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角崢嶸,龍鬚飄飄,氣息愈發威嚴深重,口中吐出的氣息好似沸騰岩漿。
每一縷聖獸氣息的煉入,都讓火龍形象向着晶石中的青龍虛影靠近一分。
足足三十三縷聖獸氣息融合,白子辰可以確信,他所修煉的火龍歸元經和原本功法已經是天差地別。
就算近距離觀摩火龍,創下這部功法的前輩對於火龍歸元經的掌握都不可能在他之上了。
通過火龍仙獸的日常舉止,吞吐純陽天火,臨摹創造的功法。
真元運轉,就是從火龍仙獸呼吸間火行靈力流轉路線得來的靈感。
所以修煉圓滿後,可以身化火龍,掌控純陽真火。
可所謂的火龍仙獸,怎有資格同青龍聖獸相較。
妖聖那可是天妖界最頂尖的存在,整個妖族都存在不了幾位,真正傲立於巔的巨擘大佬。
能夠感受青龍聖獸形象,融入聖獸氣息,調整龍軀,是天大機緣。
火龍歸元經的真元運行路線沒變,但內裡實質已經是天差地別。
他要是再身化火龍,展露龍軀,擁有神通都會異於常態。
“其餘也就罷了,我煉有五晶琉璃身,不大會遇上需要身化火龍上去拼命時候……火靈根資質又上升了大截才最要緊,這種煉化天地靈氣的效率,對火行靈氣的吸引力,真是美妙啊。”
白子辰張開雙臂,點點赤芒紅星像一隻只螢火蟲,在地洞中飛舞。
站在中心的他就像一個巨大的火球,無數紅星飛蛾撲火的匯入。
這種對火行靈氣的親和力,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如果說之前的火靈根可以達到天靈根的七成,現下算作九成都保守了。修煉到元嬰初期巔峰的時間,最起碼能夠提前了三十年。”
靈根資質的提升,對白子辰來說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可以說,將他最後一塊短板給填補上了。
最起碼相比其他元嬰真君,在修煉速度上不再是弱項。
主要還是適合元嬰修士服用的丹藥不多,想要依靠嗑藥快速提升修爲完全沒法做到。
那樣煉化天地靈氣效率吃虧的修士,就會不可避免的被人甩開距離。
“哪怕沒有其他作用,光提升火靈根資質一條,我就不可能將聖獸精血交出去……對你來說這是阻道之仇,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龍君需要聖獸精血,來助它跨出最關鍵的一步。
無數化形大妖都倒在了五階天塹前邊,不光在當下,就連上古時期也不例外。
那個時候四階大妖的數量是現在百倍,一樣沒能誕生更高比例的化神妖君。
而白子辰在化神之前,還不用擔心瓶頸突破的問題,只需專心提升修爲。
但要在元嬰初期先待上兩三百年,元嬰中期又是如此,最後留給他研究化神奧妙的時間就愈發少了。
聖獸精血改善了他的靈根,使得花在修煉上邊的枯燥時間大幅減少,突破化神機會自然增加。
這枚青碧晶石,對他的重要程度不啻龍君。
想要奪走聖獸精血,就是斷他長生久視之路,不共戴天。
“可惜修仙界中早就沒了火龍仙獸,否則我同青龍聖獸做了對照,未必不能自拓火龍歸元經後邊幾層功法……”
憑空開創一部元嬰級功法,白子辰還遠遠做不到那個地步。
但沿着前人思路,對照火龍仙獸,取青龍聖獸一分神韻,將功法再推演兩三層有很大把握。
“並非今不如古,而是天地大變,上古時候處處福地,仙材神物不缺,甚至還存在開天闢地就在生長的靈藥。”
白子辰每每翻閱那個時期的傳記,覺得愈發不夠真實,不似人間。
隨便往哪座荒山野嶺裡一鑽,俯身就能拾得幾株千年以上年份靈藥。
很多靈藥都不通過煉丹加工,直接磨碎吞服。
什麼千年血蔘,千年金冠靈芝,都算不上稀罕物。
那個時期,因爲物華天寶,天材地寶丰富,對修仙百藝的重視程度遠不如當代。
丹術粗劣,利用效率極低。
非萬載級別的,還真沒資格開爐煉丹。
“禁制之術,就是近古之後才蓬勃發展起來,劍道也是這數萬年裡迎來了最輝煌的時刻。”
白子辰將最新的火龍歸元經運轉一個周天,細細體味。
青龍聖獸氣息在無形中,已經改變了這部功法的方方面面。
可惜這種變化,只有在他這名持有聖獸精血者身上才能體現。
就算他今後手把手的教導了親傳弟子,修煉出來的火龍歸元經也肯定會和自己天壤之別。
“只是融入聖獸氣息,就有這般好處。妖聖珠相傳是天妖界的妖聖親手煉製,難怪能讓所有妖族血脈提純進階。”
白子辰有了一些想法,今後可以注意一些和妖聖珠相似的異寶。
普通修士棄如敝履,說不定在他手上,就能激發出來聖獸精血其他妙用。
他總覺着,目前青龍精血就讓乙木青神術變異和提升火行靈根上限兩點,還沒真正發揮出了青龍精血的作用。
……
“阿爺,爲何要向那人類低頭?妖聖珠向來是本族寶物,被卑劣的人族盜走,我們只是取回應屬自己的東西!”
