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平頭說完,我帶着一心的複雜坐回原位問葉童:“二孃該不會告訴華生門我的身份吧?”
葉童搖頭:“肯定不會,除非你不是她的籌碼。但這樣一來,即便她告訴華生門也沒用。所以,暫時來說,我們的敵人就她,不是華生門。其實有好處,因爲華生門的存在,我們在華生門的地盤,她不敢大舉侵犯。華生門對這些很敏感,虎幫大舉過來是犯道,華生門會以爲他們是想搶地盤,從而和他們打起來。”
“爲何你懂這麼多這些事情?”
“我不研究清楚,怎麼保護好你?”
“好吧!”我點上一根悶煙,抽了幾口,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才又道,“能不能有一些書面資料,讓我看看虎幫和華生門,以及過去的龍門。我要了解清楚他們,然後看看能不能和二孃談談。現在,我不想多說什麼了,心好亂,我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你確定你想要嗎?尤其是龍門的資料。”
“我確定。”
“我給你找。再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一共救過你三次。”
“三次?”我想了想,似乎是兩次吧?“哪來的三次?”
“第一次秦龍伏擊你,第二次在看守所。你以爲楊林就派了幾個人進去?第三次就剛剛。”
我呆住,我說肌肉男爲何幫我,而且還說了那麼奇怪話,原來他是葉童的人。
葉童從沙發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我住太平街尾的巷子,手機不關了,想找我,打電話,或者發微信都可以。”
“我沒加你微信。”
“你有,保鏢,想想吧!”
保鏢?我猛地反應了過來,我去她丫的,金票呆人。
毫不猶豫地拿起桌子上的半瓶礦泉水,我用力砸向葉童,被葉童閃開了,她一臉的壞笑打開門。
我罵道:“葉童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葉童毫無悔意的口吻道:“金票呆人,四個字組合成兩個字是什麼?金字旁一個票是鏢,人字旁一個呆
是保。我明明白白告訴了你,是你自己沒想到,笨蛋,走了……”
怦一聲,門被關閉。
氣死我了,葉童竟然是金票呆人,我想都沒想過。
真笨,其實就應該是她,她給我那些意見都是爲了讓我能儘快發展起來,儘快具備和二孃抗衡的力量。
冷靜了幾分鐘,我打開門走出去。
外面已經搞完衛生,員工下了班,劉經理也下了班,連小平頭的人都走了一大半,只剩五個。
見我出來,小平頭吩咐他的人出去吃夜宵,順帶打包兩個回來給我和他。
轉眼間,偌大的俱樂部就剩我和小平頭,他身上有傷,手臂掛着繃帶,嘴角左右都貼了膠布,喘息比較重,很慘的模樣。我拉他去跑步機前坐下來,想給他煙,想想又改變了主意,只給自己點上一根。悶悶的抽了兩口,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我對他道:“平頭,現在事情變得好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該做什麼,又怎麼做。”
小平頭愣愣的消化了一下才道:“你妹都說了什麼?和華生門有關嗎?”
我點點頭:“對,我背景很複雜,我之前都不知道這裡面竟然牽涉到東雄的華生門、西雄的虎幫,以及已經滅亡的北雄龍門。”
豆大的汗珠瞬間從小平頭渾身上下各個毛孔冒了出來,他彷彿不是在坐着休息,而像在毒辣的太陽底下幹着粗活。他的語調,當中透着深深的恐懼:“這幾個組織都很恐怖,你到底是什麼背景?”
“龍門的事知道嗎?”
“知道一點。”
“你說說。”
“龍門是二十多年前很牛的一個大幫,後來被華生門取而代之。聽說,華生門用的手段很黑暗,很骯髒,龍門的掌門人夫婦死很慘。後來龍門的許多外圍人員嘗試去復仇,光復龍門,都以失敗終結。華生門的掌門沒有被傷到分毫,反而去復仇的人一個個被開膛破肚。”
我苦笑,或許說慘笑吧。小平頭說這些嚇着我了,我在想,我親生父母是不是也被
開膛破肚?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說出話來,聲音很無力:“龍門的掌門人夫婦,有可能是我親生父母。”
小平頭震驚得張大嘴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他似乎在後悔告訴了我那麼多。
我道:“還沒有確定,而且我能想象是怎樣的慘死,你不用內疚。”
小平頭這才道:“怎麼這樣?”
我苦笑:“我都想知道。”
“現在到底怎麼了?剛剛來的五個人和這些事有什麼關係?”
“秦龍就是虎幫的人,而虎幫大哥的女人,是我二孃。我老爹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妹說他死了,是二孃殺的他。再就是當時我家裡發生的情況,很可能因爲我,如果我妹沒騙我,是二孃想抓走我,爲了對付華生門,怎麼對付,還不知道。反正是我妹偷聽了二孃聊電話,然後把內容告訴了老爹,所以他們聯手導演了一出好戲,把我弄走。現在二孃知道了我和我妹的消息,肯定會來找我。”
大概很難接受,聽我說完了又是好半天,小平頭才反應過來,問出一個問題:“你二孃到底是什麼人?她爲何要對付華生門?是有血海深仇嗎?”
“我二孃是華生門上一代掌門的女兒,華生門四小姐。現在華生門掌門是大小姐,她們兩姐妹以前爭權奪位過,沒少廝殺。我二孃遠走西雄就爲了有一天能回來報復,取而代之掌門之位。如果她敢回來,華生門肯定反擊。如果華生門知道了我,指不定會對我斬草除根。”
小平頭無語了,他躺下來,望着天花板發呆。
他應該是在害怕吧?
很正常吧,他是混混,對虎幫、華生門、龍門的瞭解會有不少,知道這三個組織的恐怖。
如果我真是龍門遺孤,他覺得我肯定會去復仇。而他跟着我,他也得面對和我一樣的事,這是找死。至少就我現在的力量來說,百分百找死,沒有任何勝算。
所以,我理解他的害怕和擔憂,我之所以和他說這些,我想的是,他有資格知道,然後有資格做出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