破。
這也是爲何劍修往往都驍勇好戰,頻繁鬥法,實乃在一次戰鬥中領悟到的比在靜室枯坐數年都要來的有效。
獻祭劍道境界,就等於要重頭開始,連曾有擁有的經驗感悟全都不存。
最多隻留下一分眼力,比新入門的劍修好點有限。
項脊能一次又一次的重新修煉到劍道第三境,其天賦才情可見一斑。
他一人獨戰三名元嬰真君,且都非尋常修士,竟還能勉力支撐,不愧是敢於走上自煉殺生魔劍道路,要再現宗門化神老祖風采的劍道奇才。
要知道,殺生劍宗萬年前的那位化神老祖在成道路上,是得了一口傳自太白劍宗些微殘缺的五階飛劍。
在此基礎上融入殺生魔劍,得了助力,才跨出最艱難的一步。
否則單憑本人,自行將殺生魔劍推上五階仍是遙不可及。
而項脊在沒有滔天機緣,外力相助的情況下,把殺生魔劍推上了四階飛劍的頂點,離五階飛劍都不再是虛無縹緲。
此等才情,難怪殺生劍宗中會有弟子宣傳項脊老祖纔是宗門歷代天賦第一人。
一通兔起鶻落,不過剎那功夫。
項脊再次求變,一口精血如劍射出,噴到了殺生魔劍上。
以他臂骨爲材煉出的飛劍,受同根同源的精血一激,瞬間浮上了一抹血色。
從原本玄墨巨劍變作了一道黑紅劍絲,將攔在身前的數百上千拼湊飛劍卷的粉碎,衝入劍冢界域。
所有飛劍都是悲鳴,劍身晃動,好似迎來了末日。
咔嚓!咔嚓!
這些飛劍如同倒伏的秸稈,一圈一圈倒下,本就有着殘缺破損的劍身根本承受不住殺戮真意的摧殘。
哪怕作爲組成元嬰界域的一份子,佔着主場之力,都從裡到外的再次崩壞。
噗!
營造煉化數百年的元嬰界域受創,唐斐面色愈發慘白,身形又委頓縮小一圈,好似一位風中殘燭的虛弱老者。
唯有那雙眸子,明亮的有如星辰,刺透了深邃如墨的劍光。
太玄白首劍回到手中,胸膛起伏,平靜的一劍揮出。
無喜無憂,無驚無懼,只餘心中對劍道的一腔熱忱,一如數百年前劍山上的那位揮劍少年。
太玄白首劍化作萬千劍光,漫天卷地,每一道劍光都是有着實際的殺傷力,並非虛幻劍影,或是將威力分散到了一道道劍光中。
每道劍光都蘊含本體一成殺傷力,瞬間將威能上限提升了一個臺階。
黑紅劍絲在萬千劍光面前,一樣只有潰不成軍,殺生魔劍倒旋着退回到了項脊手中。
劍道第四境,劍光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