胡九二氣鼓鼓的,小嘴嘟起。
“阿爺不好出手,我可以啊,那修士和我一般修爲,輕輕鬆鬆就能拿下他!”
“化嬰果而已,藥園秘境中每三百年就能結成一枚果子。本族突破四階和人類修士不同,完全用不到化嬰丹,這靈果的價值就是用來和人類修士交易資源。”
胡老漢知道自己這個後輩從小在青丘死海中長大,血脈出衆,養成了眼高於頂的性子。
“那截梧桐木,對我們青丘山更不算神呢,不過是主枝上移下的分叉。只要不太頻繁,根本不會影響到了主枝的生長。”
青丘死海中,有着一株五階極品的梧桐樹,已經不知生長了多少年份。
甚至在整個修仙界,都可以算作最高階的靈植。
再往上的六階靈植,自上古之後就沒有出現過。當是這方世界,能夠容納的極限,就是五階頂峰。
梧桐樹作爲靈植,靈智簡單,情緒應答緩慢。
但操控天地靈力之能,地脈變遷,還要勝過普通化神大能。
浪花淘盡,九尾天狐一族依舊能屹立不倒,這株梧桐神樹佔了很大因素。
守護山門時候,梧桐神樹缺點正好忽略,能夠完美髮揮出優勢。
是青丘死海在面對道德宗天罰峰主時,最大的底牌。
“你別覺着自己血脈珍貴,就能輕易勝過同階人族修士……人類不比我們妖族,上限下限差距極大。此子實力,能讓我修煉的法眼微微生痛,絕對不一般。”
胡老漢語重心長,就怕胡九兒這種看法,今後惹上對付不了的強敵。
“同輩當中,我起步修煉,血脈純度,天資悟性,都不是最拔尖的那個,能夠活到今天修到四階上品境界,靠的就是這雙眼睛。就算我要拿下他,都得費些功夫,九兒你在他面前恐怕走不過百招。”
“是不是真有那樣厲害啊!”
