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目的地,財子心頭也放鬆了不少。漂泊久了又沒老婆和女人陪在身邊,確實不是個事,就算現在這具身子還沒到能舉的年齡,聊聊天、拌拌嘴、摟摟抱抱也是好的!
通向山腰道觀的道路,都是由方寸見長的小青轉鋪砌出來的。財子之前還以爲是小鎮裡錢多,如今看來應該是道觀中的虔誠信徒弄出來的。
前面不到百米有條小溪,拱橋下手有個二十來米長的大青石碼頭,七、八位女人正在那裡洗衣服。老的、少的、小媳婦兒都有,年輕的、樣貌雖然不醜,可財子掃了一眼就沒再去看第二眼。
兩千來米的距離中,只遇見了少數幾位從道觀中下來的信徒,男女老少全有。來到了山腰道觀平臺,奉香塔就矗立在這平臺上,共分爲九層半。全塔通透,只有最頂上那半層是頂子,最下這層裡還燒着寥寥二三十支細香。
前院門牆與大多數道觀格局基本一樣,裡頭還有十來位跪在神像前爲自己、或爲家人祈求的信徒。至於他們在求什麼,或許神像都不知道了。
神案旁邊有個年輕道人,見到財子和申玄道長後馬上起身出來詢問:“敢問道長,可否便是前來換任的申玄觀主?”
“正是貧道!申武師兄可在觀中?”申玄回禮後,直接就詢問前任情況。
“在的、請觀主隨我來!”
申玄走之前,吩咐財子不要走遠了,免得叫不到人。等他進了觀後,財子就在道觀外面的平臺上觀看起了風景,不遠處小鎮的全貌佈局都能看得清楚,連街上的行人都能看出個大概形態。寬闊的視野,另財子心中也生出了幾分空靈的意境。
直到半個小時後,財子才無聊的逛了起來。沿着道觀兩旁都有小路,左邊那條路卻是到香房廁所去的。暗道了聲晦氣退回來,沿着右側走了過去,十數米後就到了盡頭。有道一米來寬的木門關得嚴絲合縫,擋住了去路,上書廚房二字!
來了兩次被迫退回來,財子只好擡步進了觀中。門檻起碼有半米高,比自己家大門前那二十釐米的門檻高上一倍有餘,不擡步還真進不去。
前頭主廳很大,除了到處吊下來的思禮風帶外,就中間擺了一圈四尊神靈,可惜財子一尊都不認識。倒是神案上擺的小物件,他都認識。
往裡走是間小了很多的廳堂,有個年過花甲的老道士端坐在一張長桌子上。老道士身後牆上,掛着一塊很大的百兜青布,每個兜兜裡都塞滿了黃紙條。除此之外還有幅梯子和聚善箱,樓梯是用來取黃字解卦的,聚善箱是用來收香客打賞的。這間廳堂左手還有扇門,不用說也是去廁所的。
財子剛想再往裡走,那坐堂的老道士伸手叫住了他:“小友慢走!老道看你印堂發黑,面帶殺星之晦,可否過來一敘!或許能爲小友化去一劫,結個善緣!”
“難道我真那麼晦氣?怎麼是個人見了,都能說我不死纔怪?”財子心中嘀咕,還當真就走了過去,做在那老道桌前等他下題。
老道反反覆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盯着他臉猛看,看到最後連連搖頭嘆息,就是不蹦半個字出來。直到財子耐性都快被他磨蹭乾淨了,老道纔在搖頭晃腦中開口:“小友大難將至,不得活!老道解不開,救不了!無量天尊!”
“切!六年前有五個修仙才說我可能會被溺死,怎麼到你這裡就不得活了?看你也一大把年紀了,連那五個年輕女人的道行都沒有,明顯就是小時候學藝不精嗎!”財子鄙視了老頭一頓,起身就往內殿走了。
“小爺上面有人罩,你們這小人物怎麼可能明白小爺的來路!恩,小舞曾經說過,不與蛤蟆商量大海的故事。”
過了用來採光的天井,就到了青霞觀內殿。上面只供奉着一位仙風道骨,飄飄出塵欲飛的老頭的,不曉得什麼原因,財子看見這老頭的時候,頓時就感覺他應該就是雷仙宗的老大,子字輩掌門。有個道士盤坐在畫像下首,也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打坐。
正待再進一步,那道士也開口叫住了他:“小友,所謂見面是有緣,請上拄香火在走吧!”
財子見桌案上擺滿了香火,無所謂的轉過來抽出三支,就着旁邊的長明燈點燃後順手就插進香爐中。這次離開,那道士便沒開口阻攔了。
裡頭看情況應該是個食堂,兩排長矮桌下面,很規則的放着團蒲。右手有條沒有門的通道,視線投進去能看到廚櫃之類的東西。在往裡走就是個十字路口,左側寫着客、右側寫着主,估摸着應該廂房了。
再往裡走又是間廳堂,中間擺了臺金屬香爐,兩邊都是團蒲。此間有兩個道士和五六個香客,男女都有。道士五心朝天打坐,香客雙手合十、雙目緊閉跪坐在團蒲上。財子剛打算放輕腳步從這裡穿過去,一隻手將他抓了回來,指着上面那個繞字。
得到自由後,財子回頭看見一個道士向他行禮,指着左側通道並示意讓自己跟着他。財子帶着滿臉疑惑跟了過去,原來這邊可以過去。
道士低身說:“這邊上去,是長住香客靜心齋戒的院落,小友是要尋自己的親人嗎?”
“不是,我就到處逛逛!跟申玄道長一起來的,他去找觀主去了!”
“噢——原來你是雷仙宗的記名弟子!按輩分,我要叫你師兄!師兄你運氣真好!”道士臉上瀰漫着羨慕,伸掌引着另一側通道:“住右側去,然後沿着小路一直走,直到那邊的院落裡,他們都在那修煉!”
二十多歲的人叫自己一個十一歲孩子師兄,那感覺就如以前自己成聖魔師後,被人景仰的感覺差不多。以前還有個鎮保家的小子崇拜自己,這兩個多月來還是首有人繼續崇拜自己呢。心情不錯的財子點點頭,轉而往右側去了。
出了通道,下首就是百丈懸崖,不過有條米來寬的石道往上延伸而去。走完這條三五十米的懸崖,小道就轉如了密林之中,鳥雀之鳴夾雜着樹梢、枝葉輕輕的摩挲聲,頓時就令他精神鬆弛不少。蜿蜒盤旋了數百米,果然看見有片院落浮現出真容!