胡九兒撇着腦袋,猶是不信。
“記住,莫要小瞧了天下英才,我們九尾天狐一族如履薄冰,才能延續到了今天。上古時候可有着好幾脈妖獸王族,縱橫跋扈,圈禁人類,修建宮殿。等到幾家化神級宗門興起,那幾脈妖獸王族第一個被滅。反倒當初不是最起眼的九尾天狐一族,一直穩定流傳。”
胡老漢的漫長妖生中,見證過太多位驚才絕豔的人族天才,都是可在百年間走完妖族數千年的歷程。
讓他很明白,看着血脈普通,不經修煉孱弱到了極點的人類中,會出現怎樣的異數。
“就像我們此回付出的東西微不足道,只是覺得低頭失了面子……可在妖聖珠面前,這些皆爲虛妄。妖聖珠每百年可普照引靈光輝,每三百年就能激發一道溯本神光。人族修士沒可能使用此物,拿回去立馬就能用,至少能讓上百名低階妖族生出靈智。”
胡九兒沉默不語,不清楚她有沒將胡老漢的肺腑之言聽了進去。
……
南詔,萬福山,百巧宗。
“回稟老祖,已經探查清楚,這名白子辰不是中域超級宗門聖子,真是來自北域。”
一名矮胖結丹真人舉着卷宗,飛快地將這些日子的調查結果彙報上來。
“百年前就小有名聲,因爲北域有元嬰劍修將他誇得天有地無。後來以結丹境界逆斬元嬰,進入各大劍宗視線,看來是化嬰沒多久就來了南域。”
“原來還真是一名天才修士,好好的北域不待來南詔爲五行門出頭……赤炎宗和天心宗那邊怎麼說,此次沒能辦妥青丘吩咐也就罷了,三家聯手沒能奈何區區結丹宗門,今後南詔之中違逆宗門肯定越來越多。”
百巧宗的元嬰老祖辛幽篁斜靠在玉石座位上,面色虛浮。
法相被毀,得花數年重新凝聚,關鍵在這段時間中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五成。
“赤炎宗說白子辰實力驚人,得有了萬全手段再動手。天心宗直接沒見着人,把陳師弟拒之門外,沒有理會!”
矮胖結丹真人憤憤不平,南詔三家元嬰宗門實力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所以乾脆定下了規矩,互不攻擊,聯手打壓任何一家有可能威脅到了他們利益的宗門。
先前圍攻五行門時還配合默契,現下一下躲的躲,退縮的退縮,百巧宗竟成了衝在最前邊的一個。
“豎子,不足與謀!”
辛幽篁拍掌大罵,爲了對付白子辰,他一回宗門就令弟子將往上數代早被藏入祖師的遺蛻取出。
凡精修法相者,死後體內必定會凝練出一件特殊靈物。
憑此靈物,可以重回法相的狀態,喚醒了這些死去不知多久的修士。
類似的法相元嬰,可能需要三四人人合力,才能對抗一名真正的元嬰修士。
但再弱的元嬰修士,也是元嬰,和結丹境界有着本質區別。
百巧宗的三名祖師,生前都是元嬰境界,關鍵時刻可以獻祭了靈物,換來三具法相元嬰。
“再派人去問聲,那白子辰先不對付了,等他離開南域就將五行門滅了,這事總不能拖延了吧。”
辛幽篁揮手讓人出去,此事上他也是有着私心。
兩界山上靈地,最爲適合他修煉的一門秘法,修成之後就能較大概率突破到元嬰中期。
“我倒不信,伱一個前途無量的元嬰劍修會長年累月的在五行門中待着不走了。再好的關係,也不該影響到自身道途吧。”
百巧宗有祖師元嬰遺蛻,齊名的天心宗和赤炎宗同樣有着底牌。
如果三家合力,上回就能提前數日將兩界山攻克。
……
白子辰面上赤光隱退,雙眸中還有金光緊緊跟隨。
“有鼎器歌做輔,參同契的修煉難度並不高……但第五卷修成後,最後兩卷我已經感到了吃力。”
一眨眼,數月過去。
原先在修煉參同契時,白子辰對這門號稱宗門根本大法的功法興致寥寥,一直是停滯狀態。
鼎器歌到手,將全套功法補全,修煉難度大幅降低都敬謝不敏,沒有投入大量精力。
如今,又有不同。
主要還是隨着修爲的提升,對於最迫切要求出現了變化。
那個用清一色四階飛劍來佈置星河劍陣的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遏制不下去。
“參同契第五層和第四層並無大的區別,主要還是煉化本命法寶的時效增強上……看來點化靈寶,是得到第六卷,第七卷才能真實起到作用。”
白子辰身上那樣多三階飛劍,唯二有機會晉升的就是大日天爐劍和鑄雪劍。
兩劍品質、靈性,都在伯仲之間。
大日天爐劍的優勢,是在無上清微劍匣中多待了百年,受那絲清氣薰陶。
縱然和四階飛劍還有很長距離,但和普通三階飛劍已經沒必要做比較。
“時候不早,也該出去走走了。”
白子辰撿起身旁一封信件,一目十行的將上邊內容掃完,隨手點起一團真火給它燒成灰燼。
闔上的書信,尾部是一個跳動的鮮紅心臟標識,數日前有弟子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